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周樾的加密通讯器响了，是许一。
“老周！有重大发现！”许一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和一丝兴奋，“我们在‘黑皮’那部被砸烂的旧手机里，恢复了一段被删除的加密音频！非常短，是行动前一天晚上接收的！破解出来了，只有一句话，变声处理过，但指向性很强！”
“说！”周樾的心提了起来。
“原话是：‘风紧，蝴蝶带好‘画册’，明晚‘渔火’碰头，老规矩。’”
“蝴蝶……白薇……画册……账本……渔火……碰头……”周樾的大脑飞速运转，“明晚……那就是……行动当晚？！”
“对！”许一肯定道，“时间点对上了！‘渔火’！老周，旧码头那边，废弃的‘渔火’海鲜市场！去年说要拆还没动工的！符合‘黑皮’说的大致区域！”
“渔火市场……”周樾眼中寒光爆射，“‘笑面佛’要和白薇带着真账本在那里碰头！但我们的行动提前了，打乱了他们的计划！白薇很可能还在等，或者在转移！‘笑面佛’……他可能也在附近观望！”
“陆舟！立刻通知指挥中心，锁定‘渔火’海鲜市场及其周边区域！最高级别布控！许一，调动所有能调动的天网、民用监控，重点筛查旧城区、码头区，尤其是‘渔火’市场附近，寻找符合‘白薇’特征的可疑女性，以及任何可能与‘笑面佛’有关的踪迹！他像地老鼠一样能藏，但不可能一点痕迹不留！”周樾语速极快地命令道。
“明白！”陆舟和通讯器那头的许一同时应道。
一场新的、更加凶险的追捕，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骤然拉开序幕。目标：代号“蝴蝶”的白薇，以及隐藏在她背后的终极毒枭——“笑面佛”。
市局指挥中心的气氛比“净街”行动当晚更加凝重。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旧城区错综复杂的街巷地图被放大，中心区域正是那个废弃的“渔火”海鲜市场，一个由破旧棚户和水泥建筑组成的庞大迷宫。红蓝闪烁的光点代表着紧急调动的警力，正在外围悄然布控。
周樾、陆舟和刚刚赶到的许一站在屏幕前。许一脸色苍白，眼窝深陷，但眼神却异常明亮，手指在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上飞快滑动。
“许一，‘蝴蝶’的画像出来没有？”周樾盯着屏幕，头也不回地问。
“在搞了在搞了！”许一头也不抬，语速飞快，“‘黑皮’那废物只知道个代号和大概区域。我调取了近三个月旧城区和码头区所有天网、商铺、交通卡口的海量数据，结合‘黑皮’描述的‘佛爷信任’、‘隐秘’这两个关键词，用算法筛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正常人流……现在剩下十七个高度可疑的女性目标。”
他手指一划，平板上立刻投射出十七张监控截图到主屏幕上。画面中的女性年龄在25到40岁之间，打扮各异，有的普通，有的略显精致，但共同点是出现在旧城区尤其是“渔火”市场附近的频率较高，且行为轨迹有刻意规避主要监控的迹象。
“十七个？范围还是太大。”陆舟皱眉道，“时间紧迫，市场内部结构复杂，强攻搜索风险太高，容易打草惊蛇，让‘笑面佛’彻底消失。”
“别急啊陆哥，”许一推了推鼻梁上滑下来的眼镜，手指在其中几张照片上圈点，“看这几个：目标A，每周三、五下午固定出现在市场西侧一个快要倒闭的旧书店，每次停留不超过十分钟，只买最便宜的过期杂志。目标C，经常在凌晨四点左右，市场还没人的时候，拎着一个看起来很沉的帆布包出现在后巷的垃圾站附近。目标F，开一辆套牌的破旧小面包车，但行车轨迹极其规律，几乎只在旧城区几个固定点之间移动，而且……”他放大一张模糊的街边监控，“看副驾驶座上这个帆布包，是不是和目标C拎的很像？”
周樾的目光锐利如鹰隼，迅速扫过许一指出的目标：“A像是传递信息或接收指令的‘信箱’。C像是在转移或处理东西，时间点刻意选在无人时。F是交通工具，帆布包是重要道具。把这三个重点目标的活动轨迹、时间线叠加到市场地图上！”
许一手指飞舞，几秒钟后，一张动态热力图出现在主屏幕上。代表A、C、F的彩色轨迹线在“渔火”市场内部及周边交织，最终汇聚点都指向市场深处一个被标注为“废弃管理办公室”的独立小水泥房！
“就是这里！”许一语气笃定，“她们的活动都围绕这个点！‘蝴蝶’的巢穴很可能就在这个废弃办公室里！”
“干得漂亮，许一！”陆舟赞道，“这效率，比我们摸排快多了。”
周樾难得地没怼人，只是点点头：“通知布控组，重点盯死这个废弃管理办公室！所有出入口，制高点，全部锁死！许一，继续深挖这三个目标的社会关系、通讯记录，特别是目标F的车辆轨迹，看能不能反向追踪到‘笑面佛’可能的藏匿点！他不可能完全与世隔绝，总要有人送补给、传递消息！”
“已经在挖了，”许一手指不停，“目标F的车牌是套牌，但车架号我通过几个交通违章的模糊图片对比出来了。正在查这辆车近期的加油记录、可能经过的未联网的私人修理厂……需要点时间。至于‘笑面佛’……老周，这家伙真是属耗子的，反侦查能力一流。我们调取了‘黑皮’等人落网前后旧城区所有的通讯异常波动、可疑资金流动，甚至动用了特殊手段监控了几个他以前可能用过的‘安全号码’，都石沉大海。他要么彻底静默了，要么……有我们不知道的、更隐秘的通讯渠道。”
“那就盯死‘蝴蝶’！”
周樾斩钉截铁道“她是‘笑面佛’的命门，也是他现在唯一可能信任的联络人！只要抓住她，拿到真账本，就不信逼不出这只老狐狸！陆舟，准备一个精干小队，便衣潜入市场，近距离确认目标位置和办公室情况，制定突入方案！记住，绝对隐蔽！‘笑面佛’很可能在暗处盯着！”
“是！”陆舟立刻转身去挑选队员。
许一看着周樾布满血丝却依旧锐利的眼睛，忍不住吐槽：“老周，你这眼神，快赶上我写的爬虫脚本了，24小时高强度扫描，服务器都快烧了你也撑得住？”
周樾瞥了他一眼，毒舌本色尽显：“撑不住也得撑。不像某些技术宅，蹲在机房吹空调写代码，还抱怨咖啡不够提神。真该让你去闻闻制毒窝点的味儿，保管比十杯浓缩咖啡还醒脑。”
许一：“……行，你狠。不过说真的，账本要真在那个办公室，我担心‘笑面佛’会不会在里面留了什么‘惊喜’？那老狐狸狡诈得很。”
周樾眼神更冷：“所以陆舟才要先去摸清楚。放心，就算有‘惊喜’，我也会把它变成送给‘笑面佛’的‘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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