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徽雪和奚川回去的时候周桓他们还都没有回来,门外很快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陆明允。
陆明允没有让身后的人跟进来,他双手抱着一个黑色的木匝,里面置放着一颗蓝色的琉璃盒,盒子里放的是一颗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
谢徽雪浑身一凉,他已经猜到了这是什么。
“诸葛亮走了……这是他的心脏。”陆明允道:“对不起小雪,我们没有保护好他,谁也没想到他会死,现在很多人都……”
“……小雪!”
谢徽雪吐了一口血直挺挺地倒下了,奚川立刻上前抱住他。
奚川擦掉了谢徽雪嘴角的血,怀里的人呼吸薄弱,身体冰冷,脸色也是没有生机的雪白。
奚川抱着他回屋,他把谢徽雪放在床上 ,喂了药后谢徽雪的脸色好了一些。
谢徽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眼前一片黑暗,恍惚了一会儿才看清卧室的天花板。
看谢徽雪要坐起来奚川忙扶着他起身,谢徽雪问奚川:“陆明允呢?”
“他走了,诸葛亮的心我收了起来。”
谢徽雪又扶上了头,他终于捕捉到了一些画面,就在看见那颗心的时候……他看见自己的心被挖出来过,鲜血淋漓地被人捧在手中,但他却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他也是因此头脑剧痛晕了过去,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疼晕过去了。
而且谢徽雪还发现他的身体越来越冷,冷的骨头都发寒发疼,同时他的身体比较僵硬,动作和感知都没有以前灵敏了。
“我饿了。”谢徽雪看向奚川。
奚川立刻道:“想吃什么?我去做。”
“想吃面。”
奚川走后谢徽雪揉了揉僵麻的腿下床,走到洗澡间的时候他膝盖发软差点跪在地上,还好谢徽雪扶住了门框。
洗个热水澡后身体好了一些,谢徽雪才出来奚川已经把面端了过来。
谢徽雪在餐桌前坐下:“陆明允说了什么?”
“他说应该是地狱的黄泉涌现在了人间,很多人都化成了水 ,诸葛亮献身阻止了这一切。”奚川道。
“……黄泉?”谢徽雪的脑子又传来剧痛,好像有什么画面想要撕裂层层封锁展现在他的面前,但是那些画面最终又被磨成无数碎片、烟消云散。
谢徽雪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因为想过去的事情只会增加他的疼痛。
奚川也一样想不起过去的记忆,谢徽雪不由问他:“你的头会痛吗?”
奚川摇头,谢徽雪又问:“那你有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吗?”
奚川却沉默了,他想起的……他要怎么和谢徽雪说……
而且他自己都不能百分百确信那是事实又怎么能和谢徽雪说?估计说了谢徽雪会把自己当成对他有臆想症的疯子。
“怎么了?”谢徽雪看奚川眼里似有为难。
“我也没有想起什么……”奚川言不由衷,声音也有些小。
谢徽雪有些奇怪,他总觉得最近奚川有点不太一样,但又说不出来。
—
谢韶清梦到自己正在被谢珉拿着棍打,谢珉一棍棍敲打在她身上,棍打断了之后谢珉用凳子、用啤酒瓶、用烟头烫在她身上……
只要她有一点躲的意识,谢珉就会抓住她头发变本加厉。
她总是从谢珉的爆骂声中听到关于‘哥哥’谢徽雪的只言片语,大抵是:是个孽障、怪物、早就该死了………
她是在七岁时看见的谢徽雪,那时的谢徽雪十七岁,还是一个单薄又漂亮的少年。
当时陪着谢徽雪来的人谢珉很是尊敬,不住的点头哈腰,也不停的使唤她赶紧叫哥哥。
谢韶清叫了声哥哥后,谢徽雪朝她点头,问她上几年级。
谢徽雪送给谢韶清一个布娃娃,那个布娃娃非常漂亮,只可惜在谢徽雪走后那个布娃娃很快被谢珉撕碎了。
谢韶清后来偷偷把布娃娃缝好,她把布娃娃偷偷藏在谢珉找不到的地方,她会在每次谢珉沉睡之后抱着布娃娃偷偷哭泣。
谢徽雪后来又来看过她几次,每次谢徽雪来的时候谢珉都变了一个样子,但谢徽雪走后谢珉又会对她拳脚相向,谢韶清不止一次期盼过那个哥哥能带自己走……在半年后,她终于被谢徽雪带走了。
那是一个雨夜,谢珉带着浑身的酒气陷入了沉睡。谢徽雪浑身是血,他牵着她的手走在路上,谢韶清也没有来得及收拾什么东西。
黑暗中她隐隐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谢韶清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一个布娃娃跟在她的身后,她的身上被雨淋湿了,鞋子和白袜上都沾了一层泥泞,它的刘海也被雨淋湿了,沾在惨白的脸上。
那个布娃娃在看见谢韶清扭头的一瞬间停下了脚步,谢韶清也看清了它那双黑溜溜转动的眼睛……
谢韶清惊叫一声从床上醒来,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不过是一个梦而已……谢韶清正想松口气就看见了床尾站着的那个布娃娃。
它大概有一米多一点,像个六七岁的女孩,身穿淡紫色的连衣裙,过膝的白色长筒袜和黑色的短靴。齐腰的长黑发编成了两个麻花辫,辫尾用浅粉色的发绳绑着蝴蝶结。薄薄的刘海,鼻梁上有一颗小小的痣,一双漆黑圆润的眼睛仿佛活了一样。
只是它身上有很多歪歪扭扭的针线缝补的痕迹,它的脸上被缝补了很多块,有一颗漆黑的眼球甚至已经碎了……
布娃娃站在床尾与谢韶清一动不动地对视,谢韶清看着它却脊背发凉……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正在谢韶清怔神时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谢徽雪的声音:“小清,你醒了吗?”
谢韶清忙跑去开门:“哥!那个布娃娃出现了,那个布娃娃……”
“……什么布娃娃?”谢徽雪疑惑地朝着屋内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他走进屋里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怎么可能……”谢韶清站到床尾:“她刚刚就在这里站着……”
谢徽雪看着她有些恍惚的神色:“是做噩梦了吗?”
“哥?”谢韶清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不记得那个娃娃了吗?你第一次见我送我的那个布娃娃?”
谢徽雪只是摇头,谢韶清开始向他描述那个娃娃的样子,谢徽雪的头传来剧痛,谢韶清感知到什么就闭了嘴。
“别想了,哥,我刚刚是做了噩梦……”谢韶清看着谢徽雪:“哥……你能抱抱我吗?”
谢徽雪静了几秒,有些迟疑,他从谢韶清眼里看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占有欲。
谢韶清一直观察着他的眼神,又唤了谢徽雪一声。他似乎是有些抗拒,但还是抱住了她,开口安慰:“不要怕。”
谢韶清也紧紧抱住了谢徽雪,她这才发现谢徽雪的身上有多凉,她像是抱住了一个冰雕雪铸的人。
“哥……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没事。”谢徽雪放开谢韶清,又摸了摸她的头:“早点休息。”
“可是……我害怕怎么办?”谢韶清拉着谢徽雪的袖子。
谢徽雪看了看手机时间,才刚过凌晨:“那你想起要找江真真她们睡吗?”
“你就不能陪我睡吗?你以前陪我睡的……”
“小清……”谢徽雪抽回了自己的手:“你长大了。”
谢韶清还想再说什么,谢徽雪却敲响了钱小鲤的门,因为他听见钱小鲤还在刷视频。
钱小鲤推开门一脸懵地看着谢徽雪,谢徽雪道:“小清做了噩梦,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当然没问题了!”钱小鲤一把把谢韶清拉回了屋,“放心吧,你回去吧!”
门在谢徽雪面前关上,他无声叹息一声回到了屋内。
奚川一直在屋里等他,看谢徽雪神情有些疲惫:“没事吧?”
谢徽雪摇头躺回床上,他抚了抚额头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这件事谢徽雪也不确定。
在他带谢韶清生活后她一直做噩梦夜里哭泣,那时候谢韶清总是半夜哭着敲响他的门缠着他一起睡,谢徽雪看她一个小女孩于心不忍就让她和自己同屋了。
但是男女毕竟有芥蒂,谢徽雪也是一直和她分床睡。但是在谢韶清八岁的一个夜里之后,谢徽雪再也没和她同屋睡过了。
谢徽雪睡觉一直很轻,但是那一夜他受伤很重,睡的也比较沉。谢徽雪感受到唇角的触觉之后立刻惊醒了。当时他看见谢韶清也跌坐在地上,她的后脑栽在了柜角上,流下了血迹。
谢徽雪忙给她看伤包扎,一天多之后谢韶清才醒。醒来的谢韶清依然抱着谢徽雪撒娇,只是谢徽雪没有再让她和自己同屋。
他也问过谢韶清为什么半夜偷偷爬他的床,为什么偷亲他?但谢韶清只是一副不记得的样子,她连自己怎么受的伤都不知道。
谢徽雪那时想或许是小孩子做了噩梦或者梦游没了记忆,他后来也照常和谢韶清相处,之后也没出现过任何异常。
……谢韶清为什么又突然这样?
谢韶清那时候才八岁,应该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她那时候或许也只是被梦吓到了……毕竟从小她就一直没有安全感……而且那段记忆是他前两天第一次晕倒时想起来的,谢徽雪也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有问题,他的记忆本来就太多残缺不全,有时候记忆里的事情会渐渐模糊消失,就像有一块橡皮在他脑海里不停的擦去原有的痕迹……
谢徽雪忍不住心中叹气,盖了两床被子他依然觉得冷,谢徽雪默默把床被子裹严实一些。
但是睡着之后谢徽雪还是忍不住向热源滚去,他发觉自己进了奚川的被子,但谢徽雪发现奚川没有抗拒之后就彻底钻进了他的被窝。
谢徽雪得寸进尺地抱住源源不断散发着热气的身体。奚川灼热的身体对于别人来说过于烫了,但是对于浑身冰冷的谢徽雪来说温度正好,这一刻他才觉得真正的暖和。
“徽雪……”在谢徽雪钻进他被子的一瞬间奚川就察觉了,他只是想谢徽雪会很快苏醒并回到自己的被子里,但没想到谢徽雪全身都贴过来抱住了他。
察觉到怀里奚川的身体一僵,谢徽雪以为他被自己冰的:“凉吗?”
“没有……”奚川回抱住了怀里的人,暖着他冰冷的身体。
“你身上真暖。”谢徽雪又没忍住掀开奚川的睡衣摸向了他的的腰腹,他摸到的是紧实又富有弹性的腹肌。
“全好了?”没有摸到那些鳞片谢徽雪还有些失望,他其实还挺想看看奚川的鳞片状况的。
奚川低低嗯了一声,抱着他却不愿意多说话了,他把谢徽雪伸进他衣服里的手拉出来:“睡吧。”
谢徽雪得到温暖之后很快睡着了,奚川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却久久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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