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深色简朴和服的两个小姑娘脸上没什么笑容，身形瘦小，进来后就站在了房间的角落里，一句话都没说。
禅院直哉在那边懊恼自己刚刚居然真的站在这两个小不点的身后，而夏油杰却是打量着这两个小女孩疑惑地开口道：“她们这是？”
神宫笹月只是笑着招呼她俩坐下，推给她们俩几碟造型精致的点心，问道：“你们俩最近过得怎么样？”
有着相同深绿色短发的女孩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真希答道：“挺好的，谢谢姐姐关心。”
神宫笹月点点头，又问道：“直哉有去找过你们吗？”
真希摇头，“没有。”
“一次都没有？”
真希敏锐地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但她还是迟疑地答道：“没有……”
“好，”神宫笹月笑容依旧温和，只是不留痕迹地瞥了眼站在角落目光慌乱的禅院直哉，“那最近有新学什么吗？”
“……有学了点字。还有插花。”真希说着，头有些低了下去。
神宫笹月再次看了眼禅院直哉，“噢？没有人去教你们如何战斗吗？”
真希沉闷地声音传来：“……没有。”
“我们是女孩子，在禅院家没人会教我们战斗的。”
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的真依此时笑着接了上去，“不过现在也没人来欺负我们了，还能每天都吃饱，已经很好了。这样就够了！”
真希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说些什么，却被真依一把按住了手。
“谢谢姐姐。”真依答谢着，说话有礼貌极了，“这都是在姐姐上次见到我们之后才有的改变，一定是姐姐帮了我们。真的感谢您！”
真希和真依说话的神态和语气都不像是孩子，成熟地就如同大人一般。
结合她们俩口中说的那些话，夏油杰的脸色一点一点黑了下去。
神宫笹月将两把小刀递了过去，其上刻录的银色纹路简约而精致，在合并的刀身上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形图案。
如同联结的脐带，共享一条生命，合并为一个灵魂。
“多谢的话就不用说啦。这是姐姐给你们的礼物，拿着。”
真希的眼睛在小刀出现的时候就挪不开了，她看了眼神宫笹月的脸色，不顾真依在后面拽着她袖子的动作，接过了那两把闪闪发光的小刀。
禅院真希将左边的那一柄小刀取下，强硬地拉过了真依的手将它塞了进去，将自己的那把紧紧握于手中，然后扬起了一个真心的笑容对她说道：“谢谢姐姐！”
神宫笹月笑着点头，让禅院直哉把她们带走了。
神宫笹月转身看向了紧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的夏油杰说道：“被视为不幸，天赋又一般的双生子在禅院家的日子可不是很好过的。”
“杰，你觉得我该拿她们怎么办才好呢？”
夏油杰沉思许久才说道：“有办法带她们离开禅院家吗？”
神宫笹月笑着应道：“当然有了。出钱买下她们行了。”
望着夏油杰那一瞬间变得惊愕诧异的脸，神宫笹月漫不经心地接着说道：“咒术师这种东西，在咒术界就是可以交易的呀。”
夏油杰觉得神宫笹月的态度有些太过理所当然，但他也知道这是咒术界的原因。
咒术界实在是太过腐朽了……高层还被那种恶心的东西渗透。
真是，让他作呕。
“只是，要带她们去哪呢？我不会照顾小孩。”
正当夏油杰在思索这个问题，没有立刻回答她的时候，禅院直哉回来了。
他的表情有些微妙，“你要把她们带走……？”
“你……不会再过来了么？”
神宫笹月似笑非笑地望向他，半是开玩笑半是真心地说道：“谁叫你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办呢？”
她在指真希姐妹的事，还是在另指其他的事呢？
禅院直哉不知道。
他一直都看不懂她。
“我，”他抿了下嘴，“我会好好对待她们的。”
所以，不要把她们带走。
不要……抛弃他……
神宫笹月没有说话，沉默似乎已经是她最好的回答了。
她一定是在责怪他的不听话吧。只是现在她连开口骂他都已经不愿意了么？
在这难以言喻的安静中，禅院直哉感觉到一股他难以忍受的焦灼。神宫笹月盘坐在软垫上，禅院直哉站在她的前面低着头，捏紧了袖下的拳头。
她看见了吗？她能看见吧。
他现在难看的表情。
“笹月。”
开口的是夏油杰。他说道：“也许，可以让她们来咒术高专。”
禅院直哉突然大声地开口说道：“让她们跟我一起去上学不就好了！”
“高专只收15岁以上的学生，但如果让她们只是作为我的陪读去上课，不就可以了么？”
禅院直哉的提议不是夏油杰心里想的计划，不过他倒也没反驳。
神宫笹月望着禅院直哉那一双透露着不甘的眼睛，在他的情绪逐渐快转变为哀怨和愤恨时才终于戏谑似的开口了，“那就这样吧。”
“该怎么做不必我多说了吧？”
禅院直哉再一次低下头，“嗯……”
他的声音几乎小得快像是蚊子哼哼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们的。”
神宫笹月站起身，“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
隔天，总监会那没任何消息传来。
那个被判定错等级的咒灵和神宫笹月造成的百米废墟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像是石子沉进了湖底一样。
只有灰原雄和七海建人还沉浸在神宫笹月造成的余波里。
“灰原、七海，你们俩这两天怎么了？”
看着灵魂好像出窍了一般的二人，五条悟坏心眼地一把跳过去把手搭在了他们的肩上，挂在了他们身上。突然多出来的压力让灰原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不过五条悟也很快就收回了手，他和学弟们才没有那么快就亲密。
五条悟挂去了夏油杰身上。
灰原雄用不自然地看了一眼神宫笹月，“没什么。”
当然，这是不可能瞒过五条悟的眼睛的。
他墨镜之下的苍蓝色瞳孔眯了眯，开玩笑道：“笹月酱，你是不是欺负学弟们了？居然不叫上我是吧，太过分了。快点从实招来，你们那天干什么了？！”
神宫笹月对着五条悟那张凑过来放大的脸面不改色，“没什么啊，就是简单带他们做了个任务。”
五条悟将脸移向夏油杰，“嗯——？”
夏油杰也只是伸手将他的脸推开，“什么都没有发生噢。”
五条悟“嘁”了一声，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高兴。
都不告诉他，那他就自己去查！
在神宫笹月和夏油杰离开后，他状似不经意间地向七海建人问起，“笹月酱那天都教你什么了？怎么教你的？”
面对着气势惊人的前辈，七海建人压力巨大。
“神宫前辈就是在实战里一边打斗一边教我一些战斗技巧之类的。比如咒力残秽的走向……”
五条悟打断了他，“我要听的可不是这些小儿科的东西噢~”
五条悟挥了挥自己的拳头，“你再好好想想，笹月酱有没有说些特别的话？想不出来的话就和我去训练场切磋一下吧？”
七海建人闻言哽了一下，特别的话的话，跟前辈你一样威胁他的话算么？
五条悟眯了眯眼，他的脸上炸开一个笑容，“看来是想和前辈切磋一下了啊，真是好学的后辈呢~那走吧？”
七海建人心觉不妙，五条悟这架势是真的会给他来一发【苍】或者【黑闪】之类的。
五条悟可不会像神宫前辈那样收着力道，他的一拳下来是真的能直接把人打吐的。七海建人打了个寒战，那种反胃的感觉好像又涌了上来。
于是他开口说道：“神宫学姐说有些特别的领域是未封闭的，这是真的吗？”
回应他的是五条悟不可思议的呐喊声，“哈——？未封闭的？这怎么可能？！”
七海建人立刻趁着五条悟陷入头脑风暴的空隙偷溜走了。
五条悟自己思考无解后，直接问了神宫笹月这个问题，而他得到的答案却是——
“我只是提出一个猜想罢了。”
“因为我最近就在琢磨展开领域的事啊，我想弄出一个无需封闭的领域出来。”
“悟，要不要来比比我们三个谁先开出领域？我肯定是第一个。”
听起来是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五条悟的疑心却没有少哪怕半点。
她身上的秘密现在已经多到是像是一层要被涨破的薄膜气球，轻轻一戳就会爆炸了。
还有杰也是，最近已经和笹月酱亲密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像是什么都不怀疑，什么都知道了一样。那种纵容的、默认的、全心全意信任的态度。
这一切的一切都实在是……让他太不爽了。
说不定硝子都知道些什么吧？
为什么每一次都瞒着他一个人呢？
但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回应了神宫笹月挑衅的话。
“我的领域可是天生就自带的！笹月酱你就等着输吧！”
夏油杰在一边和神宫笹月对视一眼，他笑着说道：“悟最近不是在研究术式反转吗？这么多天了也没见你研究出来什么东西，我看就算你有生得领域也比不上笹月。”
五条悟眉头一挑，“说得好像你会一样，还是你能开领域啊，切！”
神宫笹月立马开溜，“我去找硝子了，你们俩慢慢聊。”
神宫笹月在心里无语着，还好她反应够快，她怎么会知道原来不封闭的领域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啊。
就像她之前也根本不知道反转术式居然是人人能学，但是没几个会那样。对于这些“咒术界的常识”，她不是很清楚也摸不清程度概念。因为她自己本身就什么都会，之前宿傩也会，她就以为那是很简单的了。
眼界不同，思考方式自然就会不一样了。对于这种事情的发生，神宫笹月只能在心里感慨道：
——咒术界的人怎么都那么笨啊！
操场在片刻后再次遭殃。
夜蛾正道：已吐血阵亡，勿扰谢谢。
而在亲自跑了一趟那座已经化为废墟的工厂后，五条悟摘下了他的墨镜，站在附近仅剩的一个小土坡上，他望着前方大片的灰色荒地，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什么都没发生吗？
笹月酱绝对有什么招数完全没在他面前用过，但是这一次却告诉了杰？
连学弟们都知道了。
五条悟的嘴角扯出了一个很难说是笑容的弧度。
明明他也是她的同期。不能因为爱情就完全不把他五条悟的友情放在眼里吧？
明晃晃地把这片废墟撂在这，是完全不在意他会怎么想吗？
太过分了吧……
ps：换季好难受，天天提心吊胆湿疹大爆发
ps：写着写着发现，这本估计要到30＋万字了。但是没事，慢慢写写完就行，没啥成绩也没事，反正是第一本！（心态超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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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真希真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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