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叶在天牢内受着刑,沐澈他们在天牢外着急地来回踱步,只听自内传来一声凄惨的喊叫,以季叶的性子,想必是痛得不行实在憋不住才喊了出来。
突然,一缕黑气自外飘了进去,沐澈心下一惊,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那缕黑气自门缝穿过直奔季叶而去,她颈后一痛,突感全身灵力被一股力量抽离。
她颈后的印结发出盈盈黄亮,经那缕黑气冲击似有紫气升腾而出,又窜入她体内。就在印结要开裂之时,另有一金色神力破门而入,挤开了攻击金黄色印结的那缕黑气。
顺金色神力的来源着看过去,是门外的沐澈,他正抬着双手操控着那神力与黑气相搏。在他身后,栖尘和云悠也伸出手助其一臂之力,旁边的天兵很识相地让开,遇到此事他们也是束手无措。
那黑气不服输,见攻击印结不成,便继续萦绕着季叶,引着她体内的紫气冲体而出,那神力则勉力将那紫气压回她体内,两股力量相搏,在季叶体内拉扯着,令原本就受着火灼之痛的季叶痛上加痛。
她面上五官扭曲,沐澈看着虽是有些不忍,但也不能停手。季叶不是傻子,知道定是出了事,她极力聚精会神,盘膝而坐,借由冲进体内的两股力量挤出火炼的力量。
“呀啊!”随着一声怒吼,双拳紧握,依稀有火星灵力碎片自她体内迸发而出,火灼之痛消失了。
但此刻她体内还有两股力量霸占着不走,她没有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去与它们抗衡,而是去探究它们撕扯的自己体内的那团紫气是什么。那团紫气是方才黑气从她颈后金色印结中费力抽离出来的,她竟不知自己体内还有这么个东西。
用灵力去接触它们,竟一碰就融了起来,同她的灵力紧紧融在了一起,那熟悉的感觉,她在筑千琉璃中遇到过,当时赤铃也是挥散出了这种东西,意图拦住她的进攻,那是她的魔气。
那么此时此刻对于这团能够与她自身灵气相融合的紫气,她便有了呼之欲出的答案。
她也曾怀疑过,若她真的有魔族的血统,那么她身上的魔气跑到哪里去了,听黑赤铃说是被封了,她还以为是因另一半神族血统将其压了下去,所以她才感知不到。现在想来原先的想法也确实可笑,哪半血统都不至于会强到能兀自封下另一半血统的力量。
从门外沐澈的表现来看,封下她的魔气这件事怕是与他脱不了干系了。
融合了紫气的灵力使她的力量增强了不止一分,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了她面前,是帮助那缕黑气直接冲破加在自己身上的印结,彻底释放自身的魔气,还是帮那股神力赶走黑气,护全封印的力量。
她选择了后者。
就算她不喜沐澈瞒了她这么多,但她也拎得清谁是真正为她好,那缕黑气专挑了她受难之时前来破她身上的封印,显然是图谋不轨。有了她自身力量的支持,金色神力如同化作了一只大手,直将那缕黑气拍了出去,消散于空中。
季叶力竭倒了下去,门外耗费了大半精力的沐澈、栖尘和云悠都拂袖擦掉了额头上的细汗。
沐澈将季叶抱了出来,他同他们道谢:“多谢二位,今日之事还请二位不要说出去,来日吾定会登门道谢。”
然后,他正欲带走她,却听栖尘道:“北海神君留步,我殿内备有上品灵丹,或许能助她疗愈火燎之伤。”
云悠也在旁附和道:“是呀,北海神君你这是哪里话,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季叶是我们的好友,此次也是因为有事耽搁了我们才没能赶到她受刑之前帮上忙,我们心有愧疚,还请您移步夜冥宫,我们二位定会助她恢复如初。”
沐澈思虑了一番,他倒不知季叶在天宫里也有朋友,但看他们目光坚定,而季叶这边又急需医治,回到北海恐怕又要耽搁上几个时辰,他便点头答应了。
……
夜冥宫一处偏殿内,季叶缓缓睁开双眼,刺眼的光照在殿内,是一处陌生的地方,听着殿外哄闹的声响,她扶床站起并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门前,打开门往外瞧去。
“阿廖小仙君!这个不能吃,这是星落神君专门给季叶神女熬制的仙药汤。”
“阿廖小仙君若是饿了,尽管去膳房拿便是,反正你跟那膳房的仙子也熟络了。”
“就是就是,小仙君跟她们更熟稔,何来拦我们的道!”
“各位仙子姐姐莫要哄笑我了,我知这是仙药汤,只是好奇你们口中那个在这里养伤半月的季叶神女到底是谁罢了,师傅不准我去瞧,我只能悄悄地跟着你们来了。”阿廖笑着说道。
那几个仙娥也只是拂袖轻掩红唇笑着,突然看到季叶从内走出,立即收敛了笑意,俯首行礼道:“神女你醒了!这是星落神君特意嘱咐给你熬制的仙药汤。”
阿廖转过头,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好奇地看着她,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季叶倒是认出了他,那时她初次到天宫里来,在夜冥宫门前被睡醒的他踹了一脚。
季叶走下台阶,端起那碗药汤一饮而尽,她问道:“星落神君在何处?”
“我师傅他正在药房里鼓捣他那些药草呢!”阿廖抢先一步答道,“神女姐姐要找他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季叶看着他一脸天真无邪的样,总感觉除了天宫好像还在哪里见过他,但是想不起来,她叹息着点了点头。
阿廖带着季叶走到膳药堂,见栖尘正一手捧书,一手拿着一味药材,他们走近,阿廖开心地大叫道:“师傅师傅,她醒了!”
栖尘抬起头看见季叶朝他走过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和药材,问道:“觉得如何?”
“好多了。”季叶回道。她拿起他刚放下的书翻看,并问道:“你又不是医官,竟爱研究药材?”
栖尘看向阿廖,后者仍持一副笑脸乖乖地站在一旁,季叶也寻着他的目光看去,只听他说道:“阿廖中了荆火毒,此毒难解,天宫里的医官都解不了,我只能自学一二看能不能找到解救之法。”
“荆火毒……”季叶思索着,突然想起来还在哪里见过他,“他是赤铃的弟弟?”
栖尘点了下头。阿廖凑过来,问道:“你认识我姐姐?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我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
季叶看向栖尘:“你没跟他说?”后者摇了摇头。
“说什么?”阿廖虽然愚笨,但浅显的话语还是听得明白的。
阿廖看看季叶又看看栖尘,等了半天,他们都沉默不语,他的脸忽然垮了下来。
他垂着头有些委屈地问栖尘:“师傅,是有些事不能告诉阿廖吗?阿廖知道姐姐因为我的缘故做了很多错事……”
栖尘深吸一口气,他开口:“其实,你姐姐她……”他想直接告诉阿廖真相,却被季叶打断了。
她使用法术传音给他:“你可想好了,若是直接告诉他赤铃死了,而且是被我们杀死的,那他会不会因此不再信你,抗拒你给他解这荆火毒。”
听季叶这般分析也不无道理,栖尘踟蹰了,但他看到阿廖豆大的泪滴不断地落下拍打在手上,又坚定了决心,接着开口说道:“阿廖,是我之前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告诉你。”
阿廖抬起头看着他,听他说道:“你姐姐赤铃因偷盗仙草被我设计封印在筑千琉璃中,此后又因生了心魔无法自控被我斩杀。你要怪我,我也别无怨言。”
阿廖攥紧了拳头,扭头跑了出去。栖尘要拦他的手只微微抬起了一下便又放下了。
季叶叹息道:“你这又是何必,待到医好了他再将此事说于他听,既可了一桩心事,也可使他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栖尘摇头道:“阿廖天真烂漫,他不该被骗。就算他从此怪我怨我,我也会继续找寻医治他的方法。”
“对了,他是半魔,我怎的没见到他身上的魔气?”季叶问道。
“他的魔气被我封在了体内,只有偶尔不清醒的时候才会释放出来。”
“原来如此,”季叶恍然大悟,“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踹我了。”
见栖尘脸上仍是忧色,她便又说道:“你不必忧心,既然我知道了阿廖此事便也不会坐视不理,我刚好认识一个医者,他医术顶好,待我回头问问他可有根除荆火毒的法子。”
“但愿有吧……”栖尘舒了一口气。
“给!”季叶拿出契魄袋,“最后一个了。”
栖尘接过契魄袋,打开看了一下,说道:“还是只有五个。”
“不可能呀,我当时看了手上的契印,是完成……”她突然面色一白,大惊道,“糟了!我降雨后直接因受罚被带回了天界,还没收他那一魄呢!”
她手忙脚乱地抓回契魄袋转身就跑了,也不知来不来得及,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她在天上呆了足有半月,这十多天相当于十多年了,他又有横死的危险,别再去世后找不到她又跑去轮回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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