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此后无系

皇上固然发话不用在意此事后续,但千黛雪还是时刻准备被传召,帝王之心也不是那么容易打消疑虑的,太干净反而不好。

本来连轴转弄得千黛雪精神悬挂,不得松懈,现下还不能马上回去回去。

出来皇宫乘着马车一路来到天牢门前停下,琅玉带着两名侍卫进去拿人,辛泊的命是保住了,天牢亦可不用继续待下去。

想盘问所有事情,在天牢盘问是万万不可,而皇帝给了恩典允许辛泊出天牢,送往太子府由千黛雪亲自处置,她就有足够空间问自己想问的。

他毕竟是千黛雪的亲生父亲,对生育自己的人无动于衷绝情不管,时间一长帝后恐怕对千黛雪会起疑心,以此判定千黛雪是一个绝情寡义的人,她不能让这样危险的处境出现,那么在一开始就要打消他们的疑虑,才会继续对她信任。

琅玉拿着令牌,一行畅通无阻,在狱卒的带领之下将人带了出来,这才多久,辛泊亦出来就不适应的闭上了眼睛,缓解亮光的照射,待他反应过来,他看见了马车身边的侍女,是待在她女儿身边的侍女。

带他出来的人也是她的侍女,在他看来,都是千黛雪预谋,是她把他害到坐牢,一无所有,缓和好环境的突变,一咕噜就想疾跑向千黛雪的马车处,刚迈出半只脚就被琅玉点了穴道,使得不得动弹,还点了哑穴让他不能说话。“辛老,您就安分些吧,太子妃不会为难您,若是再放肆,说什么都保不住你,劝你好自为之。”

护卫押解他一起上了另一辆马车,防止有人杀人灭口,也防止他逃跑。

千黛雪看见他上了马车,驾驶在前面,这一刻她早已心静如水,涟漪已经在那日抚平了所有,今后真就就没有亲生父母亲的人了。把帘子放下坐回原处,马夫稳健着朝太子府驶去。

“太子妃,到了,请下车。”

千黛雪吩咐木碧溪将辛泊带到自己的院子里等着,她进屋换了一身轻便的服装在屋内烤着火,辛泊在院子里吹着冷风,待身上的寒气消散后琅玉把火盆撤到床榻边,跟着千黛雪出去见她父亲。

“冷吗?”

辛泊怒目沉寂,依然被点着穴,站在他的一亩三分地,脚趾头不断抓着鞋底。

千黛雪自己回答着:“我想是冷的吧,脸色这么白,手脚都在抖。”

“你知道我出来的那一天外面亦是这样的一番情景吗,暴雨如注,冷风狂吹,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路上湿漉,衣服潮湿,小心翼翼辗转多个地方才到达京城,就连到了这京城,我都在想,这是什么地方?下一次又会到哪里,最终在京城留了下来,没有想到这一路上经过了那么长时间,走过了那么远的路,这些你都没有感受过吧?”

她不愿和他扯上关系,但她需要知道自己和他没有了关系。

“那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可我现在能到哪去,皇上应该没想要杀我?”现在还幸灾乐祸,报存侥幸。

“是又怎么样,所以你以为你为什么活着?顶着太子妃的亲生父亲的头衔,帝后饶了你一命?”

“那又怎么样?我不还是活着的吗?”整个挑衅说道,没有感情,憎恨般看着千黛雪。

“你难道就没有后悔过吗?”

“后悔,有什么可后悔的?我就后悔当初没人杀了你,让你有机会百般与我作对。”

他不在乎,千黛雪悠闲说道:“我在这里吃的好住的好,堂堂一个太子妃,我跟你做什么对?”

“是吗?难道不是怕拆穿你的身份派人来刺杀我们吗?辛家的血光不是你的人。”

“真是可笑至极,我要杀你,何不派人刺杀,你一个拿钱买官的人,半百的政务你有亲自处理过,百姓早已怨声再载天,这随便一条都是铁证,哪一个不比直接去刺杀你来得快,来得好?没有我,你迟早也会为你的所作所为受到惩戒,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你也不用觉得冤枉。”

辛泊怒火中烧,手脚缓和,穴道解开了,在外冻得太久,行走蹒跚,还想着上前理论。“说的倒是好听,谁知道是不是你在这里遭了什么事,做出了什么样的祸事,不得不选择简单快捷的方法?”

“你难道没想过报仇?”

千黛雪斩钉截铁道:“没有。”

“巴不得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以外的一切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记起,何来报仇。”

其后轻描淡写说着:“你就算遭到报应,也只会是为你自己所做的事承担责任,跟我也没关系。”

“你能想到这么多,怎么就不再多想想,能想到我派人杀你,但为什么会派人去杀你?难道不是有人拆穿了我的身份,要以此作为威胁吗?难道他们就不会想要去杀你,或者拿你作为人质来威胁我?”

“你能想到这么极端的方式,无疑是厌恶憎恨我,觉得什么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都有可能,这么大逆不道的事认为都是我可以做出来的,你从未怀疑是否有其他的可能,你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就是我的问题罢了。”

千黛雪眼睛泛红,为自己受的委屈平反。

“难道不是吗?你现在还留我在这里无非就是听听背后的真相,这之后,你可以放了我?”

辛泊破罐破摔,他不好过,千黛雪什么都别想知道。“我告诉你,我绝无可能会告诉你真相,你自己猜去吧,想必你也是不会放过我,我就没有求你的必要。”

“真就甩得干净,不怕连累家里其他人?”

“怕什么,你要害我们还需要什么理由,不过一句话的事,不过你现在也不敢杀我们。”他笃定她不会,“一旦杀了,这弑父的罪名你是脱不掉干系,你能安心继续当你的太子妃吗?”

千黛雪反问,“他杀、自杀,后者会更好,坐实这个罪名,你又为什么不呢?”不让她好活,直接死了坐实不是更好。

但她知道,他不会的。

千黛雪围着他,不紧不慢说着,“你还是害怕的,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是我父亲啊,怎么会想去死呢,宁愿冒险推我下火坑都不想牵连一分一毫的人,是不会轻易死去的,我说的对吗?”

他理所当然:“当然,要死也要你先死。”

“这般绝情,果真是父亲你会做的事,既然如此便没有说的必要了。”

“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陛下把你交给我处置,就会让你们都满意。”

随后让琅玉关到客房,命人先行看管。

木碧溪看着,比他们两人都要心疼,亲生父亲把她当仇人,姐姐她该有多绝望啊。“姐姐,你想怎么处置,是要把他留在府里吗?”

“你问我是不是要把他留在府里,为什么不问我要不要杀他,永绝后患。”

“你不会这么做的,姐姐您是善良的人,把他留下一定有你的理由,我信姐姐。”

她做什么,风霁,琅玉,木碧溪都无条件站在她这边,偏偏这样的信任让千黛雪害怕,害怕一语成真,那一天真的到来。

将辛泊留下不是因为他的身份,风霁来信说,辛泊带着姨娘一起来的,她还在范府当人质,眼下,千黛雪已经放下,对于他们,只是一个陌生人的关系,倘若没有这一出,这一生都不会再见面,把人救出来就当还清了,到时候把他们送走,让他们自生自灭,从此再无任何关系。

姨娘名唤王清,入府一年就有了他们的孩子,生产那天,辛泊一直在房外等候。而她被关在院子被人看守,怕她这个灾星带去霉运,她当时就在想,母亲生产的时候,他是什么表情,有没有期待自己的到来。

大半夜过去,凌晨早已过去,姨娘才生产完成,是个大胖小子,父亲很是疼爱,各自关怀,各种滋补养生都给姨娘安排上。甚至都不去府衙,整整三个月才没勉强去衙门。她的弟弟六岁时,辛泊下任,他就专心在家陪伴,当然,也只是陪伴姨娘母子,他们才是一家人。

思绪回拢,当下最重要。“碧溪,去找琅玉,待她把人安置好了,你们就下去休息,这段时间跟着我一定累坏了,今日,就不用过来伺候了。”

她说得及轻,疲惫不堪,瘦弱的身子下一刻就要倒下,却支撑了好久,琅玉把人安置过来回话,她才小心睡下。

夜里,她时常醒来,难以安眠,五更时分累了,才睡着。

白日日,太子担心她伤心,特意把公务搬到房里来处理,海照朝后方战事迭起,太子日理万机,回府也还在处理军务,连休息时间都还在忙。

月黑风高,辛泊因被关起,范任回去,没给王清姨娘好脸色,把服侍的下人通通撤走,把用过的东西全部烧毁,一件不留,把人赶出关在了柴房,命人看守。

想让他们做什么,现在是没用了,留着一条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必要时候还可以威胁千黛雪。

还没有等到那个时候,太子命人已经去搭救,打晕看守的护卫,取走钥匙,小心进入柴房,见到王清姨娘时,她哆哆嗦嗦在草席上睡着,一件薄薄的被子紧紧包裹。

他们救人后,防止被人跟踪,马车都没有坐,飞檐走壁到一幢高楼中。

以防被人发现人已救走,确保人安全后,另一队人马破门而入,把范任抓起关押了起来。

千黛雪来换茶时,案桌上已经摆了两摞处理完奏折,还有另外三沓没有动过。

战事很是焦灼,不知道要持续到多久。

“殿下,休息吧,明日再处理。”

太子埋头继续书写,“明日怕有更多,我再看看。”

少有的看他处理公务,最近都那么多吗?

“殿下,休息吧,休息好了,才有精神。”

太子抬头,“那好,等我看完手中这份,我就休息。”

不会,窗外想起两声鸣叫,一声鼓声,这是太子暗卫特有的暗号。

打开门,暗卫把信交出,就消失在院落。

里面的信是千黛雪姨娘的。

“人已经救出,为了以防万一,把她安顿在登科楼,派人专门保护起来。”

太子把信给她看,千黛雪摇头,“殿下说了就行,我不看了。”

太子也没有勉强,立即把信销毁。

在登科楼很好。避免过多接触。

“麻烦殿下了,黛雪在此谢过。”

“接下来是送他们回去?”

千黛雪:“嗯,范任现在已经关押起来,他们不会轻易再有动静,现在让他们回去是最好的时候。”

送走是对彼此都好的方法,把他们留下,恐又生祸端,走得远远的,互不干扰,各自安好。

压在心里最大的石头落地,今日才算露出轻松,对千黛雪越了解越是心疼。“黛雪,这些年你受苦了,没有想到你在家的时候他们这么对待你,知道你的消息还不忘斩草除根,妄想继续害你,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千黛雪轻描淡写一句,“就只是想要活着吧。”

家里自认为最亲的人都不在于她,久而久之也没多强求她的父亲能够多对她上心,活着,学好本事,有机会就走了,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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