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又是百年过去。
萧瑾修行陷入瓶颈，林湛摸到了化神巅峰的门槛。
这些年来，魔宫扩张得越发势大。
而在萧瑾的纵容与默许下，魔宫上下处处是林湛的心腹，由于萧瑾长期闭关不出，有些人甚至只知林湛而不知魔尊。
如果不是萧瑾炼虚期的实力摆在那，魔宫主人只怕会变成傀儡。
林湛没有多余的想法。
当初他穿越过来，朝不保夕，性命跟贞操都岌岌可危。
如果不是萧瑾和他做了个交易，他无处可去。
现在看来，所谓的交易简直跟玩笑一样。
表面上他的命归萧瑾所有，可实际上萧瑾对他连控制的手段都没下一个，毒物也好，契约也罢，一概没有。
魔宫的资源任他取用，修行上的指点也从不吝啬。
如今想来，其实萧瑾只不过想找个借口给他成长机会。
只是这背后的原因他暂时还想不通。
百年前秘境之行后，萧瑾与东洲开始有暗地里的联系，林湛借此和季闻涛搭上了线。
季闻涛当他是萧瑾的情人，透露了许多关于萧瑾过去。
他对他的了解越来越深，好奇和探究的心理逐渐演变为其他的东西。
——
萧瑾难得出关，一方面是因为遇到瓶颈，难以突破，另一方面是因为林湛向他上报了一个消息。
“什么叫……东洲的宗门要来斩妖除魔？”萧瑾有点糊涂。
“就是字面意思。因为这些年魔宫收容了很多东洲宗门的叛宗弟子，以凌云宗为首的一些宗门组成联盟，要灭除魔宫，清理门户。打的这个旗号加上各宗人马加起来也不多，皇朝那边也默许了。”
“呵，打的什么主意真当我不知道。”萧瑾冷笑，“凌云宗这些年颓势明显，看来是坐不住了，攻打魔宫一来壮大自身实力，二来收获名声，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是，”林湛附和道，“皇朝内部也有很多人眼馋魔宫的势力，尤其是叶皇。”
萧瑾指尖轻叩桌面：“魔宫事务我多年不曾过问，现在实力如何？”
“足以让东洲的人有来无回。”
“好，我书信一封，你亲自送去皇太女府中。”萧瑾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东洲各宗不足为惧，中洲是魔宫立足之地，卧榻之侧总要清理干净。
而且，叶真在皇太女的位置上也坐了太久了。
“另外，告诉飘渺宗暂时停止通信。”
“是。”林湛行了一礼，却不告退。
萧瑾瞟他一眼：“还有事？”
林湛看了他一会，才道：“没有……只是，等此战结束后，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萧瑾被他看得的有些莫名。
他倒是不在意林湛的语气，林湛还保留着那个世界的一些习惯，时常不在乎礼数。
只是林湛要说什么，还非得等到战后？
萧瑾一头雾水。
——
皇都。
叶真焚毁手中信件，笑吟吟地看着林湛。
“萧兄真是一如既往地贴心。”
林湛微笑道：“若是殿下同意，现在便可以准备起来了。”
“呵，孤自然早有准备。”她勾唇一笑，“这个位置，孤确实早就腻了。”
——
大战在即，魔宫上下都开始备战。
在林湛的安排下，一切紧张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萧瑾蕴养着剑意。
皇朝内，潜伏在暗处多年的势力开始调动。
整个中洲如同装满了火药的木桶，只等那一点火星。
七日后。
无数道流光从天边飞驰而来，与此同时，一道防御阵法笼罩了整座魔宫。
萧瑾御剑而起。
“敢打极乐宫的主意，你们好大的胆子。”
“邪魔外道休要猖狂！各位随我上，除魔卫道，只在今日——”
皇城，宫禁被军队包围。
叶真迎着刀戟长枪，笑意嫣然。
“孤要探望父皇，尔等竟敢阻拦，是何居心？”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杀——”
于是，铁骑出，刀枪鸣。
一触即发。
——
萧瑾踏空而行，手中长剑鲜血滴落。
一滴、一滴，敲打在东洲众人的心上。
没有人想到这个魔头实力竟然如此高强。
来之前心中那些算盘，除魔卫道，名利双收……此刻已在魔头剑下化为泡影。
萧瑾步步紧逼，看着眼前众人惊慌失措，嗤笑一声：“乌合之众，也敢肖想魔宫。”
人群之中已有人求饶，亦有人大喊：“楚辞呢？”
“对，楚辞呢，他怎么不露面？”
“定是他与魔头勾结，骗我们来送死！”
萧瑾懒得听这些人聒噪。
长剑飞出，血光之中转瞬已无人声。
他忽然看向空中，冷声道：“还不露面吗？”
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素来温文尔雅的面目此刻无一点血色，语气颤抖，双目赤红，几欲落泪。
“萧瑾……我以为你死了。”
“托你的福，我好得很。怎么，不准备动手？”
“我……我不会动手，萧瑾，来之前我不知道是你，刚才才认出来，这些人就当做是补偿我对你的歉意……我，对不起……”他语无伦次地说着。
萧瑾冷笑出声。
“拿别人的命补偿你自己的歉意，楚辞，你真是一如既往的虚伪。”
楚辞惨然一笑：“对不起……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从现在起凌云宗我可以不管，你要我怎样偿还都可以，只求你——”
“只求什么，求他与你再续前缘？”一道声音打断了楚辞的话。
“你是谁？”
“我是谁？您在东洲，消息不太精通啊。”林湛飞到萧瑾身边，揽住他的腰，笑道，“我跟了尊主一百多年，您现在来求尊主复合怕是晚了。”
“不可能，你不是这样的人。”楚辞一脸不可置信，却见萧瑾并无反驳，任由林湛揽着他。
“我是怎样的人与你无关，你是把命留下，还是回去告诉东洲各宗，不要再打魔宫的主意，自己选。”
楚辞闻言，终于落下泪来，而后转身，失魂落魄地离去。
萧瑾冷漠地看着他的背影。
当初的恩怨早已两清，如今他也不打算杀他。东洲众人来势汹汹，回去只剩他一人，他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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