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闻溪摇头:“这个弟子不知,但听阿云说胥狼长老并没有教理论,而是把课程占了去练体术。”
沈君泽:“……”
程闻溪顿了顿,又道:“师尊,弟子有要事相告。”
“说吧。”
“掌门来信,说这次招才您务必亲临现场,另外……再收几个新弟子。”
沈君泽轻轻嗯了声,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程闻溪有些无奈,虽说如今琅月轩名声不响,但也不乏登门之辈,可师尊这么多年从不去现场,也不愿招收新弟子,愁的掌门几次三番来催。
沈君泽见他愁眉苦脸,笑着拍他的背:“没骗你,我真去。”
程闻溪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问道:“师尊遇到合心意的了?”
沈君泽摇头,只回了五个字:“我也怕我哥。”
程闻溪:“……”
“左右是躲不过的,去瞧瞧也好,”沈君泽倒是无所谓,“总不会比武试会更无聊些。”
“师尊,武试会不过为沂风门立威,那些流言您不必在意,”程闻溪看着他,语气有些担心,“这次参会不过是走个过场,否则以师尊的实力断无可能……”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沈君泽见他误会,无奈笑道:“不用担心,只是周旋太过耗费心力,休息片刻便好。”
程闻溪似信非信地点头,将手里的碗递了过去,“这是弟子新调的花饮,师尊尝尝。”
“闻着是我喜欢的,送些来后山吧,”沈君泽接过喝了一口,眉宇间顿时放松下来,“你的厨艺越发精湛了。”
程闻溪看他喝完,笑着接过碗转头进了厨房,“我再去做些,晚些给师尊送去!”
沈君泽轻轻点头,靠在门边看了好一会,温热的蒸汽扑面而来,瞬间挥去心头阴霾。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沈君泽舒服地眯起眼睛,脑子渐渐放空,“日子过的真快啊。”
十四年了。
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和当年看父亲的一样。
天之骄子,风光无限,他早已放弃一切藏锋入鞘,可十四年隐忍换来的,只有无穷尽的猜忌怀疑。
若想为苍云山搏得威信和生机,他必须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被凝视、监管。
他倒是真想出世,可没人信。
……
沈君泽睁开眼,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人影,一时间思绪万千。
“琅月轩算上我不过三人,锦年他们会不会很无聊。”
沈君泽想着,静默间已然下定决心。
事已至此,先去见兄长吧。
……
议事堂外,沈君泽悄然踱至门边,侧着头偷听里面谈话。
“这孩子从前有多讨厌那些人你是知道的,如今却面不改色的听他们废话,绝对是心理出问题了!”
“云端,山下如今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现在就由着云岚下山,恐生出事端。”
“孩子?他好像还比我大两岁,”一道冷冽的男声忽然插嘴,“沈云岚没那么脆弱,至少还有力气挨打不是吗?”
“胥狼,你这张嘴还真是不饶人,行了行了,各位先听掌门说两句。”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沈川歧看了眼大门的方向,温言道:“今不同往,山下对云岚多有揣测,若非他本人现身说法,那些人是不会信的。”
“况且武试会本就为门派切磋交流,今年算来也该是云岚去了,于情于理都是最好的露面时机。”
济灵长老赶紧接道:“对啊对啊,大家都想开点,虽然师兄没赢,但好歹活着回来了啊。”
众人:“……”
门外,沈君泽安静地听着,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下一刻一行人走出大门,直接和他对上了面。
“你个死小子,又在外面偷听,”领头出来的男人一见他,伸手就去戳脑门,“这么早回来,正巧还能赶上午饭。”
“嗯,”沈君泽挨了两下戳,脸上挂着抱歉的笑,“饿到没力气打架,输的太惨,给独师伯丢脸了。”
几位年岁大的长老听见这话皆是会心一笑,知道他没事也就放宽心,关照几句便各自回峰,只剩了下兄弟二人。
“如何,能把握分寸吗,”沈川歧拉过沈君泽的小臂,两指轻按灵脉,“有没有人为难你。”
“嗯,招数习性都摸清了,打起来不会太麻烦,”沈君泽点头,脸上终于显露几分疲惫,“但想试探我的人太多,受不了就提前回来了。”
“别让自己太累了,”沈川歧见他神情,心中不自觉焦虑起来,“时隔多年,如今人非人物非物,做什么都要谨慎些。”
“哥,我也变了,”沈君泽打断他:“和他们打交道,绰绰有余。”
沈川歧无奈叹口气,拍拍他的肩,又道:“以后会有更多时间接触的,朝廷也会有所动作,你要注意。”
沈君泽点头,转头又问:“北岐有动作吗。”
沈川歧微微侧首,目光低垂:“九霄门传来消息,昨日边境发现许多无头妖尸,死状怪异,还未查出缘由。”
“结界微弱,他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如今北岐没了白虎,天狼便是妖首,青蛇惯会审时度势,此番像是他的手笔。”沈君泽眉心轻皱,目光看向远处若隐若现的青铜塔,“倒是恶毒的很。”
沈川歧颔首:“十四年来风平浪静,如今贸然出手,使的还是这般下三滥的手段。”
“不敢杀修士,又想在外界掀起一番风浪,便用同族炮制当年白虎的杀人手法,”沈君泽皱皱鼻子,神情嫌恶:“竟还扔在九霄门的据点。”
话毕他语下稍顿,忽然问道,“那些尸体,是维持人形死去的吗?”
沈川歧愣了两秒,面色陡然一变。
“……”
长久的沉默代替了回答,沈君泽目视前方,腮帮却隐隐作痛。
若只为羞辱,完全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若想让妖维持此状死去,须在化形时一击夺丹毙命,他没那个实力。”沈君泽下意识摩挲指腹,解释道:“此时另有蹊跷,我要去查清楚。”
沈川歧转头望他,心中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我会传信给李叔请他保留几具尸身,你今天好好休息,明日再去。”
沈君泽呼出一口气,点点头,转身离开。
“……”
直到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沈川歧这才解下腰间系着的传音铃,缓缓注入灵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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