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涌

许虹影和林永康相识是因为一次问路。

那个时候,许虹影正和宋语彤在一条商业街买衣服。

从卖衣服的店里出来后,林永康就走到许虹影的面前,问她:“云鹤街怎么走?”

许虹影想了一下,把路线告诉了林永康。

林永康憨憨地挠了一下后脑勺:“抱歉啊,我还是有点没听明白。要不这样,我们加个联系方式,这样也方便你告诉我怎么走。”

许虹影当时笑着打趣林永康:“帅哥,你这搭讪得也太直白了吧。”

林永康也笑了起来,眼神一直在许虹影身上:“既然你身边的这个美女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再直白一些吧。这位美女能不能赏个脸,给个联系方式,让我们后续可以再联系一下呢?”

许虹影笑着将联系方式给了林永康。

林永康一副武侠剧里的道谢姿势:“多谢美女成全。”

许虹影被林永康这搞笑的动作给弄得笑出了声:“没事没事。”

*

那天之后,林永康就多次找许虹影出去玩。

什么看电影、看烟花、去吃饭……

一切听起来就和浪漫挂钩的事情,林永康都约许虹影去做了。

很快,许虹影和林永康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当时宋语彤和许毅然还在交往,比许虹影和林永康的恋爱进度要慢上许多。

林永康和许毅然都是经商的,通过许虹影和宋语彤之间的闺蜜关系,很快也就熟络起来了。

*

林永康向许虹影求婚的前一天晚上,他偷偷地给许毅然打了个电话。

叫许毅然明天带着宋语彤一起去吃饭,让他们两个配合一些,还打趣说没有他和宋语彤的助攻,自己和许虹影都不一定会成。

于是,林永康在求婚时,掏出了友情助攻。

许虹影对林永康本就有在一起一辈子的打算,听他都真诚发誓了,很快也就同意了。

*

让人最意想不到的是,许毅然在林永康刚被许虹影拉起来时,就在宋语彤面前单膝跪了下来,也向宋语彤求了婚。

*

结婚没多久,许虹影和宋语彤前后怀了孕。

林玉怡比许瑜然要早出生两天。

当时许虹影都没想过孩子的名字,林永康却提前准备好了。

也是林玉怡的名字就被许虹影抓阄抓了出来。

许瑜然的名字却要重视一些。

是宋语彤和许毅然翻古诗,翻词典,,东拼西凑给取出来的。

而林玉怡的名字是否有像许瑜然那样被林永康取出来,林永康却从来没有提过。

*

等林玉怡和许瑜然开始上幼儿园时,林永康却出了轨。

林永康出.轨这件事是许虹影亲眼目睹了的。

当时许虹影颤着手,把宋语彤和许毅然叫了过去。

三个人商量了很久,才开始行动去抓.奸。

林永康的认错态度很快,看起来很诚恳。

几乎是被抓的那天刚被许虹影拉去酒店的楼梯间,他就给许虹影道歉发誓。

爱情才刚刚有了结晶不久,孩子还小,许虹影很快也就原谅林永康了。

不过警告了林永康一句:“如果他再出.轨,我就带着阿怡离婚回娘家。”

当时林永康特别认真地保证不会再犯了。

*

林永康被抓了之后,宋语彤和许毅然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了。

虽然宋语彤很相信许毅然不会和林永康一样,但心里也还是有点担心。

有一次在接许瑜然回家的路上,宋语彤和许毅然又谈起了这件事。

他们两个谈什么都不怎么避着许瑜然,因为许瑜然还小,不懂大人世界里那些弯弯绕绕又复杂的关系、心思。

可许瑜然的记性很好,以至于到现在她还记得那天宋语彤和许毅然聊的那些重要内容。

*

可是林永康和许虹影说话会有意无意避着一下林玉怡,因为他们觉得林玉怡不应该接触这些。

林玉怡应该很世俗观念里那样,小时候天真,长大之后要心思深沉。

于是林玉怡完全不知道许虹影和林永康的感情史了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

许瑜然在漆黑一片的环境里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东想西。

就像现在,她又想起了许虹影和林永康之间的事。

许虹影知道这件事吗?她会像她说的那样带着林玉怡回娘家,和林永康离婚吗?

当然,如果许虹影这么做当然是好的,可是人都是有私心的。

许瑜然有点希望许虹影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许虹影带着林玉怡走后,她得花很久时间去适应林玉怡不在时的寂寞。

但是许瑜然又希望许虹影知道这件事,她应该有个好人生的,不能在林永康这个人.渣这里撞一辈子南墙。

好矛盾啊……

许瑜然就这么想了一路,直到这次有光亮出现在眼前,她才缓慢地从思绪里挣.扎出来。

林玉怡拉着许瑜然的手,尽管到了亮处,她也没说话。

看了眼许瑜然的脸色,林玉怡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查着附近没什么灯光的地方。

突然,身旁的人拉了一下自己的手,林玉怡才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

“如果,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上学了,你会怎么办?”许瑜然哑声问道。

林玉怡笑了笑:“不会的,你还不相信我的天赋吗?实在不行,我努力学一点,怎么样?”

许瑜然并没有被安慰到,但也没之前那么难受了。

她将手机屏幕打开,看了眼时间,叹了口气。

本来是打算安慰一下林玉怡的,结果自己想东想西,把原来的计划给忘了。现在也来不及再搞一下了……

许瑜然晃了晃二人牵着的手:“回家吗?”

林玉怡“嗯”了声,算作回答。

*

洗完澡躺在床上后,许瑜然将扔在被子上的手机捞了过来,看了一眼时间。

又丢到了一边。

在床上滚了一下,许瑜然将被子扯了过来,将自己盖住。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了林玉怡的声音。

但没听清林玉怡在说什么,于是许瑜然微微睁开了眼。

林玉怡穿着白色云朵袖睡衣,手撑在许瑜然的身侧。

“我把你吵醒了?”林玉怡声音很轻地问道。

许瑜然却答非所问:“你爸妈没睡?”

林玉怡默了下:“嗯,他们两个坐在客厅发呆,太低气压了。我刚洗完澡,他们就叫我来跟你睡。”

*

林玉怡和许瑜然家在同一层,住的对门。

这个小区的房子都是一层两户的,所以林玉怡和许瑜然平常见面很方便。

而双方父母有事,但只要有一个人的爸爸或妈妈在,两个人就算有家长陪了。

等她们长大一些后,有没有家长就无所谓了,反正她们两个凑在一起,日子怎么过都还可以。

*

许瑜然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哦”或者“嗯”,往旁边挪了挪,给林玉怡空出了些位置。

林玉怡躺下后,给许瑜然扯了扯被子。

把灯关了后,林玉怡不知道是不是受许瑜然的影响,竟也开始想东想西。

她伸手探了探床沿,勉强摸到。

许瑜然房间的床是双人床,两个女孩子,都廋廋的,不怎么占空间。

许瑜然睡觉又喜欢缩在一块,所以占的位置就更小了。

林玉怡看了眼黑暗中身边人的背影,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她却觉得许瑜然很瘦。

*

许瑜然是不是都知道了,只是她林玉怡一个人不知道。

林玉怡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真的会分开吗?如果分开了,许瑜然会不会更内向呢?

就这么想着,林玉怡回忆起了小时候和许瑜然的事情。

许瑜然从小就挺内向的,林玉怡就不一样,外向得很。

而宋语彤和许虹影关系好,过年过节总会聚在一起聊东聊西。

而小孩子嘛,粘妈妈。

于是林玉怡和许瑜然每次过年过节就会碰在一起。

除了问许瑜然要不要吃零食、玩玩具,林玉怡几乎和许瑜然说不上话。

有一次,林玉怡和许瑜然像往年一样坐在宋语彤和许虹影身边发呆、玩玩具。

不知道哪来的小孩,抓了只毛毛虫放在许瑜然的身上。

那是林玉怡第一次听见许瑜然用了比平时说话大点的声音尖叫了几下。

等毛毛虫被她抓走后,她听见许瑜然对她说谢谢。

就挺普通的一个谢谢,林玉怡当时觉得许瑜然的谢谢比别的小朋友说的谢谢要甜很多。

也是那次之后,许瑜然尽管不是很想吃林玉怡递过来的零食,但还是会接过,说声谢谢,然后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林玉怡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许瑜然不想吃,但还是会为了听许瑜然对她说甜甜的谢谢,不听地给许瑜然递吃的。

*

思绪回来林玉怡又想到许瑜然在高一发现自己和她在一个班后,就开始只和她说很多话。

虽然那些话也不算多,但跟别人比一下,许瑜然确实是和她说的话要多一些。

*

如果她不在许瑜然身边,又有闲的没事干的男生给许瑜然递情书该怎么办?

就许瑜然那样子,预计很容易就会被人欺负吧?

*

就这么闲闲地想着,林玉怡彻夜未眠。

许瑜然一直都是浅睡眠状态。

醒也醒不了,睡也睡不熟齐初彤。

矛盾,困倦,充斥了许瑜然一整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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