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纭叹了口气才说:“你频繁毒发,是因为驾驭了本来驾驭不了的神琢,用力过猛,导致周身气息不畅,这才使得毒发更快,日后,不能再这么乱使剑了,否则定会暴毙而亡。”
“……可你不是说,它选中我了吗?”
“肯给你用是一回事,你能不能承受是另一回事,这是不一样的。”
“……”
令纭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只要不乱使,死不了的,我令十三还在这呢。”
身旁的剑安静躺着,竹镜低头看向它,眼神沉沉。
兆天城东门外。
此时已近傍晚时分,夕阳漫天。
一醉红发带由天缓缓降落,形状枯枝又似暗月的墨纹伴随其上,停驻在空中,随风飘动,墨夕怀立于门前,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美得勾人心魄,却清冷又疏离。
很快,身后又悄然落下两个人,一男一女,皆无甚表情。
墨夕怀淡声开口,声音清凉:“前面情况如何,可有好戏?”
男暗卫俯首回答:“没有,绯红是从烟雨楼华中散出的,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再去别处打探下,人应该还走不远。”
“是。”
墨夕怀抬脚,正要进城,察觉身后还有一人在,她回过头。
“还有话要说?”
女暗卫偷瞄了她一眼,嗫嚅道:“姬二宫主去宫里找你,毒倒了很多人……”
“……”
墨夕怀叹气,回身,“没事,她有分寸,不会下毒手,引她去其它地方,别让她找过来。”
“是。”
话音刚落,女暗卫已消失不见,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醉红发带再次随风轻起,女子缓步走进兆天城,锦带夺眼,美人如斯,却无一人敢多看两眼,只匆匆低下头,回避那慑人的目光。
是夜,月上枝头。
服过了药,竹镜三人也吃饱喝足,在万家灯火皆熄之时,姻莲终于进入梦乡。
竹镜拿过尘缘,起身穿衣,紧盯姻莲没发出一点声音,在踏出房间关好门之际,缓缓吁出一口气。
她来到令纭的房门前,敲门。
很快,门就开了,在看到竹镜的一瞬间,令纭挑眉,又看了眼她的身后,遂干咳一声,挠挠脸,面有异色。
“这孤男寡女的,不太合适吧?想报恩,其实也可以不用这样的。”
“……”
竹镜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突然一笑,直接踏进门去,令纭立马往后一退,她反手把门关上,在令纭越发惊恐的眼神下,步步逼近他。
“喂,你、你来真的?”
竹镜一言不发,只是皮笑肉不笑,令纭反手撑在茶桌上,真有点慌了,捂住自己半张脸,犹抱琵琶半遮面的。
“我知道我美貌惊人,可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竹镜突然举起尘缘,伸到他眼前,这一下,真是把令纭吓得不轻,他慌忙闪过,躲开那可能突如其来的剑刃。
这剑,偷袭起不知道的人来,还真是一把好手啊……
令纭扯着嘴角,按下竹镜的手,小心翼翼地问:“这是何解?”
彼时还在恶作剧的竹镜,收起玩笑,她再次把剑往前递了递,已一脸认真道:“令纭,谢谢你给我脱离苦海的机会,要是没有你的书和灵髓,我不可能离开那里,现在,是该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令纭见她认真,遂站直了身子,神情也逐渐收敛起玩笑来,颇为淡然地笑道:“你可是把我从狗嘴里救出来,而我,可不喜欠人的,给了你的,就是你的,这也是你炼出来的,况且,这东西对我来说也没用。”
竹镜不解,“你不是说这是神琢吗,修真之人,梦寐以求,它很厉害,何以会没用?”
令纭甩了下袖子,行至窗前,皎白月光洒在他脸上,他脸上忽明忽暗,声音微低道:
“我是大夫,大夫的武器,在眼、耳、口、鼻、手,望闻问切,我只需要这些。”
“而你,与它有缘,它也肯听你的,这就是你的,收好了。”
“况且,”令纭回眸盯着竹镜,“你若是手无寸铁的,想如何去复仇?”
“……”
竹镜默不作声半晌,不知在想什么,但最终又抬起眼,直视着他,令纭触及她坚定又深邃的目光,跟两年前仍然一模一样,明白她定是从来没忘。
他微叹口气,走至她面前。
“之后有何打算,去查原家庄的事?”
“是。”
竹镜的眼神穿过令纭,恍惚了下,才冷冷地说:“当年原家庄被围剿的真相,我一定要查出来。”
令纭撇撇嘴,摇头道:“当年原家庄乃是擎苍宗和寂音轩两家联姻,尚被围剿,可见背后势力之强大啊。”
竹镜双眼一眯,看向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令纭无辜摇头,“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我可不喜参与江湖纷争,你别指望我带你去啊,我不去那些鬼地方。”
“……”
好吧,实际上当年令纭也这么说过了,竹镜想,她只能自寻他路。
令纭见她沉默,叹了口气,好心提醒她:“你手持神琢,还要跳入当年的漩涡中,定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你,你要学会隐藏,学会保护自己,活到最后,才有可能挖出深埋的一切,明白吗?”
竹镜一愣,实是没有想到令纭会如此正经跟她说这番话。
“好。”
“还有……”
“还有什么?”
“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来找我,我只想做只闲云野鹤,明白吗?”
“……”
“怎么了,你这神情是对我不满?我都给你灵髓了,还不够仁至义尽啊?”
竹镜直接转身离去,本来她也没指望他。
“哦!不过你要是快死了,倒是可以来找我哈,我免你治病钱,这个还是可以的!”
“……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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