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风:“等等,别乱动!”
【喵!喵!】
眼见一只有力的手直接捞抓起狸花的猫身,狸花并不想离开陈临风的怀抱,猫身硬是被拉成一条有弧度的线条。陈临风被眼前的“猫条”戳中了笑点,心中窃喜不由得笑出了声。
赵恩泽:“说不定长大了,还能在腰上围一圈!”
赵恩泽一边说一边稳稳当当地把猫重新放回到陈临风怀里。再次回到温暖怀抱中的狸花安分了不少。
陈临风:“容我仔细想想,‘二宝’如何?”
狸花不应。
“喵喵?暖暖?”
小猫哪知道是在给它自己取名字,倒是认为说话的人抱着自己,嘴里还念念不忘的叫唤其他猫咪的名字。它不想再听下去,锋利的爪子不停地抓挠陈临风的外衣,爪子上钩住了几条如春雨般细的衣裳线。
【喵喵!——】
陈临风不可能没有听出来,狸花正生气在。
陈临风:“怎么办?”
赵恩泽:“再唤它一声‘狸花’。”
【喵-】一声十分敷衍的猫叫应答着。它不指望这两位起名怪能起什么正常点的名字,能入耳即可。温柔如棉的手掌,掌心的温暖轻悄悄地覆盖在毛茸茸的猫身上安抚,就像哄小孩子消气。沉没其中的狸花偷偷嗅了嗅自己爪下衣裳的味道,在他行走时以为他没在意,用身体蹭着他企图留下自己的味道。
“十几年前这周围还开着几家店,现在都移到其他地方去了。”(惋惜)
老爷爷抬眼望向对面的屋檐,好似看到了以前的景象。
“我记得……老婆子就爱挂耳朵上的东西……好几天都带不重样,经常……经常要我这没不识字的夸她。”
脸上向下长得皱纹也会因为她努力上扬,杵着拐杖的手也有了些许力气。
【喵!】
“哟!还有只猫啊!我记得……几年前隔壁家的娃娃抓来了只小黑猫……叫什么来着?”
陈临风:“奶奶也喜欢猫?”
“啊?哦,你说老婆子啊……她不养的。”
赵恩泽:“临风,方才爷爷说奶奶喜欢首饰之类。”
老爷爷听着点头表示认可,话题也终于回到点上来。
“一说到耳坠……店家这边是没有了,不过,你们去那条小道里找,有个……什么人?”
两人听到有转机的消息,各在自己心中希望的火苗上增添了一把火。顺着老爷爷大致所指的方向看去,几条岔路口相互交错,到底是哪一条两人也迷茫住了,陈临风准备转身再次问路,回头时听到十分激动的声音。
“老头子——”
被时间洗涤磨损的声音,即使苍老的声音,也能传达从心底出发的那份温柔的爱意。
“杏芬儿~”
【噔!噔!】【噔!噔!】
拐杖置地的声音,是那么着急,两人似几十年没见到般。
“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爷爷奶奶走得气喘吁吁,赵恩泽和陈临风见状各自去搀扶老爷爷和老奶奶。年迈的身体如同快散架的人偶,每走一步都要为他们担心。终于好不容易走到了面前,老奶奶从衣兜里拿出一小活物。
奶奶:“哝,两只蛐蛐儿。”
爷爷:“你抓这玩意儿干什?”
奶奶:“前两天,你看街上的娃娃们斗蛐蛐儿,连眼睛都看直喽!我难道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奶奶说得很慢,相比于他们的相知相伴一样漫长。
爷爷:“老婆子,我可没说要。”
奶奶:“拿着!”
爷爷:“不稀罕娃娃们的玩意。”
陈临风一手抱着看热闹的狸花一手搀扶气得身体发抖的奶奶。
奶奶:“不要我就放了!再也不找了!”
“我要的!”爷爷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对自己刚刚的言行懊悔不已,“一早起来就没见你人,寻了一天的蛐蛐儿,我……”爷爷这才明白自己还有自己爱的人已经老了,“性子破什么耍……是,是耍什么破,性子!”
奶奶:“嘴里几颗牙都使不好,还忙着说明白。”
老奶奶握着两只蟋蟀,还不忘腾出一根手指指着他,一边用调侃的语气回话。老爷爷的嘴瓢差点让陈临风破功,静静看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的赵恩泽对此感到没什么新异。
奶奶:“两位小伙儿,谢谢啦!”
奶奶:“老头子!”
爷爷:“累了吧。”
老奶奶紧抿着唇闭着眼点头。爷爷打开自己衣服上的口袋,尽量拉得很大个口子。
爷爷:“我也有蛐蛐儿了。”
手里紧握的蛐蛐儿放进还有点木屑的口袋里,老爷爷不再需要赵恩泽的搀扶,因为还有个人需要他去保护。看着两人即将离去的背影,陈临风像看了出爱情肥皂剧,沉浸在其中。
赵恩泽:“老人家,晚辈不知您方才所指何方,可否能说得具体些?”
奶奶:“他要找什么啊?”
爷爷:“那个耳朵上挂东西的人儿。”
奶奶:“哦—”
奶奶:“就那个,靠东边的第二条道,你们是去看她的吧,唉——她啊,也需要你们多看看她,一个人的,身旁也没个照应,有空记得常去,你们是她的后人?”浑然不知两人早已得到消息悄悄溜走,老奶奶再回头时身后已经没了赵陈二人的身影。
爷爷:“看来是急着赶路了。”
奶奶:“我们俩,慢慢走……”
陈临风:“我们是不是走得太急了点。”
【喵。】
赵恩泽:“他们眼里除了彼此,其余皆是路人。”
赵恩泽:“(留给我们的时间还很长。)”
赵恩泽:“就像我们一样。”
陈临风:“但愿如此吧。”
原本是脑海中的一句,竟脱口而出,自己也不知道说了这句话,大概是因为身体本能。
赵恩泽:“自然会如愿以至。”
陈临风:“(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诧异)
此时陈临风正想着想一句什么样的话,即使赵恩泽回答不上来,也能稍微能在脸上有所表现。灵机一动的想法油然而生,嘴角正因此藏不住地上扬。
陈临风:“(你的小衣是什么样的?)”
悄悄观察赵恩泽的面部管理,并没有什么发现。
【喵—】
陈临风:“欸!”
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到了陈临风,做贼心虚般的反应差点把狸花也抖了出去。手忙脚乱的陈临风已在试探间被自己反杀。
【喵!】
陈临风:“(还好接住了。)”(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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