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元帅大人,你是喜欢红色的还是绿色的呢?”艾瑞斯左手拎着一个套红裙,右手搭着一套绿裙。
伊莱莎有些头痛地扶住额头,看着那宽大的浅粉色裙摆在床边旋转跃动。
“看看这套红裙,它和我的发色好像,你觉得呢?”
伊莱莎这才抬头,看了一眼艾瑞斯,和她手里的裙子,“绿色的。叫我伊莱莎就好。”
“我也这么觉得,它很适合你,那么你可以换上它吗?”
“这就是你把水不小心洒在我身上的原因吗?”伊莱莎的军装被水浸染的不能再穿了。
艾瑞斯岔开话题,也不知是不是心虚,“元帅,你真的很厉害,至少我不会在没人要求的情况下,穿那么难受的衣服入睡。”
“谢谢你的夸奖,其实你的睡姿同样厉害。”伊莱莎不咸不谈。
艾瑞斯这回是真的心虚了,她昨夜侵城略地,把伊莱莎逼到了床的边缘。但是她可以发誓,至少前半夜她都很良善,因为那时她没有睡着,可是等到清醒时,她已经把自己埋在了元帅的怀里。
她甚至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这张床的生命检测功能还在线,那么元帅可能会借此机会为联邦除害。
伊莱莎不知道那双碧绿眼睛因为想到什么而流露出心虚,但是面对那套墨绿色修身长裙,她还是宁愿去看那些又臭又长的无病呻吟的报告书。
“很为难吗?”
“很少穿。”
“因为你要为全人类包括男性做表率是吗?伊莱莎,你要知道,裙子不是用来划分性别的,它是用来变美的。”
“它能帮助人们衬托出美的部分,遮住那些不合心意的地方。”艾瑞斯像一位头头是道的教师,还是人类旧纪元的。
要知道人类迈进新纪元之后,大部分的教育工作都教给了人工智能——这种永远都能心平气和的工作者。
伊莱莎不得不用行动来认同她的说法,因为伟大的元帅大人现在是星际海盗的俘虏,并且抵挡不住海盗首领的软磨硬泡。
门外传来了走动声,这座星舰开始苏醒了。
伊莱莎瞧了眼自己腕上的智脑,发现摁照正常的时间来讲,这座星舰的人行动时间真的很正常,甚至接近于军队标准。
艾瑞斯也发现了伊莱莎的动作,她随口提醒,“因为屏蔽仪的关系,你的智脑并不能正常运转,但是能不能请你不要打那个屏蔽仪的主意呢,因为我很难再从那个小气鬼手里诈出那么一大笔钱去从黑市里淘到一个优质屏蔽仪。它真的很贵的。”
她的语气越来越恳切。
伊莱莎并没有回答她,专心地对付自己那头半长的秀发。
艾瑞斯有些不满地撇撇嘴,随手拿起发梳。
一双秀气的手解替了那双修长但略微笨拙的手的工作,在墨发里穿梭。
“好了!”艾瑞斯只是把碎发稍微编起,不至于显得太过凌乱。
下一刻,伊莱莎那略大的手掌扣住了艾瑞斯细瘦骨感的手腕。
“咔哒”一声细响,伊莱莎那小巧的智脑赫然出现在艾瑞斯的腕上。
智脑在非暴力,不伤人的情况下,只能由持有者本人摘下。
艾瑞斯一愣,“你在做什么?”元帅的举动实在出乎意料,这实在太有悖于伊莱莎那古板的性格了。
艾瑞斯掩藏着警惕的目光在智脑和伊莱莎身上来回逡巡。
“交给你保管,仅此而已。”伊莱莎一脸平淡,仿佛她做了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艾瑞斯立即回给了伊莱莎一个甜美的微笑,“所以,这是我的战利品喽!”
“嗯。”伊莱莎点头。
门外传来了粗暴的敲门声,伴随着人语,“首领,即使打断你的新婚早晨很不道德,但是你让饭菜变凉会更不道德!出来,吃饭!”
艾瑞斯耸了耸肩,拉起伊莱莎温暖的手推门而出。
门外竟聚集了七八个人围观。
而敲门的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框,看起来十分文弱的金发男子。
艾瑞斯笑眯眯的扫了一眼吃瓜群众,
“你们是要提前开始今天的工作吗?”
周围一圈的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像是约好似地一哄而散,跑在最后的黑发小男孩,回头嚷嚷:“首领大人,你的元帅丈夫真漂亮!百年好合!”
伊莱莎面色如常,艾瑞斯则将不满的目光投向金发男子,萨缪尔。
“萨缪尔,我是最后一个揭开元帅性别之谜的人,对吗?”
萨缪尔无视了她的目光,“事实上,这并不是一个谜,伊莱莎.摩恩虽然才被联邦认命为元帅两年,但是在智网上对于她的性别从来没有模糊过,只是你不关心而已。”
伊莱莎沉默。
“你知道吗,至少在我有限的知识储备中,伊莱莎是唯一一个女性元帅,这应该是联邦大肆宣传的焦点新闻才对啊。可是有关于伊莱莎的赞美可并不包括这一方面。”艾瑞斯好奇,为她解惑的显然不会是伊莱莎本尊,
“因为联邦向来尊崇强者,伊莱莎是因为足够强才当上元帅,这足以掩盖她女性身份的缺陷,又有什么可强调的?”
如果伊莱莎没有听错,萨缪尔的语气包含着反感和嘲讽。
伊莱莎终于发出了从出门开始的第一个音节,“以及,我并没有做出什么超过其他元帅的傲人功绩……”
“女性,缺陷?”艾瑞斯的话语太过急切,甚至都不礼貌地打断了伊莱莎的话。
“女性从旧世纪以来,被普遍认为感性胜过理智,这一点对于统领军队是不可取的。”伊莱莎坦然自若地解释。
“不理智?”艾瑞斯包含怀疑的目光地在伊莱莎身上打量。
连萨缪尔都觉的有伊莱莎是作为活生生的反面例子摆在这里的。
“好了,不是要用餐吗?”伊莱莎观察到了艾瑞斯那并不鲜红的嘴唇,提醒二人。
三人来到了用餐的餐厅,里面人员寥寥。
伊莱莎终于不动声色地为自己解答了出来用餐的疑惑,因为摆在她面前的并不是营养液和营养胶囊,而是金灿灿的煎鸡蛋,香气扑鼻的面包。
这些餐食显然不是徒有虚表,而是非常美味。
伊莱莎在品尝过后,心中得出答案。
在新世纪,因为早期和其他星际种族的战争频繁的缘故,人们为了节省时间用于更重要的事情,逐渐抛弃了食物的味道,而只保留食物的功能,虽然现在战争已经减少甚至没有了,但是食用营养液等也已经成了习惯。
伊莱莎迅速地食用完自己盘里的早餐,甚至让艾瑞斯怀疑她是否品尝出了味道。
艾瑞斯放下了手里的食物,实际上那块面包只吃了一小口,没话找话。
“真的,伊莱莎,你穿裙子的仪态很漂亮,你知道吗,像阿笙这样具有古东方血统的小孩儿,向来是含蓄的,来自东方的赞美是吝啬的。”
“谢谢,实际上我记得上一次在众人面前穿裙子还是在两年前的舞会。”伊莱莎不知为何,神色认真。
“我猜有很多人邀请你跳舞。”艾瑞斯眼里充满憧憬。
伊莱莎瞥了一眼那已经被悄悄扔在一旁的夹心面包,随口道:“并没有。一个都没有。”
艾瑞斯一惊一乍地跃起,“难以想象,当时的你是有多么美丽,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
伊莱莎想反驳她,在元帅的眼中,美丽是没有价值的,但是当她看到艾瑞斯那张友善却又狡黠的绿眸,她觉得可以稍微修改一下自己的措辞,美丽是无价的。
艾瑞斯并没有坐下,而是将她那秀美纤细的手掌伸到了伊莱莎的面前,“来吧,元帅大人,一起跳一支舞吧。”
伊莱莎还是被艾瑞斯的举动惊了一下,她看不出来眼前的小狐狸是不是为了房里的失态而要小小报复一下自己。
“在这里?”
“在这里。”
“华尔兹?”
“华尔兹。”
艾瑞斯展现出了一种惑人的气质,“男步交给我好了,委屈伊莱莎跳一下女步,我想您会应允我的,元帅大人,毕竟,现在,你是我的俘虏。”
伊莱莎眯着一双暗如夜色的眼睛,盯着艾瑞斯,她发现自己找不到一丝这可能是开玩笑的痕迹。
伊莱莎长叹一口气,这两天,她仿佛要把一辈子的气叹完。
她推开椅子,握住了艾瑞斯冰凉的手。
没有舞曲,只有艾瑞斯温柔的哼声以做节拍。
绿色裙摆不时和粉色裙摆相互挤压,然后荡开,各自开出花的形状。
不远处的萨缪尔赠送了她们一声不算完美的口哨。
她们舞动的范围在艾瑞斯的带领下逐渐扩大,星舰上的不少人停下了活计望向她们。
不知从那个方向最先传来穿来了蹩脚的节拍,声音凝聚起来,围绕着她们。
“舰长,你最好不要碰坏米娅种的菜,萨缪尔绝对不会让你身上有一枚星币幸存。”黑发男孩儿阿笙叫喊,一半是提醒,一半是揶揄。
伊莱莎不得不对于含蓄这个词重新认识。
华美庄重的舞姿本不应该出现这里,但是为什么不呢?
伊莱莎的目光随着旋转而四散,最后定格在艾瑞斯的脸庞上。
她们的舞结束了,艾瑞斯笑得非常开心,像是孩子抓到了星星。
伊莱莎深望着她,情绪被钳制在眼底,嘴角微翘,态度宽容。
然后伊莱莎就这么看着艾瑞斯瘫软在她怀里。
那一刻的艾瑞斯像是突然断线的木偶,那双眼睛忽然就没了灵气,没来由地,伊莱莎感到了惊慌,她揽住了那具轻软的身体。
萨缪尔从不远处跑来,却被伊莱莎周身冷凝锋锐的气度推拒,仅仅只是一下,却足以让萨缪尔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隐藏起来的强大。
伊莱莎从容地抱起艾瑞斯,面色平和而冷静,“她……基因崩坏,是吗?”
艾瑞斯好像在她怀里睡着了一样。
”大概已经到了30%。”萨缪尔推了推眼镜,镜面可以过滤考量的目光。
“谢谢。”伊莱莎轻轻点了点头,让萨缪尔产生了一种自己仿佛是她下属的错觉。
他只能和其他人一起看着两道重叠的背影消失在艾瑞斯房间的门口。
他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或许,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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