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在足以震碎耳膜的轰鸣声中爬出来。
雾没有消,她站在她所能到达的最远的城郊。
不报期待地碰了碰前方:屏障尚在,隔绝不了污染,隔绝不了雾气,却能拦住她。
只不过如今的样子四面八方都挤满了污染,常人寸步难行。
好在污染向来是不在乎她的,只要不主动激怒的话。
她绕着屏障前行,面色严肃地完成了第一个任务。
老实说,哪怕再有估量,这次侵袭的污染度也远远出乎她的意料。
密密麻麻的污染成包围态势,就这样进攻第九城。
准备好后,枪响了。
桑榆毫不顾忌地从污染背后开箱第一枪。
最近的蛮象立刻移动笨重的身躯转身攻击。
长鼻立刻做出配合,伸出触手意图卷走桑榆手中的枪。
桑榆在估算。
离自己还有两米。
一米。
以最快地手速,戏法似的掏出刀来。左手腕转动,手起刀落。那韧性的触手立刻被展成两节,在地上不知死活地扭曲。
桑榆继续拿枪扫射一周。
枪声连绵,对于远方激烈炮鸣的声音而言或许不值一提吧。却有效地吸引了面前污染的注意力。它们纷纷向她靠拢。
桑榆凭着不被污染的体质和逐渐成长的技巧在庞然大物间灵活穿梭。
她看着作战通讯:密密麻麻的红点。
污染还在增加,马上就要前进着加入主战场。
而第九城前线的抗压几乎已经饱和,再来一批…是吃不消的。
桑榆冷着脸,顺着插在蛮象背上的匕首借力,毫不留情地踏在它的背上。
腰间的控制器一按,引爆了炸弹。环边的炸弹立刻被连锁引爆。
时间卡得很准。
污染被冲击得倾倒,瞬间混乱一团。
桑榆顺势把腰间的烟雾弹丢出,无色的药剂迅速弥漫全场。
暂时阻止污染的脚步。
一个人是无法拯救全场的,她有自己的目的在边缘徘徊。
不知道迟堇渊怎么样了。
淹没在杀戮和污血之中时,桑榆这么想。
*
细长的枪管被横腰卡在“大头鸟”嘴里,仅仅剩下手指长的头尾从两端露出。
那部分被迟堇渊牢牢抓住。
好在是个一级污染。
他第一次从悬崖下落时这样想着。
光秃的山峦,荒芜的悬崖看似没有任何危机。却始终摆脱不开黑灰的浓雾。雾里长期高达95%的污染让他也难以吃消。
一直维持体外的异能团被侵蚀得只有薄薄一层。只有他每时每刻地在体内调动才能维持平衡。
这无疑是缓慢的凌迟。
上不见顶下不见底的环境,更是消磨着人的心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被异化成污染。
如果换一个人来,估计早已在这个环境下崩溃了。
因此,迟堇渊发现能飞一级污染第一反应就不是放弃,反而惊喜。
这是完全可以利用的。
拼着一波爆发,残暴地杀死一只污染后他立刻决定借势一把。
如今的迟堇渊衣服完好的地方占满污血完成掩护,从大头鸟的背上死死抓住枪的两边,卡住视角。
撑着一股气,逼迫着它沿着山崖不断高飞。
疼痛逼迫着污染不断加速,眼前的景色在变化却并不明显。
视野是如此地狭窄,可偏偏看不到尽头,也感觉不到风声。
似乎有点脑雾,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
这并不科学。
但,迟堇渊想:在这个世界谈论科学说不定有些可笑了。
自己像是被关入了一个诡异的黑盒子,处处显得怪诞。
漫长又无尽的上升,意识都要被此侵蚀。
迟堇渊终于抽出时间考虑其他的事。
第九城大概已经爆发战争了吧?在最好的想法里他是能赶回去的。
而现在…至少每一个阶段的信息他都有传回。就连离开车时就已经提早加大传输频率。
总有人能接收消息,那就还有后来者。
自信如他,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明明灭灭的想法在脑内将要被雾似的白气充斥,迟堇渊不可避免地引着思绪开始回想。
在以短暂却漫长的血色战争起底的回忆录里,只出现过一朵绚烂的花。和少年时无数次仰望过的夜空的明月那样皎洁。
她来自别的世界,却为此停留。纯洁里透着勃勃生机,圣神却又扎手。
迟堇渊想,如果到最后生命只剩下几分钟。
那么他从未停止过的大脑终于可以只想着一件事了。
桑榆。
他的恋人。
和桑榆每天都对新的一天充满期待不同,表白后的自己好像从未对她讨论过未来。
他的未尽之言里自己的未来,世界的未来已经紧密联系了。
反而是桑榆。
迟堇渊希望她能去做出自己的选择。
脑袋的思绪在不断滑落。
明明知道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会表白呢?
明明和桑榆在一起的消息带来的风险和危机多得不是一点半点。
可…迟堇渊打起精神,重新掌控不知在黑暗中穿行多久已经僵硬的身体:自己不是隐忍的个性。
他捏紧枪杆后顶,污染再次提速。
起码在他的世界,要和桑榆堂堂正正在一起。
*
一波又一波,哪怕提前囤积资源也没法抗住长时间在外作战。
“队长!我们撤吧…”手下的士兵对顾温遥劝导。
快四天了,污染杀了又来,源源不断不减数量。
可它们的对手是人,是自己的战友,是每天都需要基础休息和饮食的人类。
[我看这个城市的粮食储备、资源量都不够了,再耗几天估计就没了?]
[别说笑了,头一天也这么说吧?怎么又和人家npc打三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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