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谷溪,你为何非要找死呢,死了就只能睡一次,真是可惜!”
月梨雾醒来时只觉浑身无力,喉咙生疼嗓子干涸。
方才她还在妖界的洞中闭目修炼,此刻竟被一醉酒男子压于陈旧的木床上。
夏谷溪生前的记忆断断续续地涌入脑海,她立马意识到自己已经成功附身在夏谷溪的身体里。
一名卧蚕发黑,面皮如橘子皮凹凸不平的男子正埋首于她的脖颈间,深吸着气。
“你可真把老子熬苦了!”
沈健口中浓烈的酒味夹杂着恶心如潲水的菜味直冲月梨雾的鼻尖。
新旧记忆交叠,月梨雾头昏脑乱,她隐约看到莲花妖的魂魄从夏谷溪的身体抽离,朝着窗外的天空飞去。
随即,她听到莲花妖遗留下的心声。
莲花妖重情重义,她殷殷嘱托月梨雾,希望她能照料她这一世的家人,找到失踪的夏父,让弟弟脱离继母的掌控,恢复姓氏,远离边陲小镇,使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月梨雾曾对夏谷溪施了法术,只要她病逝,月梨雾就能在她离世的那一刹附身夏谷溪的身体,使她得以借用夏谷溪的身份寻找正在人间渡劫的天界太子。
只未曾料到她不是病逝,而是死于沈健手中。
窗外风雪肆虐,一片苍茫。
月梨雾浑身发烫。
沈健正要撕开月梨雾身上的最后一件衣裳。
月梨雾用力推开他,却发现夏谷溪的身体孱弱不堪,一点力气都没有,沈健纹丝不动。
沈健见夏谷溪倏然睁开双眼,吓得从她身上弹开,他踉跄地滚下床,酒醒了大半。
“夏谷溪,你不是已经断气了,你是人是鬼?”
月梨雾摸着满是指印的脖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脑海渐渐整理出夏谷溪方才的遭遇。
沈健是夏谷溪的继兄,自从夏父失踪后便一直觊觎夏谷溪的身子。
今夜夏谷溪沐浴完毕躺下歇息。
沈健趁着酒意闯入夏谷溪的房间,欲图强要了她。
夏谷溪身弱无力,无法逃脱,她咬伤沈健誓死不从,沈健恼羞成怒将她活活掐死。
好在月梨雾留住了身体里的最后一口气,这具身体勉强活了过来。
少女清眸寒凉,她盯着沈健,扯过床角的粗布棉袄穿上。
“出去。”
沈健见夏谷溪竟敢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他,完全没了往日的卑微,他顿时火冒三丈。
“夏谷溪,你是被夺舍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用这样的语气同我说话?”
他挽起袖子,恶狠狠地扑上去。
月梨雾蹙眉欲图闪躲,可夏谷溪一身病痛,不仅身患郁症、肺痨,还劳累倒下生了热症,又堪堪死而复生,身子异常虚弱。
她闪躲的动作似乌龟蜗牛般缓慢,沈健瞬息将她牢牢压倒在身下。
“再敢反抗,老子便让你死透。”沈健一边撕扯夏谷溪的衣裳,一边威胁,“要想活命便乖乖做我的女人!”
他回想方才的情景,又喃喃自语:“方才明明断了气,怎会忽然活了过来?”
月梨雾深褐色的眼眸里倒映着神色扭曲的沈健,为了不暴露身份,她尽量装出卑怯和害怕。
“兄长醉酒犯了糊,我方才不过是被你掐得喘不上气晕了过去。”
“没死更好,你这姿色只能睡一次岂不可惜?”
“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没把你掐死还不算放过你?”
月梨雾用手肘抵着沈健:“我是你的妹妹,你怎能同我苟且。”
她被反手压在床上。
“妹妹?异父异母算狗屁妹妹!”
她装出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双眸渐润:“只要你放过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健的目光愈发邪恶:“是吗?”
他立起身子跪在月梨雾身上,一边褪下的裤子,一边摁住月梨雾的头。
“那便好好伺候哥哥,若哥哥满意,便考虑考虑是否放过你。”
月梨雾见沈健不知廉耻,胸腔怒气升腾。
既然不吃怜香惜玉的这套,那便来硬的,她将全身力气集中于右脚,使劲踹向沈健的命脉。
沈健的脸色顿时煞白,他捂住那处弹出老远。
月梨雾踉跄地冲出屋子,她已理清夏谷溪的部分记忆,知道这小院偏远僻静,鲜有人至,呼叫无用,只能拼命地逃跑。
可她高估了夏谷溪的身子,她没跑几步便眼冒金星,身子又软又虚,步子愈发缓慢。
沈健到底在镖局当过差,没一会便怒气冲冲地飞奔到月梨雾身后。
他一把抓住月梨雾的长发,狠狠地把她甩在雪地上。
几根长发夹在沈健的指缝间。
“夏谷溪,你竟敢踢我,若不是见你长得好看杀了可惜,老子非打死你不可,当年若非我大伯出手相救,你们一家早就死于战乱,我母亲收留你们,使你们吃住无忧,你取悦老子乃是天经地义,知道吗?”
“你母亲与我父亲已结为夫妻,我们已是一家人,我绝不会同你苟且!”
“一家人?你看看你过的这是什么日子,有谁将你当做一家人,住在养猪养鸭的废弃院子,吃不饱穿不暖,若是从了我,我至少能让你吃香喝辣,你为何如此不识抬举?”
“无论如何我都是你名义上的妹妹,侵犯自家妹妹的男子往后如何婚娶,如何在人前抬头!”月梨雾边说边用余光打量身旁有无可用的砖头木棍之类。
“你是假傻还是真蠢,此事你我闭口不提,别人又怎会知晓?”
“你身旁的女子数不胜数,少我一个又何妨?”
“那些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你,你整日整日萦绕在我的脑海,我对你早就控制不住了!”沈健拉起月梨雾的右手,将她拉入屋子。
雪地冷,月梨雾忽然肺痨加剧,咳得喘不上气来。
沈健也不管,他动作粗暴,月梨雾的胳膊被屋外摔碎的酒瓶划伤。月梨雾第一次感受到凡人的脆弱,没了法力,没有符纸,她就像个废人。
雪地延伸出一条淡淡的血迹,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声音也愈发虚弱。
“若你母亲知道她不会轻饶你的,你母亲对我父亲的情谊你是知道的。”
“你敢把此事说出去?只要你有这心思,待我得逞,便将你掐死,拖至屋后雪地中随意一掷,你便是自个体弱多病还自行外出不幸罹难郊野的可怜虫,谁会深究?”
月梨雾意识模糊。
难道只能牺牲清白自保?
若这具身子死了计划便全乱了,但如果身子被玷污,她还怎么勾引下凡太子?
如果是普通凡人,早就撑不住了,月梨雾也已经撑到了极限,她浑浑噩噩,脑子发晕。
沈健将她拉倒门口,俯身将她抱起,疾步走到床边。
月梨雾愈发虚弱,哪怕真有刀剑在手估计她都提不起来。
她趁自己还有意识快速思量对策?
少女打算趁沈健不备,徒手戳瞎沈健的双眼,待他看不到时,她便轻身逃跑。
哪怕没了法力轻功总还在吧?
哪怕飞不起来,掩盖脚步声应当不是难事吧?
沈健走到床边,月梨雾找准时机伸出右手,刚要对准沈健的眼睛猛戳下去时,她却剧烈地咳出血来。
沈健被吐了一身血,他嫌弃地将月梨雾丢到床上。
“你他娘的真是晦气!”
月梨雾摔在墙角边,眼皮如坠千钧,沈健的身影愈发模糊。
恍惚间,她看到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
白色身影不知何时悄然来到沈健身旁,一招便把沈健放倒。
他似乎愤怒未平,复加两招,沈健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北昭舞堪堪才动用一丝武力,便遭毒素反噬,嘴角渗出血来。
他捂着胸口轻轼血迹,拭血之余,余光里床上的少女面色苍白,衣衫凌乱,香肩半露。
月梨雾撑着眼皮,努力看清白色身影的脸。
这张脸同天界太子长得一模一样。
他就是师傅卜算到的,若能成功渡过此世情劫,就能顺利晋升成神,拥有毁天灭地之力,将来会把魔族屠戮殆尽的镜影太子吧?
如今的魔族已是苟延残喘,天界狗犬却仍旧赶尽杀绝。
师傅当真缜密,他已提前把她这任务对象引至边陲小镇,如此快速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眼前的白袍少年受了伤,他满身血迹,墨发自然披散,长发坠着雪屑,正傲雪凌霜的俯视她。
他薄唇如血,微扬的桃花眼眼尾被冻得微微泛红,冷静的眸,如雪山天湖般澄澈寒冷。
少年偏过头,脱下白狐狸毛领长袍,盖住少女的身躯,月梨雾终于晕了过去。
窗外寒风呼啸,北昭舞环顾四周,只见屋内简陋破败,杂物肆意堆积。
他回想起前两日逃难时,躲在这院中柴房曾听到的零星碎语,猜想这名女子便是住在这荒废小院里,整日咳嗽连连,父亲失踪,被继母一家欺凌的女子。
少女虽有着花容月貌,身上却满是淤青,脖子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乱世中,容貌愈是好看的女子愈易遭来祸患。
如今他受了伤又中了嗜血狼毒,还被狼妖与敌国杀手追杀,本不该多管闲事动用武力,可身为云梁国名将,遇少女受辱他无法忍住不管。
北昭舞正犹豫要不要救人救到底,将少女带去医馆时,挂在他腰际的妖灵石却猛然闪烁红光。
红光提醒着少年,狼妖发现了他的踪迹,正于不远处急速飞驰而来。
若狼妖追来,他们全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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