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马蹄声哒哒而过,惊起林中一群飞鸟。
几人骑着马,马蹄疾驰,如踏风而过。
马惊,人落,又飞几树鸟雀。
左相家的大公子顾青川坠马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听闻左相甚至连夜请太医入府诊治。传言,顾大公子伤势严重,恐怕下半辈子只能做废人一个。
左相悲痛欲绝,连着三日未曾上朝,在家中陪伴儿子,更是验证了这消息的真实性。
一时间,众人感慨万千。
消息传入沈国公府,与顾青川有婚约在身的沈若珠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沈若珠随了沈国公夫人梁惠,生得是俊俏可人,不过一双眼微吊,隐隐约约透出些刻薄之色。
沈若珠在房中踱步,绞完帕子又咬嘴唇。丫鬟宝婵劝道:“小姐,你坐下来喝口水吧。”
沈若珠哪里有心思喝水,她问宝婵:“母亲呢?为何还不来?不过是探听个消息,要这么久么?”
宝婵看她脸色,也不敢妄加揣测。“兴许夫人遇上了旁的事情,耽搁了。”
沈若珠一甩帕子,“耽搁?旁的事情哪有她女儿的终生大事重要!她还能耽搁。”
沈若珠气不顺,在旁边坐下来,正欲发作,便听见门外有脚步声。
沈若珠打开门,迎上去,正是母亲梁氏。
“母亲,你可算来了,如何了?”沈若珠握住梁氏的手,着急问道。
梁氏坐下来,先是喝了口水,而后才摇头,面色沉重。她微压了声音:“是真的,那顾家大公子,已经是下半辈子只能做废人。”
沈若珠瞪大了眼睛,握着梁氏的手又紧了紧,她看向梁氏:“这可如何是好?废人?我可不想嫁给一个废人。母亲,你得想想办法。”
沈若珠同梁氏撒娇,这婚约原是沈家大小姐同顾家大公子,从前也算一桩美谈。毕竟左相也算沈家高攀,不过如今么……
梁氏看一眼如花似玉的女儿,送她进火坑她是万万舍不得的。梁氏眼珠子这么一转,嘴唇一动,想出个法子来。
梁氏道:“你可还记得那个煞星!”
沈若珠眯了眼:“你是说,乡下那个煞星?”
梁氏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好将她接回来,而后代你出嫁了。”
沈若珠瘪着嘴,并不大情愿:“顾家这么好的亲事,她一个煞星,也配么?”
梁氏安抚道:“可是女儿,你不能嫁给一个废人呐。顾家大公子原是门好亲事,但如今他伤了下半身,行动不便暂且不提,只怕你还要守活寡。这等苦楚,母亲不愿意看你受。”
沈若珠听她如此说,脸色煞白,吞吐道:“那……可是那煞星,她又如何愿意?我们如何哄骗她?”
梁氏笑了声,并不放在心上。“她算什么东西,乡下养大的贱种,对京中事情哪里熟悉。我们只要哄着她些,待到她嫁过去,又与我们何干?何况以她身份,原也算府中大小姐,如何算得上我们欺瞒?你觉得呢?”
梁氏信心满满,沈若珠被她说动,不过心中仍有顾虑。“就是便宜了她,还得让她做国公府的嫡长女,又便宜她这么一门富贵亲事。”
梁氏赞同:“便算我们积德吧。”
二人如此决定,当下便去找沈自成哭诉。
“老爷啊,你可得为珠珠做主!这门亲事,不能让珠珠嫁。”
梁氏以帕子抹泪,做得极真。沈若珠便跟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戏都做足了。
沈自成刚下了朝回来,本就疲惫,如今听她们娘俩一闹腾,脑仁都疼起来。沈自成对此事也早有耳闻,他看一眼哭成泪人的女儿,心中不忍。
沈自成叹气道:“你们所说,我都明白,只是……你们也要体谅我的苦楚。左相官职威望,哪样不比我高,这亲事本就是我们高攀,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要如何腆着脸去退亲。”
沈自成一甩袖子,脸色不愉。“这亲事还是贺氏在时定下的……你们也都知道……”
梁氏听闻他说出贺氏,哭得更凶。“妾身何尝不明白,老爷为难。可是珠珠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忍心送她入火坑吗?”
沈自成当然不愿意,又别无他法,被她哭得恼怒,“那你说,又该怎么办?”
梁氏被他一吼,渐渐停了哭声,从椅子上坐起身,抽噎道:“老爷方才提起贺氏,妾身倒有一计。老爷可还记得,贺氏还留下了一个女儿,如今养在南阳乡下。”
沈自成对这个女儿没什么印象,想了会儿才记起来,她出生那天,京城满天的红云,她不哭也不闹,克死了亲生母亲贺氏。
沈自成脸色微变:“你分明知道……她……”
那日天象奇异,算命的说,这孩子天煞孤星,日后必定会让沈家家破人亡。
梁氏那时还是姨娘,提议道:“老爷,不如我们把这孩子送到乡下去,日后再给她说一门乡下的亲事,也不算亏待了她。”
沈自成想起这些来,便脸色差得很。“算命先生说过的话你都忘了?你竟想把她接回来?倘若她害得我们沈家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梁氏软言软语:“老爷,我自然想过了,待把她接过来,便放出消息去,道她才是正儿八经嫡长女,而后我们便同左相商量,只说是冲喜,叫他们快些完婚,待到嫁出去了,她便不再是我们沈家的人了,煞也煞不到沈家头上。”
沈自成微微动摇,“可……这能行吗?”
梁氏打包票,给沈若珠使了个眼色,沈若珠便又落下两行清泪,我见犹怜。“能行,自然可以,这事便交给妾身来办,老爷只须给她写封信。”
沈自成被她推着,写下信函。信函由驿站寄出,到达沈端玉手中,已经是三月末。
·
三月末,万物复苏,草长莺飞,入眼一片绿色。少女提着裙角在田间玩闹,伸手一扑,抓住一只白色蝴蝶。
“小姐!有信!”阿杏挥着手在路边朝她喊。
少女转过身来,一双眉目睁得大大的,仿佛也有春风在眼中吹过。她提着裙角跑上岸来,裙角上沾了些露水。
“阿杏,怎么了?”
说话的正是沈自成的大女儿,沈端玉。
沈端玉自小被送来乡下庄子,她只知道自己爹名叫沈自成,是京城沈国公,自己娘名唤贺语。
不过她从未见过沈自成,因而对他的来信只有疑惑。
沈端玉拆开信,信中内容大意说:这么多年不见,她如今也长大了,可以接她回去团聚了。
沈端玉眉头皱得紧紧的,阿杏却开心得不得了。“小姐,你可以去京城了,小姐要带着阿杏一起去吗?”
沈端玉向来没什么烦恼,少女天真烂漫,不知人间苦楚。她笑起来,裙角也扬起来,“带!我肯定得带着你呀!”
沈端玉只知道,她出生时候身体不好,算命先生说,她必须得送到乡下来静养,才能活得长久。
沈端玉只觉得这算命先生放狗屁,她分明身体好得很,活蹦乱跳,甚至能摘星星。
阿杏陪着沈端玉回庄子里,庄子里的管事是苏二娘,待她也是极好的。听闻沈端玉要回京城去,特意来送别她,还给她带了好些特产。
“你啊,从小野惯了,日后回了京城,这性子可得收着点。”
苏二娘是知道内情的,看她不自觉带了些可怜和同情,如今听闻她能回去,也替她高兴。
沈端玉胡乱应着,扑进苏二娘怀里。“二娘,我会想你的。”
苏二娘拍拍她的背,“你不必想我,我们命不同,你是富贵命,回去吧。”
沈端玉松开苏二娘,“那我便带着阿杏走了,倘若时候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的。”
她在乡下无拘无束自由惯了,还不知道女子一生皆是枷锁牢笼。
苏二娘挥挥手,送别他们。
马车离开庄子,离开南阳,朝着京城去。
那日的夕阳很亮,阿杏探出头问沈端玉:“小姐,你说京城的夕阳也是这样吗?”
沈端玉看了眼夕阳,“不知道,是与不是,都没什么分别,夕阳哪里还分南阳的夕阳,还是京城的夕阳。”
马车悠悠行驶半月有余,终于进了京城。
京城不比庄子里,热闹繁华简直叫她们主仆二人看傻了眼,连连都是惊呼。
“哇!小姐!这个酒楼好大!”
“哇,阿杏,你看那个……”
她们探出头来,头撞在马车的车厢上,马受了惊,上蹿下跳的。阿杏和沈端玉被甩得一阵头晕,好容易才停下来。
沈端玉掀开车帘子,才发觉她们的马车被别人的相撞了。
沈端玉看向那辆马车,那马车里的人却迟迟不曾露面,反而转身欲走。
她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什么人啊?竟然如此放肆?还有没有王法了?”
坐在马车外面的侍从看她一眼,下来道歉,他从怀里拿出一锭银两,“抱歉,这位姑娘,我们公子向你赔罪。”
沈端玉看着他,衣着非富即贵,她虽不知道京中情势,却大致明白对方必然是权贵。仗着是权贵,态度便如此敷衍,沈端玉沉下脸来。
她没收那锭银子,视线瞥向那身后的马车道:“撞了人,一点也不知道道歉,还如此态度恶劣,真不知道你们读过书没有?”
“姑娘这话可就说岔了。”声音自那架富丽的马车里传来,沈端玉不由得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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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男主很强,很宠女主,所以会显得女主比较废
·架空架空架空!官员设置什么的参考唐朝,民风比较开放。
·男女主身心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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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可见QAQ
《救命,这剧情有毒》
你是丞相嫡女,大家闺秀,端庄知礼,不久后,你将嫁给芝兰玉树的太子,最后母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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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今天追到妻了吗》
阿九爱江采,江采爱叶玉珠,这是个死局。
无论任何时候,江采都不会选阿九,就连江采自己也这么觉得。
可那日悬崖之上,阿九一跃而下,江采疯了。
阿九死了,这局破了,江采的心也跟着死了。
黄粱梦醒,阿九成了别人的妻。
阿九从来没想到有这么一天,江采能如此,他红着眼,卑微可怜。
“阿九,你不要我了?”
阿九甚至没有一点犹豫地回答:“是,除非你死了。”
·男主被火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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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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