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另谋他法

她今天晚上所说的也并非是想给千浅雪压力,只想让她明白现在的处境,大家都站在她这边会想到一个完全之法的。

“浅雪,不用担心,有疼爱你的父亲,有希望你幸福的人,一定会有好办法的,事情解决好了,你才能与你的心上人在一起,你父亲也放心啊。”

千浅雪是明白了,心慌还是避免不了,既然知道了,干脆坦白。她下定决心说:“我现在就去见父亲,把一切都说明白,再看他们打算怎么样。”

然轻挡在她面前,“不急,千大人出去还未回来,夫人去宫里也还未回来。待千大人和夫人回来已是劳累,让他们休息,明日再说。”

“嗯,我听姐姐的,幸亏有姐姐想得周到,那我明日再和他们说。”

“嗯。”

渐渐走到分道院口,“我先回院子,姐姐也回去吧。”

千浅雪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前,周围黑压压的一片,手上的灯笼也只有些许微光,然轻看着这条漆黑的走廊,自己的命运就和这条漆黑走廊一般,看不尽千路。

是该做出决定,给自己一个交代,尽管前方无路,也要走出一条路来,自己也可以做那一道微光,尽管孱弱却也能让她好好走。

回去的千浅雪,越发难受,万一真的非要进宫不可,不愿意而反抗了,为了父亲怎么办,妹妹万一因为我而遭难怎么办?母亲也会难受的吧。

她似乎存着侥幸,那么多的世家女子,不可能就选她吧,希望无论是皇后还是太子都不要选她,都不要看上她。他如果不是因为爱,那就——因为身份和地位而选择的,那不就是强权逼迫!

以往回来,现在这个时辰都已经睡下了,今天只能在窗边对月神伤。

千浅雪看得累了靠着窗台边的株草自言自语,逃脱不掉,我要进宫吗?拂过株草,压低又起伏,来回数次都在自言自语。进宫了,这些担心可能都不发生,如果别无他法,为了家人,她不可能跑,那--进宫?

如果真的走投无路,到了最后关头,她只能选择亲人。默默念道:“则景,我对不住你,都试过之后,没法避开,就只能放弃我们的所有,希望你不要怪我。

清晨,然轻过来看望夫人,听到千大人和夫人在讨论浅雪妹妹的婚事,皇上已颁下诏书,命朝中大臣家中妙龄女子,待闺而嫁,待五日后,与帝后相商,被选中女子,此月后嫁入东宫,不得违背。

“为什么那么突然,五日,什么都来不及准备。”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千夫人手中就是皇上颁下的一份诏书,朝中大臣家中有适婚未嫁的,都有这么一道诏书,诏书在手,又岂能公然抗旨。

“事情还未到最后,会有办法的,夫人莫急。”

“这怎么能不急,不到五日,我们的女儿便要嫁到东宫去,这怎能不急。” 千夫人气恼,说话有点重。

千大人纠正:“是五日之后决定,月末后才嫁。”

千夫人盯了千大人一眼,放下声音,“有什么区别吗?也不过是这一个月的事。”

千大人握住她的手,轻轻拍打安慰,“丘大人家不是也有一个女儿,同样才貌双全,她嫁入东宫的机会不会低于我们的女儿。”

千夫人之所以这么着急,无非就是板上钉钉临门一脚的事,她岂能不着急,时间这么紧,就是不给反悔的机会。

她给千大人倒了一杯茶,缓缓道:“还是大意不得啊,大人。你是知道的,皇帝有这样的想法,无非就是摆明了要杳杳嫁给太子,平日里,我去宫里,明里暗里不少暗示,皇后就是打算在杳杳和丘大人府中选一位,可你也知道,丘大人,如今就只有一位女儿,年龄还比杳杳小一岁,这怎么想,都是我们的杳杳的可能性更大啊,何况杳杳她已经有喜欢的人,我们不可以让她嫁入东宫。”

杳杳,千浅雪的小名,小时去观里求福,回来给她取的。

千大人何尝不知,否则,这几日千浅雪出去,他直接就拦下,不让出去了。“这我自是知道,眼下,只有和老于商量一下,看看该如何,正好,今日何大人召集关于赈灾事宜的诸位大人过府,他也在,我一便找他商量商量。”

千夫人不愿她的女儿被迫嫁给不喜欢的人,脱口而出,“让他们立刻成亲怎么样?大人。”

不是办法中的办法,她说出就知道是糊涂了,这事行不通。

“不可,现下成亲,就是公然抗旨,万万不能。”

“那该如何是好,反正我不管,杳杳绝对不能嫁到东宫,你无论如何,也要想想办法。”

“此时莫要急,待我回来,咱们再说,夫人放心,我绝不能委屈了我们杳杳。”

千夫人愁眉将诏书放回案桌,门外敲门声渐起。

然轻走进来,跪在地上,“清儿拜见大人,拜见夫人。”

“清儿啊,快起来。”夫人伸手就要扶起然轻。

然轻又磕下一个头,半天没有起身,看了一眼千大人。“你听到了?”

“是,刚好听完关于浅雪妹妹的婚嫁之事。”否认也没有意义,她过来就是要商讨这件事的办法?

“先起来吧,这事,大人会想办法。”

然轻抬头,跪得板正。“我本流浪天涯,夜雨遇贵人,锦衣玉枕,得而赋名,不愁食箪,恩人明善,遇答恩偿,不悔也。”

“我进府数月,大人,夫人和小姐们待我如亲人,让我有一个知心妹妹,我亦知浅雪和心上人情投意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是世间难得的一对璧人,断不可错此良缘,如今我惟愿可行报答,若皇上与帝后中意浅雪,我甘愿替浅雪妹妹嫁入东宫,为大人夫人分忧。”

“起来,”夫人加大力道扶起然轻,犹如千斤坠般扶不过。“我有私心,不想杳杳嫁给东宫,也不想你为还恩将自己深处险境,你不知道,一旦进入宫中,就很难再出来,我们不能害了你。”

“我知你和杳杳关系好,但这不是儿戏,不要把这件事拦到自己身上。”

然轻来就是下定了决心,不会更改。“夫人,这是我的心愿,请夫人成全,我原先就是流落人,吃穿难己。如今,有机会进入这天底下最富饶的地方,是我想要的,不会后悔,还能让浅雪妹妹幸福,我无憾,无悔。”

然轻向千夫人磕头道:“诏书之上未指名道姓非要谁,哪怕五日后宫中做出抉择,也只会是,千家女儿,并没有要求非得是谁,烟雪妹妹更是不可能,她年龄太小,宫里不会想到是她,想到的便只有浅雪妹妹,就因如此,我们便可钻空子,让千家的另一个人嫁入东宫。”

这另外一个人,就可以是她。然轻敢确定诏书上没有指定,那是因为这份诏书是给所有朝中大臣的,而天家自己心里也确定了人选,认为绝无差错,就是一个过场罢了。

站在一旁的千大人把诏书看了好几遍,的确没有特殊字样,她开口说,“你可想好了,一旦进入东宫,就没有回头路。”

“大人放心,再没有此刻更清醒的时候。”得到答话,她欣喜放松下来。

“好,我答应,你说的也是可行方法,皇上此举,也是为了平衡各族势力罢了,谁嫁入东宫,早有定夺,他哪怕一时气恼,也不会乱来分寸,至于是谁,他不在乎,只要能够稳定他的江山,只要是从我府上出去的人,他也不会太拒绝。”

“你嫁过去,不要担心,你既然替杳杳嫁人,我千府便永远是你的亲人,不会让你在宫里受苦,凡事我们看着,我千颁,及整个千家都是你的后盾。”

“多谢大人成全。”

然轻对夫人道:“请夫人成全。”

“我—这~。”

事情到了这一步,千夫人再言其他没有意义。“清儿,我不是一个好母亲,原谅我的自私,为了杳杳,我答应,我许你嫁入东宫。”

“但清儿你记住,一旦有所困难,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会护你,如大人所说,我们千家永远是你的后盾,遇到什么都不要怕,千家,虽不是翻云覆雨之人,但在朝中,说的话,做到事,绝对是有分量。”

“清儿记下了。”

......

“清儿啊,千家欠你的人情,今日种种,定不相忘,杳杳遇见你,是她的幸运,我替杳杳多谢你。”言罢向然轻行了一礼。

千夫人触不及防的一个礼,然轻触不及防,下意识扶着夫人的手,“夫人请起,使不得。”

然轻没有想到夫人居然向自己行礼,吓坏了然轻,今日见到为了女儿失态许多,是她作为母亲的关爱。进府一来,夫人的尊贵,雍容的姿态展现在前,对待女儿也是循循善诱,很好相处,时常感叹,有这样一位尊贵,知书达理的夫人,又这么活脱,善良的女儿,是何等幸运。

然轻跪在地上,“清儿斗胆,今日成为一家人,大人,夫人,这些都是清儿自愿,请夫人莫要介怀。”

千烟雪一大早就兴冲冲的跑到浅雪的房间,一个大力扯着被子,被角还在浅雪的手里,千烟雪便放弃,换成了摇,“姐姐,姐~,母亲叫我们呢,快起来,快起来。”

浅雪被摇醒,还摊在床上,睁着半只眼睛,说,“小声一点,什么事,这也还没到吃饭时间。”

“母亲喊我们去祠堂,说是宣布一件大事,很重要。”

千浅雪坐起,跪坐在床上,千烟雪坐在床边,她道:“去祠堂干嘛,也没有重要日子。”

无论结果是什么,她也要说明的,但为何要去祠堂?

呼吸凝重,脑中猜想,莫不是她的婚事再无退路,打算祠堂谈话了!

“我也不知道,母亲派人来说,”见千浅雪还没有起身,“哎呀,姐姐,快起吧,肯定很重要的事,别耽误了时间。”

“快起,快起,”一把将千浅雪拉下,千浅雪重心不稳,干脆直接顺势下床,道:“换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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