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花当初从营地离开去和欧阳杰赴约时,怀得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回想起来,虽记的不十分真切,但当时那种万念俱灰下的豪放坦然,最终凝结成一股罕见的勇气,她能淡定的将欧阳杰的大批人马引到包围圈里,最后还和他们的首领谈笑风生,这在现在的她看来,简直称得上女中豪杰。
豪放什么的,都是假的。她只是简单的以为自己活不成了而已。若还有半分能活下去的祈求,她都不会表现得那么坦荡。
至少现在再让她离开鄢星路一次,的确难了许多。
她会逗留在梵音谷,无非想再见鄢星路一面,但是见了面之后,再该如何,她却委实没有仔细考虑。以她的风格来说,事到临头了再考虑也不迟。
然而,当她真正再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孔,双眸里映出那人乞求般的眼神,她那股曾横扫千军的姿态早已崩成一地渣滓,再也拾不起来。
也许是之前的经验起了作用,她这次没有将自己陷入死角,在鄢星路毫无保留的逼视下,她脚一滑,将竹椅后退半步,从他的包围中脱身出来。
鄢星路直起身,没有继续逼她。
“你师父提了个不错的想法,”刘春花不着痕迹的后退半步,一边平复刚才翻腾起的心绪,“我觉得至少可以考虑一下。”
鄢星路苦笑,“你是不愿见我,还是另有顾虑?”
刘春花辩解,“没有什么顾虑。”
鄢星路笑得更苦,“那就是不愿见我了?”
竹楼的门大开,清风徐徐吹过,将窗台上的花吹得左右摇摆。
刘春花暗咒自己太笨,如今骑虎难下,解释都无从解释。
她迟疑了一会道:“那个,你现在是皇上,一国之主,”她慢慢找回状态,娓娓道来,“你看你吧,好不容易坐上皇位,要是一不小心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惹了众怒,再引起公愤,就、就不好了,况且……”
“况且什么?!”鄢星路像是知道她又要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瞪着她。
“况且你身边美女如云”硬生生被她咽回肚子里。
“春花,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错误的决定呢?”鄢星路忍不住问她。
“就凭我的身份!”刘春花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她怕自己受不了他的软磨硬泡,既然好说歹说都没有用,她不如坦白相待,她平复了下,继续道:“你是皇族后代,任何事都应师出有名,况且于婚姻上,平常百姓都讲究门当户对,何况你们?你以为我一个人就很好过吗?你觉得我高兴吗?你可以任性,可以随心所欲,别人只会说你年轻气盛,可是我不能,别人只会说我是祸水,是奸细,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她不知这莫名而起的悲凉从何而来,以至于无名的泪水会在这当口滚滚而下。是因为命运的不公?还是因为自己太不争气,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她低低抽泣了一会儿,直到一双手臂温柔地环住她。
“这些事交给我就好。”鄢星路在她耳边轻声道,抬起一只手摩挲着她的脸颊,轻笑道:“我的女人如此高瞻远瞩,我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呢?”
刘春花抹了一把鼻涕,抡拳打在他胸口,“你不是喜欢装委屈吗?不如哭一个。”
鄢星路拿过她的手,在掌心摩挲,“等回宫之后……”随后凑近她耳边,咬着她耳珠说了句什么。
“去死!”刘春花抬手,半途被鄢星路捉住。她用力挣了出来,回身坐到椅子上,摆弄着水壶,因为装的是泉水,壶壁清冷。她低声说道:“我何时说过要回宫?”
“不瞒你说,刘春花小姐,这次恐怕由不得你了。”鄢星路从桌上端起她之前用的水杯,从里面喝了口泉水,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着她,挑着眉,“你喜欢我用什么方式接你回宫呢?八台大轿抬着?两人前后相拥一起骑马?还是……五花大绑?”说完点着下巴,似乎对自己的想法十分感兴趣,“要不坐着轿子五花大绑?”点点头,“果然还是这个想法好,要不要把衣服脱了呢……”
一个杯子飞过来,伴随主人的咆哮,“去死!变态!”
鄢星路一扬手接住杯子,“要不还是骑马好了,既然你不喜欢。不过你坐在我怀里,我岂不是更方便……”
“我说了不去皇宫!你耳朵聋了?!”
“那还是五花大绑好了,对了,把衣服脱了还省得你逃跑……”
“去死吧你!”
“你扑上来干吗?既然娘子这么着急那不如就……呃,床好像小了点……”
“你……给我闭嘴!”
鄢星路捉住她两只手,用极致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微微一笑,“想让我闭嘴,其实很简单。”
刘春花愣愣地看着他逐渐凑近的俊颜,就在冲动将要冲昏她那颗本就不坚定的脑袋时,她机智地想起了一件事。
她嘴角勾起笑,不避反迎。
鄢星路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但就在将要得逞时,怀里的人悠然一转,从他的包围中脱出。
鄢星路愣了愣,看清楚她手里的东西,神情一冷。
“鄢星路大人,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刘春花晃着手中的卷轴,随即声调陡然严厉,“还要我提醒你吗?这上面可是清清楚楚地写着,不得违反女方的意志,更不可恣意妄为,你不会不记得违反契约书的后果了吧?……等一下,你脱衣服做什么?”
刘春花眼睁睁看着他脱去那层藏蓝色的中衣,露出里面薄薄的白色衣衫,衣领随意的敞开,她的目光从他漂亮的喉结滑向精致的锁骨,薄衣下肌肉的轮廓若隐若现,她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鄢星路若无所觉,一边靠近她一边把衣领敞得再大些,“突然觉得好热……”在刘春花有所反应前捧起她的脸,低下头去,含住她的唇瓣。
刘春花感受他指尖凉凉的触感,热你个头!她开始还想着保持冷静,一秒后意识便开始模糊,彻底沦陷前,她忍不住在心底暗咒:这妖孽,不仅会演戏,还学会了□□……
鄢星路余光瞥见兀自在脚底骨碌的卷轴,嫌弃地踢远了些,反手用内力将屋门关上。
门外一阵轻风吹来,把门吹得吱呀响了两声,不过并没引起谁的注意,除了门口那只正在埋头寻找草根的骆驼,它眨了眨大眼睛,冲屋内定睛看了一眼,打了个响鼻,似乎被屋内的动静受了一惊,它弹了弹耳朵,赶紧转个方向,一边玩去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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