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洞中讲学
在异世清醒的第三天,李江离一现代无业游民,日常拍视频的自由博主,穷游的啃老族,成功的找到一份工作——教书匠。
站在稍稍明亮的空地方,看着年龄从六七岁到二十岁不等的五十多个人一双双明亮的眼睛盯着自己。
李江离悄悄挺直腰板,让村长安排着先把人按从低到高站成五列,熟悉一下身边人;
看他们新奇完,安静下来,接着把人分成五组,再把能对上名字的少年编成每组的小组长。
事先说明,小组长是暂定的,干的学的不好的,要把人撤下去的。
可别小看小组长的位子,搁李江离小时候谁能当班里的组长委员,那都是班里的老大,围着一群小跟班,掌握着非凡的话语权。他以前就没当过,不敢举手,只眼睛看着老师,想被注意到,从没得到过这份面子,只能假装不在意,每次放学老早就走,现在想想那时候可真酸啊!
现在也一样,看组里的人小眼神一下一下往队列旁瞥,不服气着呐。
李江离示范着做了个写字的泥盘,他不用,他的书写工具是柴火棍和洞壁。
给五组都编了号码,让组长们记住符号顺序,就让他们领着组员去早就准备好的泥堆那取湿泥做泥盘。
看着没什么问题,就让昨晚互相见过的村老和村长都坐下,问出一直疑惑的问题,
“咱们村就这么些孩子吗?”晚上忙乱没来的急问,现在却越发觉得古怪,去掉大点的学生,十五岁以下的人数还不到二分之一,这样看的话下梁村大概五十户人家里一家才能均摊到一个孩子。
老人都惊讶的看着李江离,不过也没多想,看孩子们都回来了,三两句话说不清,只能押后再说。
李江离也知道自己犯了常识性错误,错开话过去检视学生们做的泥盘。
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拿出《百家姓》先解释它是为了方便传承家族姓氏,继承先辈礼仪的。既承姓氏,便出一脉;既是一脉,若干年前怎么不是一家呢?
“不同姓氏的我们聚集在一起而成下梁村,村里的都是我们的叔伯兄弟,婶母姊妹,要学着当成一家人去亲近爱护。”
“那我诵读一句,你们跟着默念,一天学一句话,再写一个字。”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那个‘李’是我名字里的那个李吗?”荣升为二号组长的李嘉荣急忙站起来问。
“对,你们的姓氏就夹杂在里面,所以要好好学,好好记。”
“赵钱……”……
李江离对标幼儿园老师的架势上完了第一堂课,可恨小时候拼音学的不好,从没注对声调过,这也是不以意志为转移的事情。
其实会也不敢教,谁知道这时候拼音句读实行了没有?华国历史参考不了一点,他想着等什么时候解禁了,去县里了解一下情况。
以后大概率就在下梁村安顿了,目前这个营生还是不错的,随遇而安吧!
***
半下午,随村长村老们用了一顿丰盛茶饭后,就被赶去歇着了,李江离也没推辞,身上还没养好,只能靠自身的抵抗力慢慢恢复,虚的很。
上了一个时辰课,衣服都汗湿了,他琢磨着晚上睡前给学生们讲些谚语故事,村长村老们以诚待他,他不会不识好歹。
躺在自己的铺盖上,听着身周悉悉索索的些微动静,明明身体疲惫的不行,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着梁村长饭桌上的那些话,精神活跃。
李江离细捋着醒来观察探听到的所有事,知道洞里现在每天两餐饭,一次是天大亮,另一次是傍晚前,防止做饭烧柴的烟气沿着天窗送到外面去,被人注意到。
村民们都被安置在里洞,平时注意着不高声喧哗,每天安排四队年轻汉子们排班到外面值守,趁夜会把柴火捡进来。
一口洞泉环绕着里洞流落,解决了上百人的吃水问题,靠外边灶台是用泉边湿泥建起来的,按家户交口粮,集中在一起做饭。
村长家安在里洞前,靠近灶台边,李江离就被照顾在这;村老们置在里洞尾,离洞泉不远;平时村长去洞口探看,村老们就在里洞坐镇。
不得不说,设置的很周密,只有应对过多次劫掠的经验,才会考虑到那么多方面。这还不是鞑靼真正要打进来,而是为了预防鞑靼被朝廷追赶驱逐的时候穷途末路,会流窜过来。不敢想以前是有多难,李江离很难不共情。
另一件事也很让人在意。
李江离没想到他那么快就了解到这个地方最大的违和点——寿命。
王孙贵族吃好养好最多的能活到一百五十岁,市井百姓平均能活七八十岁,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导致生育率却不高,谁一家能有两个小孩就够偷笑了,不管男孩女孩都是宝贝,当成眼珠子看的。
严禁私下拐卖人口,会处以极严厉的酷刑。男女比例在2:1左右,真正应了那句“一家有女百家求。”;鼓励过继,孤儿是看不到的。
民间实行一夫一妻制,却并不禁止纳妾,只是妾位同仆,虽不能任意发买,却也地位极低,妾生子也不能继承家业,谁家里要是有个给人当妾的女儿,那都是被人看不起的,同辈的兄弟姊妹婚事都成影响,所以轻易没人嫁过去,被纳进门。
朝廷不提倡同性结契,但也不反对。百姓接受度还算高:一是一个男女成婚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只能看缘分;二是多的是男子娶不上媳妇的,只能找个伴搭伙过日子;三是活得久经历的也多,有些事安慰安慰自己也就看淡了。
相对来说,身体上的殊异造成整个社会条件更开放包容。
刚从村老口中知道的时候,李江离人麻了,勉强才维持住自己的表情,应付过去。
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确信自己所处的时间不可能比现代更文明,历史是有惯性的,只能沿着车辙印一步步往前走,不可能会由有皇帝执掌的冷兵器时代突然快进,却看到了它独有的更先进的一面。
想七想八的,觉得也不是坏事,他对这里的生活都微微期待了起来。又想着幸亏自己为了讨好梁村长没叫人“大爷”,不然可就闹笑话啦。
慢慢地又担心储备粮食够不够吃,虽知道近年来朝廷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家家户户往往会选择多囤积些粮食,可时间久了也要出大问题的。
李江离叹口气,也没法,索性努力睡着,早点养好身体。
天大黑,火把燃烧的毕剥声不时响起,泉水击石泠泠作响。
梁村长和村老们凑在一起边编着草席,边说着话。
“现在该到七月份了吧。”
“嗯,我算着是这个时候。”
“不知道家里的牲畜怎么样了,可真让人担心。”村长媳妇刘氏插口道。
村长安慰,“没事,最近小子们都盯着,附近没什么动静,应是没人来,那些鸡啊鸭的饿了自会去找食吃。”
赵村老手里结着节,摇摇头,“还是不能大意,洞口虽被石头大树遮蔽住了,还是容易被看出不对劲,让小子们再警醒些,一有不对让娃娃们从洞泉走。”
“醒的。”
李村老拍拍梁村老编席的手,让他收收,别股太宽了,编的慢,有娃娃坐不上。
“我这不是高兴,没注意嘛。”梁村老嘿嘿笑起来,“俺们家满仓被选上组长了,你见着没有,第五组呢。还有梁小子家闵泉也点上了,闵哥儿还是第一组的。”
“要这么说,嘉荣也是俺孙子,那四组的大壮也是李姓的呢。”
赵村老停下手,不笑了,“江哥儿可说了,做不好要给撤掉的,蕴哥儿聪明仔细,一定能学的好,能一直当三组小组长,闵哥儿嘉哥儿可就不一定了。”
“那不能,今儿嘉荣还提问题了。”李村老反驳道。
梁村长也不满意了,“昨个江哥儿还说闵泉活泼有生气,给闵哥儿送茶水呢。”
“我们家秋兰喝水都是江哥儿喂的,你怎么不说?”“俺家怎么没机会了,村长村老给说清楚。”跟在旁边做活的都较起真来。
李江离远远的被吵醒了,听着声过去。
“嘘,江哥儿来了。”“都闭嘴,不许说了。”梁村长见人叨叨个不停,低着声吼。
见李江离走近,路过的人都打招呼,“江哥儿”“江哥儿起了啊!”
“江哥儿醒了,睡得怎么样?渴了吧,嫂子给你倒茶去。”村长二儿媳李氏赶忙站起来就要过去。
“嫂子不忙,我不渴,见这边亮过来走走。”
“没事,几步路的事一会就回来了,你坐这歇着。”
李江离见劝不住只好笑笑坐过去。
看他好奇,赵村老把手往他那边凑凑给他看,温声开口“没见过编草席的?”
“见过,但没学会怎么编。”
其他人都笑了,“你那手是写字用的,可不能给编坏喽。”“就是就是。”
李江离脸都给说红了,撇开眼转移话题,“孩子们呢?”
村长媳妇朝里面努努嘴,“空地那。”
李江离倒真吃惊了,“从吃完饭进去到现在没出来吗?”
见人都点点头,一脸不以为然,李江离脸上发烧,啊这……
李江离进去看了看,见好些学生嘟囔那一句话,泥盘里画的字都像模像样,思考着可以加加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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