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怜儿少爷?”张妈匆匆忙忙地奔出来,又责怪小夏和小莲子:“到底是小鸡毛不懂事!可李贵怎么也疏忽了?少爷这身子骨儿,上次就哭晕在鸡鸣寺,这回我以为少爷又病了!”
小夏刚想说话,怜儿向他递个眼色。小莲子忙说:“可不是,少爷这回又晕了,是我们拿洋药给他熏醒的。少爷嘱咐,别告诉郡王,让他担心。”
“少爷这身子啊,没入府时虽看着也弱不禁风的,可到底还硬朗。这麻烦入了家,怎么就去不掉了呢?”张妈用一条手巾扑打着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你们扶少爷回去休息,我去煎药去。”
“张妈,别麻烦了。”怜儿平静道,“这药我吃了没用。”
“胡说!”
“张妈,你怎么敢教训怜儿少爷,指着他善良好说话是吧?”小莲子嚷起来。
“小莲子,别这样。”怜儿疲惫地说,又道:“张妈,我今天不吃药了。我累了,去歇一会。”说完就进屋了。
屋外方圆十几里的园子,全是他最爱的百叶缃梅。他忽然发现在这最寒冷的时节,有不少梅花一夜开了,雪白的、绯色的花云蒸霞蔚,花朵稍泛绯韵。三年前郡王听说他最爱梅花,梅花里又最爱百叶缃梅,一夜间就让人全种上了。
“哥哥,信夏哥哥!”怜儿低低喃喃,“你要是看见这梅花,该有多好.....松江的梅,也开了吧?”
“怜儿少爷!”张妈还是端着一碗药进来了,“您不喝,就是叫老奴为难了。哟,这梅花开得真好,等下让小莲子掐几枝插瓶。王爷也爱的。”
怜儿接过碗把苦药一饮而尽,道:“好好的,掐下来干什么呢?张妈,你给我拿张八尺大宣纸来,再拿些墨,不要彩色。”
张妈端过碗,笑道:“好咧。”
晚上郡王回来时,一进门就问:“怜儿呢?”
小莲子笑着迎出来道:“王爷,您看!”
郡王见她脸色喜盈盈的,不似有事,又想温言责备怜儿两句,一步跨进寝室,被一幅众人围着看的墨梅惊着了,只见八尺大宣纸用草书笔法圈点满纸,近看一片糊涂,离开三公尺欣赏,繁花曼枝,缤纷满树,枝枝可见,朵朵可嗅恍疑蜂蝶飞舞其间,真是叹为观止。他抚掌道:“妙,妙!这必是怜儿的手笔!”
怜儿从窗边回过头来,嘴角露出一个极美的笑纹,多少年后,郡王还记得那个清丽的少年,那个温暖的笑纹。
“怜儿!”他上去一把将他搂住,不管众人还在旁边,只是低声道:“怜儿,我的怜儿......”
怜儿仰头看着他,又看向窗外的梅林,指给他看:“瞧,多么清幽......”
“花儿再美,怎及得人!”郡王说,“美人载得同归去,伊谁为缔红索?谁为缔红索?”他忍不住深深地吻着怜儿冰凉的脸,薄薄的唇,那唇边的笑纹,觉得自己的心,全都醉了,那开了整整一天中枢会议的不快,全被眼前的解语花给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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