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1、昙花终也只是一现,她奢求了

我们的故事,料不到开始,却早已注定了结局。明知道,仅是昙花一现的瞬间,却执着地要飞蛾扑火。终究,只是,一晌贪欢。苏雪在日记本子上一笔一划地刻写,强劲有力,墨黑色的笔迹深深地穿透浅薄的纸片,在背面留下显而易见的痕迹。

这是,他们分手后的第一个月末,也是三年来第一个没有他陪伴的生日。

没有开灯的房间暗的有点安静,微黄的烛光莹莹的打在苏雪的脸上,光和影的交界处,苏雪的表情不明,桌上放着的依旧是萧寒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这是他们早早预定好准备用来替她庆祝生日的,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只是物依旧人已非。

苏雪想了好久都想不明白,他们三年的感情为什么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走到了尽头。直到那天她忍不住强撑着晕车的难受坐了好久的车到达他的学校,在校门口看到他们亲密离开的背影,她才恍悟,没有冲上前询问为什么,没有哭泣大闹,神情自然地回到学校,和平常一样吃饭,睡觉,上课,只是日益沉默,苏雪越来越安静了。

在爱情里,是不是先爱上的总是输家,苏雪不知道。

只是,苏雪是真的很喜欢萧寒的,那个阳光帅气的男孩,那个体贴温柔的男孩,那个只对她好的男孩,喜欢到现在就算想起,心脏都会抽抽作痛。

苏雪曾经一度地在想,如果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那么,她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是不是就不会脑海里分分秒秒都是他的好,他的笑,是不是就不会吃饭的时候在想,睡觉的时候在想,上课的时候在想,是不是就可以好好地活着。

苏雪,不知道。

只是,如果上天再给一次机会让她回到从前,苏雪她的选择依旧只会是萧寒,因为,他是她生命里渴望已久的一缕温暖,别无他人。

2、爱是可以那么的决裂,她才知道

新年高中同学聚会的时候,大家约在高中学校附近的KTV内,萧寒没有到场,她是独自一人过来的,待她来到时,大部分的同学们都已经到齐了,不知道她和萧寒已经分手了的他们都过来笑嘻嘻打趣她问,萧寒去哪了。

萧寒,那个她尽量忽略的名字,瞳孔收缩,她下意识地抓紧手中的包包,面色局促略显尴尬地看着眼前的同学们,嘴唇动动却找不出任何话语来回应。

自从萧寒对她说出分手后,第二天她就打不通萧寒的电话,他把号码换了,也删了她的□□,一丝不留地把她从他的生活剔除,这么久了他们从没有联系过。

苏雪那时才知道,爱情,是可以决裂到不留下一丝痕迹的。

那一天晚上,纷繁嘈杂的包间里,苏雪躲在角落了喝了很多,醉眼迷离中,她仿佛回到了那年初见日,文理分班,她站在新班级的讲台上,讲台下白衬衫的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地写着东西,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方框眼镜,低着头滑落了一小撮细碎的刘海,夏末午后的阳光静静地打在他的身上,美好恍惚得就像童话中的王子。

只是,有些人,不能见,见一次,负一生。

喝醉的苏雪想起了萧寒对她表白时自己的那份窃喜和忐忑不安,对于萧寒,苏雪心里很自卑,喜欢他是个秘密,一个心底深处的甜蜜,一个没人知道的秘密,她不美不漂亮身材不好成绩也不好,她从来都不敢想过他会喜欢她,更不用说在一起,但是,他们却在一起了,世事弄人,他们间缘分就算是孽缘,也是命中注定。

胃里的液体在翻腾炙热,只是再也没有人会那么温柔地揉着她的胃,轻声问她,还难不难受,疼不疼,她想起了她生病的时候,萧寒跑上跑下为她打热水买药的体贴,想起他喊她小傻瓜时的甜蜜,想起他们周日静静呆在图书馆看书的美好,想起他们之间美好的闹别扭的种种样样,也想起了他们的分手,他的决裂,他的不肯回头。泪就那么地流下来,卷缩着身子,昏暗的角落里她像个受伤的小兽独自舔舐伤口。

她包包里还是习惯性地放着他最爱巧克力——DOVE,那个不属于她的DOVE。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萧寒很喜欢送她DOVE巧克力,分手前,她只知道,DOVE代表着我喜欢你,每次收到萧寒寄来的巧克力,她都会很开心,拿着小心翼翼舍不得下口,那时萧寒总是神色有点奇怪,但是很快就宠溺地摸着她头喊她小傻瓜。

无忧无虑的苏雪很傻,傻得的毫无分辨能力,傻傻地直到后来,看到他们在一起,她才醒悟,才知道,DOVE不仅代表着喜欢,它还代表着,错过的爱。

原来,那是他们约定好的承诺信物,无关她,也无关他人。

错过,从来都不是过错,只是,他错过的那个人不是她,而错误的,是她,这个可怜又可悲的过错。

3、有些事情,总是当局者迷。

醉酒醒来,苏雪只觉头痛剧烈,周围并不是熟悉的环境,旁边睡着的是高中的好友邬颜,苏雪抱着被子坐起来看着睡得香甜的她,神色晦明。

以前,邬颜就晦暗地说过萧寒不适合她,萧寒是把她当做了别人的替身。只是,那时候的她一身心投了进去,满眼满心都是萧寒,对于好朋友的话根本听不进去,还因为萧寒的事和她绝交了很久。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旁观者总是比当局者看的清楚明白,苏雪嗤然苦笑,她啊,是花了三年才看明白。

收回视线,轻轻地跨过邬颜下床,拿起桌子上的小提包出门,苏雪不想让邬颜看到她现在狼狈的样子,那样她会感到无地自容。

三更的夜有些寂静,迎面吹过来的风有点凉,扑在热热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连醉酒的头痛都缓解了不少,随性地昂起头来让风吹着,漆黑的夜空中一轮皎洁的皓月独自悬挂,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每年中秋的夜晚也好像现在这般,只不过,那时身边有他,眨眨眼,眼睛好像被风吹的有些痛了。

路口处有一盏路灯,昏黄色的光像年轮般一圈一圈的扩散开,倚着灯柱,苏雪点燃了一颗烟,夹在了纤长的食指和中指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整个烟雾缭绕她的面容朦胧,只是偷偷随后而来的邬颜依旧看到了,她让烟雾遮挡着的落了泪的眼睛,那样晶莹落寞忧伤。

苏雪本来不会吸烟也不会喝酒的,只是这一个月来,她把它们全都学会了,并且娴熟自如。

邬颜没有上前去打扰苏雪,就呆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她,直到护送她到家看着她上楼才离开。

其实,邬颜有一件事从来没有告诉过苏雪。其实,她早就知道萧寒喜欢的是谁,那个女孩小的时候和她还有萧寒是隔壁邻居,他们的约定,邬颜是知道的,而且,邬颜也知道,萧寒是错把苏雪当做是那个女孩了。

只是,之前她一直没有说,因为她生气苏雪把萧寒看得比她重,而现在,她没有去说,也更没有理由去说。

一步错,步步错,看到现在这样子苏雪,邬颜是后悔了,如果时光可以回溯,她绝对不会那么幼稚,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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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晌贪欢
连载中枝月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