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孙微泽的婚礼还不到两个月,秦匆又收到了请柬。
这次的请柬是高中的同学群里面发出来的,宋振中的婚礼。
宋振中回他们的高中母校的初中部当了老师,原来的班主任帮他艾特了所有人,说中秋节举办,愿意去参加的都可以去参加。
秦匆这段时间跟窦长青相处的也挺别扭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没有完全脱痂。前面造个型微微遮住,也看不出来。想着要不趁这次机会出去散两天心,正在那里纠结的时候,唐运德突然发了消息过来。
他跟唐运德很久都没有聊过天了,秦匆还挺诧异,心想难不成有什么急事?
结果唐运德很不好意思的问秦匆会不会去宋振中的婚礼。
“有可能会去。”
“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秦匆还挺疑惑的,去不去宋振中的婚礼跟帮不帮忙之间有什么关系呢?唐运德见他没有回复,又打了一堆字过来。
“你放心,我不是找你借钱。就是唐运德的婚礼我没空去,你帮我捎带点礼金。”
“可以啊。”秦匆爽快地答应了,又补了一句,“我又不是担心你向我借钱。”
虽然很久没有见面了,但是他跟唐运德的关系也没有生疏到那种地步,毕竟是高中时候的好哥们。如果他真的遇到什么急事,自己力所能及,肯定会帮的。
唐运德直接就转账过来了,秦匆收了。他想唐运德还真是挺舍得的,高中同学都要送5000块钱,但是他收了之后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又去数了数。卧槽,是五万!
“你是不是转错了?”
“没转错。”
“唐运德,你疯了吧?你跟他什么关系啊?”
“你别管那么多,给他就行了。”
秦匆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出问题了。他把钱给唐运泽转了过去,但是对方又给他退回来了。
给他打微信电话,他也不接。
秦匆晚上睡觉的时候慢慢形成了一个猜想,但是他又觉得太不可思议。唐运德和宋振中,感觉像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人,他们两个唯一的一次交集,应该是秦匆之前跟宋振中换座位。
离宋振中的婚礼也只有两天的时候,秦匆还是忍不住飞到了唐运德的城市,是他们老家的省会,他在朋友圈看到他之前发的公司定位,赶在他平时下班的时候去蹲他。
那天唐运德没有加班,出来得很快。秦匆见他过了写字楼的那个闸,直接上去把他肩膀扣住了,“唐运德,你什么意思?”
唐运德完全没想到秦匆会在这个时候蹲他,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但是毕竟都已经是成年又工作的人,很快稳定了情绪,带秦匆去附近的饭店吃饭。
“你什么意思啊?”
“我有什么意思?不就是让你秦总帮忙捎带个份子钱吗?”
“唐运德,你跟我说这种场面话就没意思了啊。”
唐运德低了一下头,“秦匆,你应该猜到了吧,问那么多没意思的干嘛呢?”
秦匆喝了一口水,“我猜到什么了?”
唐运德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了,“你非要我说出来难堪吗?我跟他,比不上你和窦老师。但我的感情,跟你对窦老师的是一样的。”
秦匆惊了,“你怎么知道?”
他一直觉得自己隐藏得特别好,但是薛鸿雪看出来了,沈星河看出来了,唐运德也看出来了,那一刻,他觉得特别的魔幻。
“我以前也没看出来,但是我自己有了这种经历之后,就立马看出来了。”
果然是淫者见淫,智者见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可是秦匆还是不明白宋振中那个书呆子怎么对得上话唠属性的唐运德的胃口呢?
“别说我了,你跟宋振中是怎么回事啊?”
“我们之间能怎么回事?你不是也看到他要结婚了吗?”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会喜欢上他呀?”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窦老师?”唐运德还是有些护短。
“不是,我没说他不好,我就觉得你们俩的性格怎么能合得来呢?”
“就是合不来呀,一直都没有合得来过。”
“那你是单相思?他不知道?”
唐运德又闷了一杯酒,“他知道我喜欢他。”
“可是他不喜欢你。”秦匆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他伤口没好全,本来不能喝酒,不过感觉应该陪唐运德喝一杯。
唐运德听到这话又倒了一杯,一口干,“他说我们不合适。”
秦匆觉得他喝得这么急,实在是伤身伤胃,就把杯子给他夺过来了,“这是白酒,别喝那么多。”
唐运德伏在桌子上,仿佛是已经有点醉了。秦匆把他扶起来准备打道回府。却看见那张脸上爬满了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小德子,别哭了。大男人哭什么。”其实他的心里也很苦涩,本来准备端起那杯白酒一饮而尽,又想起窦长青对自己的静心护理,又放下了。
“小葱,我就是难受,真的好难受。”唐运德又哭了,看来他是真的有些醉了,“你要幸福啊,小葱,你跟窦老师一定要好好的。”
秦匆叹了口气,“我跟窦长青,没比你们好到哪去。”
“啊?”唐运德似乎来了精神,“你跟窦老师怎么了啊?你们不是还一起开了公司吗?”
秦匆哑然失笑,没想到唐运德还偷偷查过他的公司。
“他对我也没有意思,他是一直把我当弟弟看待的。”
“啊?小葱,我们怎么都这么惨啊?”
“我还是比不上你惨。”秦匆直抒胸臆,毫不留情。
“对呀,我好惨。”
“不过你那个钱还是需要你自己去送,我不帮你送。”
秦匆直接给他转账了过去,然后又拿他的手指把手机解锁开,打开微信把钱收了。
“我不敢去,小葱,我一想到那个场面我就心口痛。”
秦匆想如果窦长青要结婚,他应该也不敢去,也是一想到那个场面,就会心口痛。
“小葱,你一定要缠着窦老师,他一个人做自己的主,没有其他人干涉。我和宋振中的难度太大了,我们不可能抛弃各自的家庭。你缠着他,他心很软的,你一直缠着他,说不一定他就答应了。”唐运德应该是真的喝醉了,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要是能那么简单就好了。”
秦匆起身去外面结账,唐运德喝醉了,他得把他送回去。
前台小姐姐算好了账单,然后按下数字,等着秦匆出示付款码。
秦匆掏出手机,却发现他手上拿的不是他自己的手机,应该是唐运德的。刚刚转账的时候可能不小心把手机弄混了。
他给前台小姐姐说了下抱歉,然后去包厢拿手机。却听到唐运德在里面说他们现在的地址。
“你在跟谁说话呢?”秦匆看唐运德飞速挂了电话。他连忙拿过来解锁手机,糟了,是窦长青。
秦匆本想回拨回去,但是他又不知道唐运德跟窦长青说了什么。
问唐运德他也不说,他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是开启了通话自动录音功能的,便调开了录音。
“你好。”一开始是唐运德的声音。
“请问秦聪在旁边吗?”窦长青听出不是他接电话。
“你是窦老师吗?”唐运德听出是窦长青的声音了。
“我是窦长青。请问你是?”
“窦老师,我是唐运德呀。”
“你是唐老师的儿子,对吧?”
“对对对,窦老师,你找秦匆有什么事吗?”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看他不在家,不知道他去哪了,所以问一下。”
“窦老师,你这么关心他,你喜不喜欢他呀?”
那边出现了几秒钟的沉默,唐运德对此仿佛有些不满,“窦老师,小葱这么喜欢你,你能不能喜欢他一下呀?他人特别好,你不喜欢他,他很伤心的。”唐运德仿佛触景生情,还哭起来了。
“你们在哪里啊?”
然后唐运德就说了地址,接着就是秦聪进来,他挂了电话。
秦匆真想就地消失,也不敢再回过去了。
他很想打唐运德一顿,但是对方醉得晕晕乎乎的。不仅不能打,还得把人送回去。
“你家住哪?”
“我家?我没有家,谁都不要我。”
秦匆懒得招架醉鬼,幸好他们的饭店旁边就有一家酒店。秦匆就把人扶了进去,开了两间房。
窦长青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那天晚上秦匆很晚才睡着。他其实没有想到唐运德会喜欢上宋振中,看来感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他不由得想,如果他和窦长青到了这种地步,该怎么办?应该也是一样的毫无办法。他出车祸的时候,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一个人,所以他没办法那么痛痛快快的忘记和放下。可是这件事是一件无解的劫,他们之间终归也会流向宋振中和唐运德这样的结局。
秦匆不敢想,那时的自己该有多痛,应该跟唐运德差不了多少。
迷迷糊糊,快到三点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接近十点他才醒来。
他连忙去看唐运德,那人没走,坐在床上发呆,应该是请假了。
秦匆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傻了?”
“没傻,秦总,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喝醉了,发酒疯。”
“你也知道你喝醉了,别想那么多,振作起来。”
“好。”秦匆本来想着让唐运德陪自己逛逛省会,也让他消解一下心情。想不到到电话突然响起来了。
是窦长青。
秦匆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秦匆,你们现在在哪儿?”
秦匆说了城市的名字,窦长青还是继续追问,“具体的位置呢?”
秦匆心中有些疑惑,窦长青为什么要问的那么仔细,“怎么了?”
“我在你们昨天吃饭这儿。”
“啊?”
秦匆过去打开窗户,果然看到窦长青拿着行李箱站在下面。
“窦老师?”
那一刻,秦匆说不出自己的感觉,他火急火燎地按电梯下了楼,冲出了酒店。
唐运德在楼上看着他们,他忽然有一种直觉,窦长青和秦匆,他们之间永远不会像他和宋振中这样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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