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天明,三个匪徒已经疼得快晕过去,浑身冷汗淋漓,疼痛间息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冷风一吹冻到骨子里。
见梦夏进来,用尽全身力气跪下磕头,“梆梆邦”,磕的额头上都是血。
梦夏蹲下来,解开了他们的哑穴,问道:“我不问你们后面靠着谁,只想知道你们拐来的人都在哪?”
其中一个道:“女义士,咱们也不敢瞒你,只劝你一句,就算你知道了那些人在什么地方也没用,你救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你何必为了不想干的人惹了大人物。女义士功夫厉害不假,可这个世上总有你惹不起的人。”
梦夏道:“那就是我的事了。”
见三人还不想说,梦夏道:“我给你们下的叫‘生死符’,意思很贴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必你们已经感受到了,若是不解一日比一日痛苦。我想你们应当不会为了背后之人,甘愿受万蚁噬咬的痛苦。”
其中一人叹气道:“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另一人道:“敢叫女义士知道,小人不敢说。小人上有老母,下有妻儿,若让背后的大人知道,小人丢命事小,老母妻儿也得受连累。”
梦夏道:“你担心你的父母妻儿,那被你拐卖之人就活该被卖?若是你的妻儿被拐,你当如何?”
三人不语,面上是不以为然,梦夏冷笑:“反正我是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你也别当我是好人,你若是不说我依旧能慢慢找到被拐之人暂留之地,到时候我便四处宣扬你是救人的英雄,你家人如何?只要你说了,我会悄悄地放你们回去,没人知道是你们三个泄密的。”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想张口,约摸着生死符的发作时间快到了,梦夏也不着急,站起身到一旁打坐。
梦夏不急不忙,静圆静明跟着一慧真人静心打坐念经,唯独静空好奇这些人的下场,偷偷听着。
疼痛来的猝不及防,比刚刚更加猛烈,在他们发出惨烈的叫声前梦夏再次点了他们的哑穴。只见三人疼得眼睛发红,胸口起伏剧烈,整个身体蜷缩成虾状,好似这样就能减缓疼痛。
梦夏在一旁却说:“告诉我吧,谁告诉我,我就给他解药,再也不用忍受万蚁噬咬的痛楚。”
“何必呢,为了别人忍受这样的疼!”
“生死符——一次发作比一次厉害,最疼的时候不仅骨头缝里好像有蚂蚁在咬,就是五脏六腑也像搅进漩涡。之后一次次减弱,再一次次厉害……”
“呃呃啊啊啊……”
尖嘴猴腮那位好像扛不住了,梦夏解开她的哑穴,只听他道:“我,我说,求求你,给我解药,快给我解药。”
“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讲条件。”梦夏眼皮抬也不抬,语气淡淡,好似万事不潆于心。
本就尖嘴猴腮的脸疼得狰狞,好像厉鬼回魂,凄厉得声音喊了出来:“在关爷庙,安顺府十里堡的关爷庙!”
喊完后梦夏便给三人解了“生死符”,她不是专爱折磨人的变态,这三人作恶多端她也没有收服的念头,得到想知道的消息便干脆利落的解了符。
那三人没了“生死符”的折磨,大口喘着粗气,想到刚刚已经把“关爷庙”供了出来,面色颓唐,万念俱灰,只觉得没了活路,一家老小恐怕都得因为自己的背叛遭到“报复”。那些人背景深厚,有权有势,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在他们眼中就是蝼蚁。
“真人,看来咱们得折回安顺府了。”梦夏道。
一慧真人睁开眼睛,目光如炬道:“便是虎狼窝,少不得也要陪善信闯一回。”
梦夏对三人道:“至于你们三个,倒是有个好去处。”
一人折断一只手和一只脚,梦夏便将他们捆起来,等着明日教给里正。
“你们的家人若是无辜,我也不会牵连。你放心,你说的背后之人我也不会放过。”
找到三人所说的“关爷庙”,就是三人不说,背后之人也不会放过她们这些“多管闲事”的人,自有一场交锋。
里正见到三个断了手脚的拐子,心道:怪不得几个女子就敢出门,原来有这般能耐。
对那拐子厌恶至极,他们这儿没到年景不好就得逃荒,老人孩子拖家带口,最怕遇上拐子。
有丢过孩子的,听到抓到拐子的消息,都跑了过来,手上还举着锄头镰刀之类的农具。一个个恨红了眼睛,好像眼前这几个就是偷了他们孩子的拐子,若不是里正还没发话,他们早就上前生撕了三人。
三人瑟缩得缩着身子,眼神中流出害怕和憎恨。
“人心昭昭!”
梦夏现在远处看着,静空问她:“善信,昨日若他三人咬死了不说,善信真会罪及其家人吗?”
梦夏没有直接回答:“你觉得呢?”
静空道:“我觉得不会,善信是好人。”
好人吗?
“静空,你觉得他们的家人无辜吗?”梦夏问。
静空道:“不知道。”
正在此时,一慧真人回来了,听到二人对话,问:“善信认为这三人的家人是否无辜?”
梦夏道:“若他们心安理得地用这三人拐人得来的钱过日子,又怎么会无辜?母亲不知道管教,妻子不知道规劝?”嘴角带着讥讽,“人血馒头吃的香甜,凭什么说自己清白。”
一慧真人心疼这样尖锐的梦夏,在她看来这样小的年纪正应该在父母怀中天真不知世事,这样的清醒冷静,还不是生活早早磨砺出来的!
梦夏一眼看穿一慧真人的想法,可她又不能说自己是新瓶装陈酒,只能任由她误会下去。
那边里正并附近几位族长已经商议好,远远的,听不真切,只能看到一群人拿着农具上前狠狠打下去,不论男女。
梦夏一点都不同情他们的遭遇,只是有些苦恼,任由村民执行私刑,有悖她的原则。
“国有法度,他们不能私下定人生死……”梦夏说不下去了。
一慧真人对此习以为常,道:“北方还好,南边私刑成风。我大雍承前朝法制,皇权不下乡,乡民只间的矛盾多有族长解决,两姓之间的冲突便也是族长、里正解决,久而久之便有了乡约族规,更有了私刑。”
“掌了他人生死,就容易滋生不公。”梦夏想到鲁迅先生的文章,很多都是对族权的批判,“若是族长公正还好,若是族长心术不正,又有两份才干,才是一族的灾难。”
一慧真人道:“万事万物都有阴阳两面,好坏之分。”
梦夏也道:“世上之事总难圆满了。”
几人没有燕延原路返回,而是从西边的州府饶了过去。
这一路,静圆静明愈加佩服梦夏。
她们自小在山间长大,念经之余会学武,这是道家基本的课程,小时候也是吃过不少苦头的。这些天每日从天明骑马到天黑,腿酸的厉害,娇滴滴的的小姐没喊一句“累”。每日神采奕奕,时常还照顾静空,且观她行事带着侠气,英姿飒爽的,好一株红梅傲立雪中。
十里堡的“关公庙”好找,且附近乡民农闲时常来拜拜,梦夏怎么也没想到拐子藏人的地方如此热闹。
“真人可有头绪?”梦夏文。
一慧真人摇头道:“看不出。”
静空怀疑:“那些拐子不会骗咱们吧?”
梦夏道:“应该不会。这里一定有秘密。”
她观察到,进进出出人不少,但平日里烧香拜佛的女子偏多,这里有些不同,几个明显带着匪气的男人在周边警惕地观察行人。
不好意思,存稿自动发出去了,还没写完,对不起,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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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红楼不梦潇湘馆(三十五)【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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