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回到暗阁之后便没有再去找过江煊,谨守暗卫不得随意与外人私下接触的规矩,每日照旧训练、值守,夜间再自学下棋。
三日后,江遥跟随萧吟和十余个暗卫启程前往谷宁县。
从墨风那里得知,他们这次要去杀的人叫唐劭,是信和帮帮主,这信和帮在江湖上干的是镖局的生意,规模甚是庞大,各地都有信和帮的分舵,不仅接江湖的押镖生意,听说朝廷的生意他们也接了不少。
但江遥未曾听闻信和帮与落朝宗有过什么过节,信和帮素来高调,树敌不少,可落朝宗一直低调不惹眼,没道理突然要杀一个大帮派的帮主。
只是萧吟都没有说什么,他自然也不敢置喙,而且看萧吟的意思,他们要对付太尉,确实很需要落朝宗的帮助,联手才可成功,而萧吟又和江敛之有旧怨,想必江敛之不会轻易诚心合作,如今自己不出面只派江煊前来就可见一斑,萧吟这也是为了卖个面子,主动迈出一步示好,之后说不定还会从江敛之手上讨回便宜。
毕竟萧吟很聪明,肯定不会吃亏。
这般一想,江遥又放下心来,不再多思多虑,全身心戒备着路上可能有的危险。
唐劭知道自己树敌颇多,是个很怕死的人,素来不轻易露面,出门也会带上百个高手层叠保护,不留一点破绽给外人有可乘之机。
因而萧吟打算直接以要做生意为由请唐劭露面,见面的地点选在了谷宁县城外的桃花林内,萧吟早早将此地清了场子,唐劭又在来前派了一大批人戍守各个出入口,到了午时方才慢悠悠地自林外踱步而来。
江遥与一众暗卫分散在四处隐蔽之所,齐砚负责动手杀人,墨风负责掩护齐砚,其他人负责保护萧吟撤离。
唐劭是个精干的中年人,与萧吟互相见了礼后,坐在石桌对面,道:“侯爷居然也会来找信和帮做生意?”
“唐帮主这说的是什么话?”萧吟手里拿了把折扇轻轻摇着,俨然一副闲散贵公子的模样,“在下如今也是江湖中人,找不得唐帮主做生意了?”
唐劭笑道:“不敢不敢。唐某只是惊讶罢了,侯爷是手眼通天之人,应当用不上鄙帮才对,不知是什么大生意让侯爷如此信任鄙帮?”
“在下这批东西十分重要,想来江湖上也只有信和帮在押镖一事上声名赫赫,少有疏漏,这才来找唐帮主帮忙。”萧吟给唐劭斟了杯茶,淡笑道,“东西在下已经带来了,一会唐帮主派人去取就好。”
“好说。”唐劭点点头,眼珠一转,意有所指道,“最近听说侯爷又有大事要做了?”
“哦?唐帮主是从何得知?”萧吟依旧挂着淡笑,不动声色道,“不知外界传的大事是什么?”
“侯爷如今在江湖上逍遥自在,看似不再染指朝堂。”唐劭眼中微有冷意,“但最近侯爷的动静像是直指朝堂啊。”
萧吟心中微震,近来他虽在筹备对付太尉,但所有动作都悄然无声,摧毁清风楼在京城的情报网是假借他人之手,确定不曾将祸水引到自家,而私下接触落朝宗更是不曾与外人道,他每年都会去各地闲逛,离开润州并无惹人怀疑,唐劭此言究竟是何意?
蹲守在一棵树上的江遥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脑子转得慢,但也听出了唐劭的不善之意。
他观察了一番唐劭身边的护卫,这些人严丝合缝地挡住了唐劭所有要害之处,齐砚要下手难上加难,可能只能等唐劭站起来的某一瞬间才好乘虚而入。
“那不知唐帮主这传言是从何而来?”萧吟问道。
“侯爷心虚了?”唐劭大笑起来,“侯爷今日跑这一趟并不是来做生意的吧?我好心奉劝侯爷一句,要小心被人卖了啊。”
萧吟眉头皱起,与唐劭四目相对,眼神如刀锋般互相较着劲,心中不断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站起身退开一步,沉声道:“所以这单生意唐帮主是不做了?”
“有生意我自然会做。”唐劭有些危险地眯起眼,也站起身来,“就看侯爷有没有命做了。”
话音落,三把剑同时出鞘,唐劭与萧吟之间小小的空间因三把剑的同时到来亮出刺眼剑光,旁人一时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一把剑是齐砚飞刺而来,与他同时动手的是唐劭右侧的一个护卫,剑尖直指萧吟,而最后这把剑则来自江遥,从树上飞扑而来,拦在萧吟身前,与那把剑狭路相逢。
下一瞬,漫天剑光就织出了剑网,唐劭身边的数十个护卫以及萧吟的暗卫们纷纷出剑,各自拉扯着自己的主人离开战圈,混乱之际,江遥与齐砚对视一眼,靠着平日一同练剑留下的默契自左右两边鬼魅一般钻入剑网的空隙,接近唐劭身前,两把剑一齐向前递出。
齐砚刺出一剑便立刻回身为两人突围打掩护,江遥则又把剑往前递出一些,另一只手上不断飞射出细小的暗器,但混乱之间他也没看清自己到底刺中了唐劭的哪里,只是地面上确实淌下了一大滩血迹,蔓延看来,周围有护卫高呼一声“帮主”,江遥没有恋战,追着齐砚杀出的路冲了出去,过程中免不了受了些伤。
信和帮有人向守在桃林外的护卫发了信号,一时涌进桃林的人越来越多,暗卫们也很是左支右绌,萧吟在混战间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墨风本来紧紧护着他,但随着人数增多,墨风也没有办法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所幸他现在虽提不了刀剑,但躲闪一二还是可以的。
他已在心里认定今日之事与落朝宗脱不开干系,落朝宗果然不会这么轻易答应合作,江煊所谓的帮忙更多的是在算计他,信和帮说不定和落朝宗有些利益纠葛,唐劭一死,信和帮必然大乱,落朝宗或许就可趁机获取利益。
没想到他萧吟居然有天被人拿来借刀杀人,他心里气闷,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躲开一把迎面刺来的剑,下一瞬却觉背上寒意袭来,意识到有人背后偷袭,正当他要躲开,一个人用力将他拽开,无视自己身后的攻击,轻轻闷哼一声,对他低声道:“主人,属下先带您离开此地。”
萧吟第一次见到江遥眼中的杀意,平日里的乖顺似乎从未有过,脸上溅落的几滴鲜血更显出几许狠厉,手中剑锋杀气腾腾,能精准无误地取人要害,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在这危险之中反而饶有趣味地笑了一下。
江遥身上落了不少伤,但这些对他来说司空见惯,扶着萧吟的腰运起轻功冲出了战圈,一路上遇神杀神,拖着染血的长剑将萧吟带离了桃林,而后隐匿身形往桃林后面的山中跑去。
“主人,我们到山另一边,可以去龙安县暂时休整,属下给阁主留了记号,他们突出重围后会找来。”江遥撕下一圈自己的衣袍下摆,缠在萧吟手臂的伤处先止了血,看着那鲜红的颜色,眼眶霎时通红,小声问道,“主人疼不疼?”
“不疼。”萧吟上下扫了扫他,自己这点伤跟他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先离开这里吧。”
“是。”江遥应了一声,带着萧吟一路用轻功翻过这座山,在入夜前到了隔壁的龙安县。
两人在山脚下就近找了家简陋的客栈,江遥不敢离开萧吟,只要了一间房,吩咐小二上了些饭菜,又准备了沐浴用的热水,方才走到萧吟面前,躬身低头道:“请主人先用些饭。”
萧吟“嗯”了一声,在桌前坐下,见小二准备的显然是两人的饭菜,而江遥却低眉敛目站在一边并没有要坐下一起吃的意思,沉默地吃了几口后,道:“你也坐下吃吧。”
“不……属下不敢。”江遥吓了一跳,“属下怎可与主人同桌而食。”
“这里就你我二人,不必拘礼了,让你坐下就坐下。”萧吟微微沉了声音。
江遥却一个劲儿摇头,说什么也不肯坐。
萧吟无奈,今日出了这事他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两口便站起身道:“我吃好了,你吃吧。”
江遥道一声“谢主人赏”,捧了一碗饭站着飞快扒完了,看萧吟要脱衣沐浴,更是吞咽急忙,险些把自己噎着。
萧吟好笑道:“没人跟你抢。”
江遥脸上微窘,走过来道:“属下伺候主人沐浴。”
外袍的袖子已经被剑划破了,里衣也沾了血迹,江遥小心翼翼脱下里衣,生怕弄疼萧吟,一低头看到萧吟光.裸的腰腹,再往下看,他慌忙移开视线,脸上绯红。
萧吟轻笑一声,摸了摸他发烫的耳垂:“你在看什么?”
渣吟:看什么呢!
鹅子:看你大不大(叉腰)
亲妈: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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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腹黑大美人权臣受x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小狼狗忠犬异族攻,强强,年下,攻虽舔但不卑微,狗血,很俗的狗血。
京城的大小官员说起权倾朝野的左相谢云洲,都会异口同声道一句“蛇蝎美人”。
此人狠是真的,美也是真的,只可惜早年腿脚筋脉有损,是个残的。
永承八年秋,谢云洲赴塞外,遇北黎骑兵埋伏,混战中对方抓来的奴隶趁机叛乱,为首之人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满身是伤,一双碧蓝色的眼睛如凶恶的野犬盯着猎物。
谢云洲看上了少年的这股狠劲,与自己像极了,不禁坐在轮椅上笑了起来,拈起少年的下巴:“你与我有缘,今后就做我的剑刃吧。”
少年被谢云洲捡了回去,赐名薛刃,从此成了谢云洲在京城最锋利的一把剑,逢人就咬,六亲不认,却只认谢云洲。
只要谢云洲招招手,薛刃便会乖乖收了剑单膝跪在谢云洲面前,抬头安静地望着谢云洲昳丽的脸。
众人都明白了,这条不驯的野犬唯独在谢云洲面前是被收服的乖顺家犬。
*
谢云洲的一生只有复仇,他早已病骨支离,多半会英年早逝,只想在死前把那些仇人碎尸万段。
在京城的波诡云谲中,也只有他亲手锻造出的这把剑刃可以在夜深人静时与他共赏同一片星空。
可当他发现这把剑刃对他有逾矩的心思时,他还是无情地亲手掐灭了对方这点念头,一贯的狠绝。
本以为被驯服的家犬是听话的,却没想到薛刃骨子里还是那条凶恶的野犬。
在谢云洲被人坑害孤立无援时,薛刃竟然从他身边逃走不知踪影。
一个月后,谢云洲被迫出使塞外,又与这背主之人重逢。
薛刃一身华服,将他禁锢在轮椅上,居高临下地看他,灼热的呼吸在他耳畔缠绵,勾唇轻声道:“主上,您已无处可去,无路可选,乖乖待在属下身边吧。”
谢云洲恨,却在局势面前被迫低头与薛刃合作,还得忍受此人步步紧逼的攻势,要他剖开自己的心,要他沦陷,要他……情难自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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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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