白色，亮堂。
人来人往。
虽然有点不太适应，但在看到张蔓的时候，陈惠子不安的心逐渐稳定下来。
“还有谁？”
她走过去，余光发现一个男人直勾勾地瞅着自己。
她内心的嫌恶感上来。
“你，哪个部门的？”
“哦，我们一个部门的。”张蔓抢着帮她回答。
“切，摆什么脸。”
还好她生性不爱表露情绪，所以冷着脸的时候，旁边还有人给她说话。
“她就这样，别管她。”
多少是带有恶意的话语，不过比起之前遇到的那些事，她开始觉得自己似乎也能够接受这种程度的恶意，不痛不痒。
“人到齐了吗？还差谁？”
男人低头用笔划掉纸上的名字。
陈惠子跟着张蔓到一边的角落坐下。
“他是谁？”
张蔓努嘴：“他啊，去年被评为年度优秀员工之一，拿了很高的年终奖的最佳......”
“说重点。”
接连不断的形容词让她厌烦。
她不是性子急的人，但听到这些美好的词汇放在鼻孔朝天，看起来不可一世的人身上。
她很不爽。
“张铎，你应该知道。”
陈惠子摇头。
“什么？你不知道？就是摆我们公司优秀员工榜，头像最大的那一个啊。”
她两耳不闻窗外事，摇头：“不知道。”
张蔓撇嘴：“好吧。那他反正就是厉害的技术员，写代码的。这次来，听说他是我们公司的重要代表。”
“哦。”
张蔓冒起星星眼，完全没有注意到陈惠子敷衍的声音。
“你说，要是和这样厉害的人搭上关系，是不是......”
“你有什么可以给人家利用的吗？”
张蔓忽而睁大了眼。
“人家不是吃素的。”
张蔓上下揉捻自己的唇瓣：“好啦，做做梦都不行吗？就只许你......”
张蔓的欲言又止很可疑。
陈惠子用膝盖撑着一边的手肘，把手放在脸颊边：“只许我什么？”
张蔓立刻把眼睛往左上角的方向瞟：“没什么。”
陈惠子不喜站在一群人面前，一路上都跟在大部队后边。
坐着候机的那会儿，她一直发现张蔓在和别人聊天。
平日没见张蔓这么喜欢抱着手机说话，特别是看到张蔓自己捂嘴一个人笑的时候，陈惠子嗅出古怪。
“谈恋爱了？”
张蔓听到陈惠子的声音，立马把手机反扣。
陈惠子盯着反扣的手机看了几秒。
在她的记忆里，张蔓的手机很少反扣。
“你在和谁聊天？”
“你很八卦耶。”
她心惊。
从前她对这些事毫不关心，可现在自己开口的话好像都和人连在了一起，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这不是个很好的开头。
她觉得自己还是闭上嘴巴为妙。
“请前往旧金山的旅客抓紧时间登机。”
机场的广播响起。
张蔓和陈惠子不约而同看着周围的人站起，然后排队登机。
陈惠子回头，本以为张蔓等不及了，可转过去却发现她和自己面面相觑，丝毫没有要往前冲的意思。
想起张蔓在办公室激动的模样，陈惠子有些不解。
“你不去？”
“不急，再等等。”
陈惠子点头，正准备站起来时，她的手被张蔓拉住：“等等，你干什么去？”
“我上洗手间。”
上洗手间的时候，张蔓松一口气的表情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差点让她上不出来。
她觉得有点尴尬，总觉得张蔓这一大早有点怪异，但又不好说什么。
出去后，她看到张蔓对着自己招手：“来，快点。”
她走过去，结果被张蔓说叨：“你上厕所好慢。”
“要那么快做什么？不是还有人排队？”
“快点啦，你待会就知道了。”
她被张蔓拉着检票，然后一路被推着走，直到进入机舱。
空姐递过来一瓶水，张蔓走上前给陈惠子接上。
陈惠子有些懵。
没等她开口，张蔓已经把她往另一边的方向推。
“你就去那边吧，这边水我带走了。”
“什么？”
张蔓头也不回走了。
陈惠子觉得莫名其妙，但回头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那一刻所有的事情似乎明了。
“刚刚和张蔓聊天的是你？”
宋百威点头，邀请陈惠子一起到头等舱。
偌大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人。
座位面前的大桌上摆着酒、茶和咖啡。
宽大的座位前边还有一个透明淋浴室。
看陈惠子不坐下，宋百威立刻从坐着的姿态站起。
一空少进来问有什么需求。
陈惠子发现对方打量两人关系的眼睛，那一瞬她有些不自在。
“没事，有需要我们按铃。”
空少点头，掀开帘子离开。
“是不是我让你不自在了？”
“我不能在这。”
眼看陈惠子要离开，宋百威抓住她的手：“为什么？”
“要是被发现......”
“你不是给我转正了吗？”
陈惠子的眼皮变得明显。
她发现他并不介意公开。
可是，她却没法和他一样爽快。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安静的空间，思考的间隙并没有停留太久。
陈惠子准备抽手，宋百威立刻收紧了自己的手：“好，不公开，不公开就不公开，但只有一个我希望你答应我，就当做是对那天的我一个补偿。”
她心里一紧，知道他说的是中秋节那一夜。
“留下来，我们一起看看夜晚的星空。在那边出差的时候，我无数次想过，要是能和你一起近距离在天上待一会，看一下美丽的夜空该有多好。现在这个机会来了，我不想错过。”
她最终对他没辙，因为的确是她先欠他的。
坐在他旁边，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温暖和舒适。
幸福来得很突然，可她还是没法心安理得地拿过来享用。
宋百威问她要什么地方产的咖啡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张蔓。
宋百威指着哥伦比亚的豆子：“磨这个？”
她没有开口。
“手磨还是机器？”
她看着他，依旧没有开口。
“那我都给你磨一份，然后你尝尝。”
“你让张蔓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宋百威磨豆子的手停下，呼吸有点局促。
他抬起头，眼睛忽然变得很亮：“嗯，在这里会待一段时间，让你身边亲近的人知道也好打下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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