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临县，子夜时分夜色浓重，平房内灯光有些昏暗，季往发完消息，合上面前的专业书，把信封和纸条仔细放到铁盒中锁入抽屉。
昨晚季往还有些纠结和自我厌弃，今夜他认命坦然地走向明和住过的卧室。
刚洗完澡发丝还带有淡淡的潮意，季往躺在床上，心脏仿佛也染上潮湿。
许久都睡不着，季往缓缓坐起，胡乱把头发向后捋，五官更显凌厉。
他拉开窗帘，望向窗外高悬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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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明和回到景苑换了一身衣服，又装了几套衣服打算带到名盛，以备不时之需。
刚出门坐上回名盛的车，明和就收到了江题的消息。
江题：【明小姐，昨天晚上拍的照片，今天早上安排发出，届时社交平台上会有相关信息，先告知你一下。】
MH：【好的。】
工作日，清晨的现代都市车水马龙，人人都在早上走向工作岗位或者学校，按部就班进行着自己的生活。
太阳初升，天空澄澈，今天也是一个好天气。
红灯，出租车停下，明和看着窗外人流在斑马线穿行而过，路边早餐店人声鼎沸，很多人低头刷手机，看着早间新闻。
明和也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江题动作很快，已经在社交平台看到一些帖子。她点开了一篇热度很高的图文[爆料，名盛助升联姻消息坐实，昨晚助升CEO和名盛继承人共同出入饭店，有图有真相。]
配图有些模糊，照片里二人站在路灯下，男人高大，西装整齐，银色边框的眼镜缓和了他的压迫感，微微俯身像是在认真听对面女孩讲话。似乎是风吹起了女孩儿披散的长发，头发朝向男人飘动。
明和往下滑动屏幕，看到了帖子下面的评论。
MOMO：【图都糊成这样了，我还是能看出来俩人很配，祝福99。】
课表爆炸：【刚通宵看完一本豪门联姻先婚后爱的小说，早上就刷到这个帖子，大数据监视我。不说了，去上早八了。】
打工皇帝：【已阅，昨晚名盛不是早就说过了要联姻。】
流泪头码头：【感觉这种豪门联姻，估计还是利益原因更多。】
欢乐破忒头：【楼上还是不懂，这种豪门联姻假意掺真情最好品了。】
苦命在读高三生：【名盛大公主据说是今年的省状元？这帖子热度这么高，不知道她能不能刷到，蹲一个大公主分享学习经验。】
绿灯，出租车重新驶入不息的车流，明和放下手机，闭眼休息。
今天与昨日没有太大区别，上午在名盛总部看文件，下午实地参观。
明和很快看到日光西斜，办公桌上的电子表显示18：30，又到了下班的时间。
名盛总部顶楼董事长办公室，赵青远在给盛业汇报明和这两天的情况：“小姐这两天都在看文件、实地参观，昨天晚上和助升的江题吃了一顿饭，似乎聊得不错，而且被媒体拍到了，今天网上很多相关讨论。”
“嗯，下班吧。”盛业轻敲桌面，没有再多说任何话。
明和今天不打算在名盛加班，她发现赵青远给她看的文件并不全面，回答问题也有所保留。
乘车回到景苑，明和吃完晚饭，打开了计算机专业的网课视频，A大计算机科学实验班状元聚集，她没有参加过信息竞赛，不提前预习有可能跟不上教学进度。
明和一边看视频，一边在电脑上实操，期间偶尔和云绘闲聊。
绘画的云：【我在网上冲浪看到你了，吃瓜吃到自己姐妹。你真和那个助升的江题去吃饭了？】
MH：【真。】
绘画的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绘画的云：【你觉得他怎么样？我以前在宴会上见过江题，感觉他挺帅的就是有点说不上来的忧郁。】
MH：【挺有手段一个人。】
绘画的云：【虽然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但我将永远支持你。爱、狂热、支持.jpg】
MH：【小兔比心.jpg】
绘画的云：【不说了不说了，我这两天认识了一个超级厉害的游戏搭子，上了一天班我要去打游戏了！】
明和已经能想象到云绘迫不及待开心启动游戏的状态了，嘴角不自觉弯起。
不知不觉间已经将近晚上10点，明和打算关上电脑去洗漱，却看到屏幕下方任务栏微信窗口闪烁。
明和点开微信，看到季往发来消息。
JW：【明和，我可以给你打个电话吗？】
MH：【可以。】
“喂？季往，有什么事儿吗？”明和先开口。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没关系，我刚看完网课视频还没睡，准备提前预习一下专业课。”
“嗯。”
季往沉默了几秒。
“你要联姻了吗？”终究还是问出了口，季往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情绪。
“是。”明和一愣，想到季往可能也是看到了网上的消息。她也沉默了几秒，最后如实回答。
“那你是自愿的吗？”
“是。”
“好，晚安。”
欲言又止，还有很多话想再问，只是勇气早已贫瘠荒芜，季往只好说一句晚安，只能说一句晚安。
“晚安。”
夜晚的游临县夜色沉重，尤其建筑物很少的桃风村。
季往走出院门，站在桃树下，抬头看到薄云遮挡着月光，彻底被黑暗裹挟。
电话早就挂断，季往仍旧紧紧攥着手机，手掌心印出两道红痕。
中午的时候季往刚在一些社交媒体平台注册账号，就看到明和的照片，她仰头看着对面的男人，两人离得很近，好多人说他们般配。
季往一遍又一遍看着照片和评论，想要找出联姻只是谣言的证据。但他一遍又一遍得到“这是真的”的回答。
夏夜燥热，季往打开冷水冲澡，任由冷水兜头浇下。
他伸手拿架子上毛巾，却抓到了一瓶橙子香氛沐浴露。
拳头渐渐攥紧，狠狠砸向墙壁。
-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八月下旬，A大新生开学，军训三周，在一众高校“开学时间谁更早”比赛中名列前茅。
明和坐在机场候机厅，翻看着学校校历和军训安排。
一个月过去了，明和对名盛已经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大一的课程预习完成，入学一周后的新生英语分级考试和信息技术考试也准备充分。随着新的科技产品投入市场，江题在助升的话语权也越来越重。
一切都在稳定积极地向前发展。
接下来的四年要在北京度过，是高中翘首以盼的大学生活，明和期望地看着高大玻璃墙外广阔的天地。
还有十五分钟登机，明和点开微信，看到季往发了一条朋友圈[576]。
576？明和没看懂什么意思，点击季往的头像进入他的主页，只有这一条意义不明的朋友圈，头像看起来是季往家门口的桃子树。
两人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一个月前的那次通话，通话时长两分十六秒。
两份十六秒？有这么久吗？明和记得好像就说了两三句话。
“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乘坐HB0822航班的乘客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
机场广播催促登机，明和不再纠结，收起手机到登机口乘摆渡车，到飞机上戴好眼罩补交。
很快一两个小时过去，
伴随着飞机降落的颠簸，北京到了。
明和下飞机拿了行李直接去了名盛北京分部的园区。她不打算住学校宿舍，A大秋季学期会在学期中前后实行晚上断电政策。明和既要完成学业又要完成名盛的工作，大一课程很多，有些工作只能留到晚上完成，不如直接住在名盛的园区。好在名盛分部的园区和A大在同一区，往返不会花很多时间。
此前明和已经联系赵青远安排妥当，乘车到名盛园区入住了普通的员工宿舍，50平方的一室一厅。
收拾好行李，明和看着窗外绿树摇曳，窗明几净，是很安逸的美好。
今天还要完成新生报道，明和带上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赶往A大。
刚到学校大门门口，就看到广场上各个院系支起帐篷迎接新生，林荫大道上的红色横幅写着[热烈欢迎新同学]。
触目是如织人流，耳边是笑语欢声。八月底北京午后的阳光恰到好处地洒落，18岁的少年们朝气蓬勃，来自五湖四海，汇聚在同一所学校学习四年，然后奔涌向各自人生的十字路口。
明和踏入校门，汇入人海。
很快，明和找到计算机学院的帐篷，完成了身份核验和新生报道。
提着新生礼包，明和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行熟悉校园各大建筑设施。
舒缓的风扬起长发，明和路过茂盛蓬勃的草坪，有小鸭子在戏水的内湖，风格各异的众多教学楼和实验室，步履匆匆却坚定向前的学生。
也许是环境影响，明和感到心脏有些鼓胀，她似乎也应该是意气风发的？
转了一圈，明和再次回到校园门口，将近5点半，新生报道时间马上结束，广场上人渐渐变少，许多院系核对完报道名单，已经开始准备收起帐篷。
明和把车停好，走向校门，准备离开。
却看到季往迎面走来，他拉着行李箱，有些风尘仆仆，傍晚即将降落的日光映照在他发梢和眉眼。
橙子味沐浴露详见第10章伏笔。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出自东汉孔融《论盛孝章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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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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