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初来乍到的林小爷,悠哉悠哉地待了几日。他发现,原来这个世界的古人也有丰富多彩的学习生活。
这天下午,天、地、玄、黄四个班的学子们,被带到国子监外的一个校场,去练习射箭。
用他们的话说,这叫学习君子六艺。所谓君子六艺,包括礼、乐、射、御、书、数。
按林灿的理解,六艺分别对应现代的形体课(礼)、音乐课(乐)、体育课(射)、校内驾照速成班(御马)、书法课(书)、趣味数学课(数)。
去上体育课,林灿的心情自然是放松的。反正科举考试也不考,能不能射到靶子好像也没多重要。
到了校场,天、地、玄、黄四个班分别在相邻的场地上排着队,依次射箭。
轮到林灿的时候,他轻轻松松地一拉弓弦。然而,那弓箭便像饿了好几天的小鸟儿一样,飞到半路,“咚”地一声,一头栽到地上。
此刻,林小爷心中毫无波澜。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良好心态,林灿也不太计较输赢。
谁知,他的几个不着调的小弟们,窗户君、脑洞君和瞌睡君,竟然都闭着眼睛在那儿一个劲儿地叫“好!”
这下,可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林灿这儿了。
此时,林灿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穿越《西游记》,不然可以弄个法术,把离靶子还有一半距离就扎地上的那只箭给变不见。
不过,林灿同学误判了诸位同窗对他的关注点。大家压根儿都没往地上看,只是疑惑他究竟是使了什么法子让黄班的几个呆霸王,当了他的小跟班。
几个隔壁玄班的学子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他们中有人说:“林灿他爹是巡盐御史,肥差啊!每年国库收入的二层银子,都出自他爹的荷包!”
马上有人反驳道:“黄班那几个大傻子,谁家差钱?”
也是。
于是,正在八卦的几个玄班学子瞬间安静下来。
少顷,又有人说:“听先生们背地里说,林灿能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
“真的假的?”
“真的。黄班的说,那厮可以随便点一页,顺着背,倒着背。跟开着书一样。”
“他若能倒背《四书五经》,怎么还在黄班呢?”
“没准是嫌跟天班的书呆子们当同窗太无趣了呢!”
“哈哈哈!”
玄班的几个学子们笑作一团,惹得离他们不远的地班的学子们也哈哈大笑。
天班,国子监没有勾兑任何水分的学霸班,从来都是别人家的孩子的存在。天班的学子也向来自视甚高,把其它几个成绩不如他们的班视若无物。
此时,拿林灿的事迹揶揄天班,竟给了平时备感压力的地班和玄班的学子们不少快乐。
林灿听不到玄班和地班那边在说什么,只知道那两班的学子们都看着他在笑。
林灿“切”了一声,等过两月把状元卡激活了,坐上火箭,让他们可望而不可及吧!
这时,那阵笑声突然戛然而止,校场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随着风一阵一阵响着的蝉鸣。
林灿还以为是国子监的司业来查勤了,赶紧端了端衣领。
谁知,四个班的学生就像被按了同步键一般,让出一条道来。
一个欣长而挺拔的身影,端着出尘脱俗的步子,从各班学子让出的道中走来。明明是扬着黄沙的演武场,生生就走出来纽约时装周红地毯的范儿。
来者便是国子监的校草,一品兰。全名索兰亭。林灿私下爱喊他,面瘫君。
老索家是开国功勋,整个家族在朝中举足轻重。索兰亭的爷爷当过首辅,他爹是现任的首辅。而索兰亭本人据说是个天才,不仅能临摹王羲之的书法,诗词歌赋无一不全。此外,他还生得一副好相貌,那“一品兰”的雅号便是他的粉丝们给取的。
如果说国子监天班的学子都是一群别人家的孩子,索兰亭同学便是别人家孩子中的战斗机。
现在,这位有些面瘫的战斗机正一步一步地向林灿走来,还停在他面前。
“你找我?”林灿困惑地问。
“嗯。”索兰亭面无表情地答道。
围观的学子们皆张口结舌。“一…一品兰,居然说话了!”
林灿心想,注意形象是好事,但是装精装过头了,会被人当哑巴。不过,一品兰在林灿最初入学那天,还见义勇为过,林灿对他有几分敬重,表现得也很客气。
林灿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索兰亭顿了顿:“无事。”
“……”林灿尴尬地笑了笑,才想起来,除了他之外,似乎所有人都在给一品兰让道。原来他是挡了索兰亭的道呀。
于是,林灿忙让到一边,供校草尊驾离去。
谁知,索兰亭扔下一句,“三日后申时三刻,归云轩见。”便欲飘然离去。
围观诸人皆发出惊呼“天呐”,“奇事啊”。
林灿都怀疑自己误入了《霸道校草喜欢我》之类的偶像剧。可惜,他也是男生。
而且林灿自认为不输于一品兰。
林灿数了数系统中他存着还没激活的卡片,包括状元卡、神医卡、暴富卡,连万人迷卡都有。呵,当谁没有给老天点中一样。
林灿问:“你不说什么事,我为何三日后去赴约呢?”
索兰亭停住脚步,回过头,道:“听说你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
林灿笑了笑:“对啊,正着背,倒着背,随便挑。”
林灿话音刚落,窗户君、脑洞君、瞌睡君皆欢呼起来。“灿哥,威武。”
索兰亭淡淡地道:“比比。”
“啥?”林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家伙不是被称为天班的天花板么?竟然找一个萌新插班生来比划,他想比啥?
“比背书。”索兰亭答道。
林灿差点被自己呛到。“跟我比背书?还是算了吧。”我开卷,你闭卷。比赢了,我也没多少成就感,还费时间。
“你怕?”索兰亭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
“一品兰,黄班哪敢和你们天班比啊!”玄班有认识索兰亭的学子道。
“灿哥才不会怕!”“灿哥,把他比下去。”“灿哥,你可以的。”林灿收的小弟们不乐意了。
黄班好几个不太熟的学子,也纷纷围上来。
林灿回头望去,越过天班的疑惑,地班的不解,玄班的不屑,以及黄班的同窗们期待的目光。他看到了,黄班的很多同窗其实一直都憋着一股子气。
原来,他看到的那些上课睡觉、看窗外、拿笔杆戳脑壳的背后原因,有不知道该如何努力,以及被轻视被数落太多之后的自暴自弃。
没有人天生就愿意成为别人口中的“渣”。
“谁说我怕,归云轩,不见不散。”林灿毅然答道。
还未比赛,便闻黄班诸位同窗的掌声。林灿觉得自己此刻帅出了天际。
归云轩的雅间,此时门大开着,门外挤着一帮子穿着国子监制服的学子们。
那些白衣飘飘的青春少年们本身又形成了一道风景,惹得许多来归云轩喝茶的客人们也前来观摩。
林灿与索兰亭隔着茶桌,相对而坐。
“我们先说说规则,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林灿道。今儿是国子监放假休沐的时间,他还想在家下螺蛳粉吃呢。现白被一品兰弄这儿来跟他玩。
索兰亭道:“你若赢了,我跟司业申请,将天班的名额给你,我跟你换班。”
“当谁稀罕。如果我没赢呢?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林灿道。输是不可能的,若索兰亭真是记忆大师,他俩还能打成平手。
索兰亭想了想,便道:“若你输了,我给你补到进士。”
林灿眼睛一亮。这个不错诶!有个学霸来指导学习,就不怕写八股文了。“行。”
“天呐,输了还有一品兰的亲自指导。早知道,我也来比了。”门外有人呼道。然而,立刻有人回复:“关键是,人家一品兰有喊你比试吗?”接着,跟来一阵清爽活泼的笑声。
林灿发问:“子曰:学而时习之。请问下句?”兰同学,我好吧,问的都是我猜你会的。
索兰亭轻松应对:“不亦说乎。”
林灿又问:“有朋自远方来。请问下句?”
索兰亭:“不亦乐乎。”
林灿喝了一口茶,“我问完了。该你了。”清茶沁心,回味甘甜,唇齿留香。这茶不错,磨碎了做抹茶粉,肯定好吃。
“灿哥,就这啊!”“问他难的!”林灿的小弟们在门外喊话道。
索兰亭也不谢林灿对他的承让,一连发了十几个问题,还都在书的犄角旮旯之处。
林灿皆一一应答。
索兰亭看林灿的目光从疑惑,变成带着一丝敬佩的亲切。他试探着问林灿:“你真的能把《四书五经》倒着背吗?”
林灿点头,“你想听哪段?”
“林灿真的什么都会背!”“原来黄班也出神人啊!”屋外的学子们议论纷纷。
索兰亭低头沉思片刻,遂站起身,双手拱让,对林灿道了一声:“我输了。我明天就跟司业说换班。”
“灿哥不会真要换到天班去吧!”“嘤嘤嘤,先生又要开口闭口说’你们黄班’怎么怎么滴了。”屋外黄班的学子们不舍地望着林灿。
林灿给索兰亭回了一礼:“换班就算了。如果有空,探讨一下八股文,兰亭兄可有空?”
索兰亭依旧面无表情地答道:“随时有空。待君相邀。”
屋外的学子们也散去。
黄班来的几个学子格外高兴。“我们班也出了打败天班的人啦!”“先生再也不能开口闭口,你们看看人家班,再看看你们啦!”
玄班、地班、天班来的几个观战的学子皆闭口缄言。
索兰亭从众人身边飘过,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
林灿和索兰亭对弈的雅间隔壁,还是个雅间。
里面也温着茶,茶桌相对而坐的是四皇子和十三皇子。
“四哥,弟喊你来看戏,没喊错吧!”原来,十三皇子派去暗中保护林灿的人,将今日之约提前告诉了十三皇子。
十三皇子便邀了最爱风雅之事的四皇子一道前来。
“有意思。十三弟,我想会会这个小兄弟,帮我安排一下。”四皇子从雅间的窗,望着被前呼后拥着的林灿,颇有兴致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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