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内。
桑榆一反常态地很早来到了工位。
大家都在紧张地忙碌着，过着有一阵没一阵的日子。
从屋子来实验室的路上就听见远方枪声不断。这段时间二城一直都风声鹤唳，愿意相信现政府的人会有人上门派发物资。而信不过的，或者真正暴露的污染则乘机作乱。
情况不容乐观。
每日传来的都是污染加重的报告。医院除了负责研究的科研人员已经无人愿意前往。
那里最严重的人离打破边缘值就差一步。
谁都知道这之后他们就会被人们放弃并杀死。这样的情绪下，名为恐惧的钥匙打破了他们的道德，如今也很难管控。
更不会有人去医院了，实在压抑而痛苦。
尽管桑榆这里一片太平。
第二城的科研队在研究的可以说是世界的奥秘，却对现状一筹莫展。
桑榆能做的只是对最新的代码进行修改：
“这样这个模型效率不够，规模难以短时间成型…”
她凑在桌前，手下打出残影。
“我觉得…用这样写会更好。”
她让出一个视野，这是在和组内的负责组长讨论。
新的东西需要大量时间学习检验。但是现在，彻夜的战斗声在空寂的二城，大家都在追赶时间。也就是直接上手实践。
本质上也是让计算机自行迭代，桑榆对这个格外熟悉。
浩瀚如山的代码，与之相伴的各种信息数据，连带着桑榆也逐渐理清脑海里的乱象。
桑榆这种编外人员都只能在闲暇时微微抬头，不由感慨：
其实大家都在为这个世界努力。
“这样改你觉得呢？组长？”
桑榆讲完后轻轻询问，面前的中年人自从得知什么消息后就带了些面不改色的焦虑。
果然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桑榆心下判断。
所以迟堇渊呢，他现在在做什么？桑榆也会想到这些。
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今天的早起完全是坠落的预感。
她感觉心里空空的，有一种在睡梦里一脚踏空的危机感，于是她被惊醒。
这里的天总是在六点过就带着亮意，此时距离迟堇渊半夜离开遇已经又过了四个多小时。
醒来并不能让她心情舒缓。反而满是愁云。
她目光凝重地望向远方，那股浓稠又粘腻的熟悉的感觉总让她觉得不妙。什么事情发生了。
发给迟堇渊的消息他还没有回。
不过昨夜变出的几个袋装面包少了一个，算是为了这段时间的工作准备的。他有事处理，并且带走了。
怀着浅浅得不安，桑榆手拿着剩下的面包早餐，早早地出门了。
自己也要做点事情让自己不再多想，也不要这么闭塞。
既然组长知道了情报，那么——
桑榆凑在组长身前，小心翼翼地打探消息。
*
“你没有援兵了。”
迟堇渊在污染三米内站定，长披的大衣早早地褪下战场。
特质的作战服紧致却严格地包裹着雄性坚实的身躯，底下暗敛着澎湃的肌肉组织足以立刻解决三米内的一切危机。
其他行动队员已经被撤下了。
污染不好对付是公认的，但在已知路线和战术后仍然让他们挣扎了近三个小时。
人形污染的能力的上限远高于此。
被留下来辅助撤离的污染们明显比早先几个更接受过培训。
克服了战斗意识不过关的问题。他们不怕被病毒感染，也不用担心战斗过程中的污染甚至也不怕死。
在幕后人的领导下，愣是打出了冲破的气势。
放开后的污染，完全主导改变的形态，可攻可守，如水似盾，随意而包容地挡下攻击，肆无忌惮地进攻，水的形态下又具有感染力…
但这次注定是伤亡惨重的一战。还好被迟堇渊压了下去。
而现在，在迟堇渊的领导下，最后一个“保镖”也抱着遗憾的眼神退场。
只剩下幕后之人了。
迟堇渊看不清他的样子。他带了面具，金色的勾勒出玫瑰花边的遮住下半张脸的面具。
只能从他的帽檐下依稀看见一双溃败而不甘心的眼睛。迟堇渊散发着暗蓝色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他的一切，人形污染是很危险的。
只要他们愿意，在杀死他们的一瞬间就会膨发出的异色液体有瞬间污染的能力。
迟堇渊也在打量他。这个传说中的红帽子组织头目，在没见到他之前，迟堇渊已经听说过很多传闻。比如红帽子的创立人是一位年长的、长生的女性，比如现任执行人还没有成年只是个孩子。
最可信的说法还是说那是因为气度不凡的中年男性。
可显然，都不是真的。
只看眼睛也能从眼角、眼睑判断出，他是位青年人。
“怎么猜到是我的。”他丝毫没有被逼到绝路的紧迫感。
来到这栋楼里，这人试图让一个中年男人工作人员假冒他，趁机逃脱。却在出现的一刹那，被迟堇渊打破了脑袋。伪装计划立刻失败。
“莱安蒂留下的信息。前三位是他曾经与我们一起建好的暗语。”
事实上，是为了哄青梅留下的语言，迟堇渊和洛佩都恰好记住。
年轻人。
但也不仅仅是这样，迟堇渊在刚入二城就问过桑榆这个问题。
“我觉得吧，可能是和你们差不多大的男性。”
桑榆靠在迟堇渊身上，面对这个问题略加思索道，
“为什么？”
桑榆仰着头想了想：
“做事风格吧。如果曾经这个世界的运行是温吞的，那么现在他们的手段已经极端起来。”
她拿着手比划：“而且，这个人很高傲。”
“应该是瞧不起你们。”
她已经知道这些人对莱安蒂迟堇渊等人的接触了。
只能说，高高在上得令人发指。
“虽然这只是我的感觉。但是，我觉得这是真的。”
桑榆来这里的第六感就没有出错过，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影响着她的判断。
总觉得和自己认识的人很像。
迟堇渊回忆起她若有所思的脸，选择没有在这个面具男面前提到桑榆的名字。
“当初就不该和他合作。”闻言，伴随着男人面具下传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点评。
“是吗？”迟堇渊面色发冷。
在迟堇渊这边看来，有传播性的病毒才是最大的隐患。他算是二城的代指挥。自然知道这些天整个医院、社区环境是怎样的氛围。
每天都有人冲卡试图逃到别的城市。
但事实上二城已经有最好的资源了，如果离开反而得不到最新的救助。
“德瑞那个蠢货也真是。”面具下的传来嗤笑：
“呵——”
“果然你们的水平并不可信。”
他是狼狈的，却坚持着不露真容。骨子里是那种高不可清的傲慢。用一句蔑视的话语评判一切。
“可惜是你输了。”
迟堇渊没有被激出任何情绪，他只是简单陈述这件事。
他的保镖们被自己的队伍冲得溃散，哪怕两边面临的危险等级并不相同，事关生死，迟堇渊也带着部队把他们压下去并解决了。
面具男笑，在迟堇渊面前打了一个响指：“你知道抓住我的代价是什么吗？”
迟堇渊是不知道的，只是大地开始微微轰鸣。
于此同时，第五、六、九城城防警报发出尖锐的爆鸣。
仿佛重现了当年那一场末世，熟悉的三城联动侵袭，而这一次，是猝不及防的提前。
第二城在现执政的授意、迟堇渊的强调下。很早就向各城强调了这样的情况。
监控的情报只是晚了几秒传到二城。迟堇渊的通讯开始不停的振动。
明目张胆的围魏救赵。
对面的男人也乘机反击，抓住这群人不敢强攻的思想试图抽身。
被完全没有波及情绪的迟堇渊立刻摆踢拦住，然后枪离他更近了。抵在他的后脑。
“我有信心在你变身前结果你，你有吗？”
澎湃的杀意下，他听见迟堇渊的问话。
“可你们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我吧？”
面具男人稳稳地转过身神色傲慢，挑衅地看着迟堇渊。
迟堇渊能把他怎么样？人形污染的威力他们也见识过了，变化莫测的变化，让人措手不及。
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他变换形态前杀了。
不可能套出什么情报。
“你想知道什么？”迟堇渊不认为他这个性格会为了活命周旋。
“我听说，这里有一个叫桑榆的女生？”
迟堇渊的脸立刻冷到极致：“何必牵扯到第三人。”
看来是认识的，面具男感慨。
他得到的消息果然不假。
“果然。”迟堇渊觉得他似乎在笑，一阵低低的嘲讽。
眼神里有一种莫名的读不懂的暗光，怀念又带着狠意。笑声里却带着自嘲。
很显然，他已经不愿多说。
他迅速收敛情绪，恢复出绅士的态度：
“帮我跟她道声好。”
他难得地压住那末狂妄，换为一种熟稔的语气。
来不及思索两人间的关系。
迟堇渊格外警惕的是他的态度，所有反常都不能被忽略。他当机立断地扣动扳机。
他可以阻止污染变身，但是他阻止不了自内而外的自爆。
面具男人的眼里堪称怨毒：“迟堇渊是吧，我记住你了。可惜——”
爆炸冲破了金色的花纹面具，露出面具之下他的模样：
除了展露的眉眼，其余是一片空白，他没有其他五官。
“…还不配和我谈条件。”
“这个世界的秩序需要重构了。”
这是他最后的话，污染不会死亡，高维也会持续入侵。下一次，他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
刹那间无人思考，属于面具男人的污染液体像是水箱爆炸般，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蓬发。
哪怕内圈已经被迟堇渊遣散，也不可避免地会有外围的人波及。
伴随着迟堇渊高声而严厉的命令：“掩藏！”
一切都爆炸开来。
异色异形的液体，如同浓缩炸弹般冲击溅射。
首当其冲的就是迟堇渊这个爆炸中心位。
等我考完一定修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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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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