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词从墙头上跳下来,动作干净利落,“她们在隔壁房间里。”
这是解释沈端玉为何找人却没人。
沈端玉还有些愣,呆呆地看着他:“侯爷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是沈家吗?
容昭词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起别的:“今日长公主派人送了些东西来。”
沈端玉又愣:“什么东西?”
容昭词瞥她一眼,忽然笑起来:“我当是什么人,连这点子东西也要昧。”
沈端玉全程听得云里雾里,“您到底在说什么?”
容昭词转过头来,话又跳脱到旁的东西上。“想来你也没吃过。”
沈端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只好回到最初的问题,阿杏和小梅她们去哪儿了?
容昭词方才说,她们在鹤壁房间里。这个她们,应当指的就是阿杏和小梅吧。
沈端玉视线忍不住往隔壁房间飘,容昭词冷冷道:“死不了,放心吧。”
他如此轻易说出生死二字,叫沈端玉心惊。
她道:“呸呸呸。”配着配额头的动作。
这是她在乡下时候的习俗,说了不吉利的话,就要这样去去晦气。
“侯爷不要老是说什么死不死的,既然她们没事,我就放心了。不过侯爷怎么会大晚上出现在这里?”
容昭词叹口气,环抱着胳膊,语重心长道:“本侯闲得无聊,便想着来见一见你。”
“啊?”沈端玉继续茫然,为什么要见她?她还有些悚然。
容昭词脚尖换了个方向,从沈端玉左侧走到沈端玉右侧,将她打量一番。“本侯不是说了吗?本侯喜欢你,既然喜欢你,便想瞧瞧你,有事的时候想瞧瞧你,没事的时候也想瞧瞧你。”
这么一段酸不拉叽的话从容昭词嘴里说出来,沈端玉只觉得头皮发麻,就好像阎罗王大半夜不是来索命,而是来告诉你,他喜欢你。
这种感觉,实在……无法言说。
沈端玉尴尬地笑了笑,说:“侯爷真会开玩笑。”
容昭词却正了神色,“唉,你这人真是没意思,同你开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呵呵呵呵呵。”沈端玉听他这么说,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侯爷今日前来,可有什么事?对了,还有……多谢侯爷送来的那封信。”沈端玉低下头来,看着自己脚尖。
容昭词又笑了声,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他笑声倒是好听,一点也不疯,反倒有那么一些君子如玉的意味。
容昭词道:“小丫头,世界上可没掉馅饼的事儿。你接受了我的馈赠,就得回报我。”
沈端玉睁大眼,抬起头来,不知所措看着容昭词。“啊?”
容昭词又笑,这一次笑得更大声。“开个玩笑。”
“……”他笑得出来,沈端玉可笑不出来。
瑞雪院里如今就他们二人,以及一轮明月。二人站在院子里,站在月色之下。
容昭词道:“我既然说了帮你,便会帮你。你那继母,”他笑了声,笑声是为嘲讽,“贪小便宜,说明没什么长远的眼光。这样的人,还能讨沈国公欢心,可见沈国公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平静地分析着,沈端玉听着,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这个家里的人,都不怎么样,若是可以选,她才不想待在这里。
容昭词又道:“你那爹,为你退婚的事罚你跪祠堂,更说明他不是什么好爹。不过倘若你爹对你母亲还有些情分的话,你便可以借机扳回一局。”
沈端玉听他说起这件事,来了兴趣,她眼睛亮起来,看着容昭词。容昭词懒懒倚在廊柱上,月色从他身后洒过来。
“你只需要不断地提起你娘,再示弱,若是你爹还有救,他会心软,偏心你一局。若是他没救了,那你们沈家,也没什么待的必要了。”容昭词一顿,才道下文,“若是你那继母再欺负你的话,你便可以照我说的做。”
沈端玉点点头:“多谢侯爷指教。”
容昭词倚着廊柱换了个方向,又道:“其实不必如此麻烦,也有更简便的方法,只要你不在乎什么伦常道德什么名声的话……”
他声音小下去,又一声叹息。“罢了,你终究与我不同。”
沈端玉却打断他,“是什么方法?”
容昭词一抬头,同沈端玉明晃晃的视线对上。她的眼睛很大,很亮,映照着月光。
容昭词复又垂下眼睫,情绪尽数落在阴影里,“只要你够疯够狂,他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只要你不要脸,而他们要脸的话,便可以扳回很多。”
他语气有些幽怨,听得沈端玉一颤。
她夸容昭词好看这话可不是全然是假的,容昭词确实生得一张好皮囊,若只论皮囊,他大约当得上人上人。
沈端玉为自己的走神感到荒唐。
容昭词还在说话:“其实简单点说,便是她们若撒泼,你便比她们更撒泼,就好了。若是她们来软的,你就打回去。若是她们来硬的,你就骂人,把黑的说成是白的。”
容昭词的话其实有些没头没尾,沈端玉只听明白了一个大概。她视线往下,落在容昭词的手上。
容昭词那日在马下救下那个小孩儿,手上受了点伤,过了这么几日,还有痕迹在。
沈端玉看着他的手,又想起那封信,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大胆。
沈端玉问得很直白:“定文先生也是侯爷吧?”
容昭词也没料到她有此一问,转过头来,嘴角弯了弯,“还挺聪明。”
沈端玉意识到自己说出这句话之后,便有些懊恼。幸而容昭词只是承认了,沈端玉松了一口气,语气委婉了些。
“不知道侯爷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机地帮我?若是侯爷有什么需要的,我能做到的,定然也努力去做。”
容昭词与她视线相交,他视线上下一番打量,似乎是在嘲讽她:“你能做什么?”
沈端玉无奈地叹息一声,“我确实也做不了什么,帮不上侯爷什么忙,不过这是心意。”
容昭词打断她的话:“这是客套。”
沈端玉无话可说,容昭词说得有道理,这确实也是一种客套。
容昭词啧了声,又道:“但是本侯记住了,若是他日,你言而无信的话,可不大好。”
沈端玉也笑一声,“不会。”
容昭词与她说了这么多,看了眼墙头,似乎是要走。
容昭词从袖子里拿出一封请帖,交给沈端玉。“这是长公主的请帖,她明日去兰亭赏花,你只需要跟着去便是了。去了之后,便是你自己的事。我要说的是,长公主今日给你送了些东西来,看你这样,定然是没拿到。你自己明白,是为什么吧?待你明日回来,你便去找那继母,问她讨要长公主给你的东西。那东西已经没了,她定然拿不出来。我只告诉你这么说,剩下的,你自己去领悟吧。若是你不开窍,我也没法子。”
容昭词说完这一长段话,便又飞身出了院子,只剩下一轮月亮。
沈端玉攥着他和的东西,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有些疑惑,事情到底是如何发展成这样的?
沈端玉看一眼明月,将那封请帖收进袖子里,才起身去寻阿杏她们。
阿杏和小梅醒来,皆是一脸茫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沈端玉随意编了个借口糊弄过去,这事也没出什么岔子。
沈端玉进了自己房间,阿杏揉着脖子进来伺候,嘴里还嘟囔着:“这真是奇了怪了……”
沈端玉坐在桌边,问阿杏:“你可知今日长公主送了些东西过来?”
阿杏不太确定,“似乎是听到些动静。”
沈端玉皱眉不解,为何长公主会特意给她送东西呢?还有那请帖,如今在她袖子里发烫,沈端玉有想起容昭词来。他如此神秘,仿佛带了几千个秘密似的。
一面是意气狂狷,一面又幽怨疏离。
她叹一口气,把这些都抛开,思索明日该寻什么由头出门去。长公主的人根本没进来,这拜帖是如何送到她手里的?
沈端玉掐着自己下巴,咬着嘴唇沉思。
香炉里的烟雾缭绕,一瞬便绕到第二日。
沈端玉本来还纠结这事,长公主的马车已经在门口接她。
下人来报的时候,沈端玉还愣了愣。
她行到门口,果真见长公主的马车停在门口。富贵大气的马车里,长公主掀开帘子:“玉儿,快上来吧。”
沈端玉听见她这样唤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她由阿杏扶着上了马车,长公主的马车很大,很舒适,因着天气渐渐炎热,马车里还放了好大一盆冰以降温。沈端玉一进来,便感觉到一丝凉爽。
长公主待她很亲切,拉过她的手,又将她仔细一番打量。这目光,就像是在看儿媳妇。
沈端玉被这个想法吓到,众所周知,长公主的驸马去得早,这么多年,她并无所出。
“见过长公主。”
容沁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太过紧张。“你别紧张,咱们今日去兰亭赏花去。”
她自然而然地将沈端玉划分为自己人,昨儿阿词来找她的时候,她可真是高兴坏了。这么些年,好容易阿词为个姑娘上心。虽说她听了一些不好的传闻,不过这些如今都变得不值一提。容沁看着沈端玉,是越看越合心意。
沈端玉长相标致,若是同阿词生个小孩儿,定然也是标致的。沈端玉瞧着也不是那种娇娇女,应当也经得起阿词折腾。
沈端玉想,这不是她的错觉。长公主看她的眼神,真的很像在相看儿媳妇。这种打量,她在乡下看那些婆子,便是如此。
沈端玉按捺住内心的不解,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容昭词的脸。
难不成,容昭词是长公主同老容侯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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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词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替我老婆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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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文《江采今天追到妻了吗?》
阿九爱江采,江采爱叶玉珠,这是个死局。
无论任何时候,江采都不会选阿九,就连江采自己也这么觉得。
可那日悬崖之上,阿九一跃而下,江采疯了。
阿九死了,这局破了,江采的心也跟着死了。
黄粱梦醒,阿九成了别人的妻。
阿九从来没想到有这么一天,江采能如此,放下所有身段,红着眼,卑微可怜。
“阿九,你不要我了?”
阿九甚至没有一点犹豫地回答:“是,除非你死了。”
*古早,先虐女再虐男
*追妻是不可能追到的,男主后来火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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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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