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愚这段时间长高了不少,之前到罗乐的肩膀,现在则到她的耳垂。虽然看着长大懂事了不少,可水汪汪的黑眼珠还是看得罗乐心软了。
她举手投降,也罢,孩子还小,一起睡就一起睡吧,反正她们仨不说,别人也不知道姐弟三人没分房。
最后在阿柔的强烈要求下,姐弟三人住进了罗乐原本设定的书房,其余三间则暂时改成了衣帽间。
同时,罗乐也给阿柔和阿愚定下规矩,换衣服只能在自己的衣帽间里换。从外归来,在衣帽间里换好睡衣再进卧房睡觉,或是起床后,去衣帽间换好常服再出门。
这样虽然有些掩耳盗铃,但罗乐相信,日子一长,阿柔和阿愚自然而然地会明白什么是男女有别。等知了事,就会明白私人空间的重要性,也就不会黏着她睡觉了。
新房建好后并不能马上居住,一来需要观察新房的稳定性,二来家具还没弄好,三来还要准备一些进新房的仪式,比如选择一个吉日来祭祖敬神暖房、再邀人放炮办酒席等等。
即便在现代,搬家也颇为讲究,故而吕二娘给罗乐讲解长日村进新房的习俗时,她听得很认真。
重点在暖房时,需要请如贺村长这般德高望重的人来镇宅,罗乐和贺村长熟,并不难。
其次就是身份贵重之人,按理说,贺村长可以代劳,但村里还有杨宅这个吉祥物在,只请贺村长,就不行了。吕二娘知道长日村的人进新房都会得到来自杨宅的贺房礼,就算杨宅的主人不来吃酒,礼也会到。所以,她重点提了一下杨宅。
吕二娘叹气:“唉,可惜杨公子去了府城,要是能请到他来,以后南山方圆十里,你都可以横着走了,别说模仿你卖烧烤,就是在家学着做都得跟你打声招呼。”
罗乐瞪圆了眼,这比知道杨宅里面的下人其实是家兵更让她震惊:“这……这不是**裸的仗势欺人吗?”
吕二娘感受到罗乐话里的嫌弃,忍不住给了罗乐一个白眼:“你这丫头,换做别人,求之不得呢,你怎么这副语气,这个表情?”
大抵因为从前生活在社会主义的光辉里,罗乐对这种封建资本主义的路子有一种莫名的抵触。在她的认知里,只有合作发展,互利互惠,才能在遇到未知危机时立于不败之地。
事实上,罗乐是不介意有人模仿她的,买东西都要货比三家,更何况吃的?
好吃的东西是不怕有竞争对手的。
罗乐最开始在大学小吃街摆摊卖烧烤的时候,还故意跟朋友弄两个差不多的烧烤摊,每天用大喇叭搞‘商业竞争’,今天你搞活动买二送一,明天我搞活动买三送二,有种不搞垮对面绝不罢休的气势。
当然,为了避免出现同行恶意竞争的情况,两边是隔空打擂台,即专挑对方休息日搞活动。
至于两个烧烤摊什么时候休息,都在罗乐计划之中。
最后整条小吃街都被她们带得很有人气,尤其是她们的两个烧烤摊,生意最好。
其中不乏乐子人想看两边现场打起来。
见罗乐两眼放空,吕二娘忍不住捏她的脸问:“跟你说话呢,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罗乐看着吕二娘气中有略带关心的脸,忍不住问道:“二姨,你想过做点烤豆腐的吃食来卖吗?”
以罗乐的角度来看,卖烤豆腐的利润,是要比纯豆腐的利润高的,而且,吕二娘完全可以两个都卖呀!
吕二娘眉头狠狠一皱,拧罗乐脸颊的手一转:“你个死丫头,把二姨当什么了?以后不许说这种胡话了!”
“嘶,疼!”
罗乐深吸一口气,捂着脸,眼泪汪汪地控诉着吕二娘的恶行。
吕二娘最气罗乐这种把她当做外人的行为,扭头不再看她。
罗乐看着肩膀抖动幅度越来越大的吕二娘,慌了:“二姨,我不是那个意思……”
吕二娘眼眶红通通的:“老实说,你是不是嫌我烦你了?”
罗乐冤枉:“我没有!”
阿柔和阿愚在院子里和阿缘玩闹着,没注意到屋内的情况,罗乐小声哄吕二娘道:“二姨,我是想着,反正有人模仿我,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让外人赚了,不如让你赚!以后吕大哥进京赶考,你不仅能拿出钱来当路费,还能给他准备丰厚的聘礼娶媳妇不是?”
吕二娘认真看罗乐眼睛:“你是这么想的?”
罗乐点头:“当然!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她看了眼外面,“等会儿阿柔两个进来,看见我惹你哭了就不好了,这两个小坏蛋最喜欢学我了,要是以后天天故意学我来气你,我就得天天去山上跟我娘道歉了……”
吕二娘见罗乐委屈巴巴地提着两个小的,又听她说对不起自己那早逝的妹妹,心痛得厉害,一把抱住罗乐:“好了好了,哪有那么严重,二姨不气你了……”
见罗乐松了口气,吕二娘板着脸警告她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后不许说这种丧气话!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我说,油水都得流进你的口袋里才行!”
说完,吕二娘起身,一边碎碎念道:“我得多给你爹娘烧烧纸钱,让他们在地下保佑你们姐弟,最好啊,杨公子本人亲自来你的新房酒!有他罩着,我看谁还敢抢你的生意!”
罗乐:……
二姨,你冷静,根本没人抢她生意啊喂!
贺村长接到罗乐请他做新房赞者的礼贴时,很是欣慰,以长者的身份提醒罗乐:“进新房的请帖,给隔壁杨宅送去了吗?”
罗乐:“送了,门子说会转交给杨老夫人。”
贺村长点头:“那就好,你放心吧,我会帮你去请杨老夫人的。”
罗乐很是诧异,她没想到贺村长竟然愿意为她做到这一步:“贺叔,会不会太劳烦您嘞?我听二姨说,只要是咱们长日村的帖子,杨宅都会送一份贺礼的,不必那么麻烦。”
贺村长摆摆手:“没事,我和杨老夫人还是有些交情的,而且,你现在在村里很有名,杨老夫人早就想认识认识你了……”
他叹了口气:“可惜杨公子去了府城,不然,他来了,对你更好。”
因为吕二娘的念叨,罗乐听这话快要听出茧子了,她忍不住问贺村长道:“贺叔,这杨公子到底什么来头?我看村里人对他是又敬又怕的……二姨只知道他身份贵重,但究竟哪里贵重,又说不出个一二……”
贺村长沉思片刻,抬手让罗乐坐近,在她耳边小声道:“这杨公子是定国公府嫡出的二公子,定国公的亲孙子。而现任定国公,是当今圣上的外祖。”
罗乐一整个惊呆了,皇亲国戚啊这是!她连忙问道:“那杨老夫人是……”
贺村长拍拍罗乐的肩膀:“哦,杨老夫人只是杨家旁支,前两年儿子们战死,她男人没熬过丧子之痛去了,夫家欺负她孤寡无依、吞了她的嫁妆。
正好杨公子来这边上学,知道消息后,亲自把人接回来养老,顺手把那欺负人的混蛋们赶去了南边的琼州岛。”
罗乐松了口气,还没完全松完,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又倒吸一口凉气,害得她岔了口气,腹部的阑尾隐隐作痛。
罗乐:……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放着京城的书院不上,跑来穷乡僻野的山沟沟、在全国排不上号的溪虎书院上学啊?
她用手捂住嘴,压着嗓子,悄悄发问:“这杨公子,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吧?”
罗乐这丫头胆子可真大!贺村长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到门口张望一番后,回来小声警告罗乐:“这话可千万别往外说!”
别往外说,不是别乱说!罗乐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郑重点头。
贺村长喝了口茶,缓了缓。
罗乐又凑近贺村长,有些忧心地问:“那咱们会不会被连累啊?”
贺村长神秘莫测地看了眼罗乐,摇摇头:“放心吧,即便……倒了,咱们也不会有事。”
他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隔壁,“有的东西,是互利互惠……咳咳,这些不是你这小丫头该关心的,你只要明白,没人能动长日村的人就行。”
罗乐瞪圆了眼,为什么?
贺村长带着略有深意的眼神拍拍她的肩膀,然后端茶、送客。
罗乐心里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乱爬,心痒痒的,还不如让她不知道长日村有秘密呢!
默默消化掉自己救了皇帝外甥、但这个外甥却犯了事的事实后,罗乐还决定以后要把黄历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以后出门前看一看,不然再遇上这样的事情,她是救还是不救啊?
等等,以杨诚之的身份,身边该不会还有像小说里那种神出鬼没的暗卫存在吧?罗乐有些恍惚,那她把杨诚之从山林里送回杨宅的事情,该不会……
不行,人不能这么吓唬自己!
罗乐回吕二娘家后干了两大碗饭压惊。
吕二娘还以为贺村长为难罗乐了,怕罗乐撑坏自己,担忧地看着她的肚子。
在罗乐还想添第三碗饭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阿乐,有什么难处告诉二姨,别伤了胃……”
罗乐没觉得撑,只觉得整个人很满足:“二姨,放心吧,我没事。”
吕二娘不信,怕罗乐半夜出事,跟姐弟三人挤在一张床上睡了。
她一整夜都没睡好,时不时醒来探探罗乐的鼻息,确定罗乐只是睡得比较沉,没有其他别异常反应后,才松了口气。
罗乐很快从惊天秘密中抽出身来,就像贺村长说的那样,有的事情,不是她该知道的。她是个有秘密的人,离了长日村,遭不住三天两头被官府搜家。她如今要做的是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
有钱了,就算哪天天塌下来,她也能带着一大家子人跑路!
晾新房的这些天,罗乐跟长日村的村民们混得很熟了,但还是没能定下一个可持续供应鸡肉的来源,贺村长家基本定下,只差签合同了。
但只有这一家提供鸡肉,是卖不满整个夏季的。罗乐想了想,决定请合作过的吴达来吃新房酒,顺便打听打听,下林村有谁家养的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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