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熄收回深海杖,回头:“跳车!”
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上跳车着实危险,否则他们一开始就这么干了。
流光比他跑得更快,回答他的是玻璃窗破碎的声音和一窜而过的身影。
冰轨断裂后没几秒,流光便收了武器,冲刺、跳跃、破窗而出,一套动作做下来流畅快速,毫不拖泥带水。
就在流光跳窗的刹那间,失去支撑的列车车头向下一沉,紧接着,整列列车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侧翻冲刺。
流光在空中调整姿势,但列车速度太快,惯性让她如断线的风筝般狠狠砸向地面坚硬的冻雪层。
“噗——咳!”
撞击声和痛哼声同时响起。
流光在雪地上翻滚出十几米远,刺骨的冰冷瞬间浸透院服。右臂传来钻心的疼痛,大概率是骨折了,胸腔也火辣辣的,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咳咳。”
流光靠在冻雪层边上喘气和咳嗽。
很痛苦,但好歹没出局。
因为血量直线下降,魔法书给出提示,告诉她还剩一百二十滴血。
流光抬头,看着那辆失控的列车冲向更深的雪雾中。
就在这时,仿若失色的天地间传来沉闷浑厚的动静,不是风声,听起来像是从大地深处传来的。
地震了?
闷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流光是冰系魔法师,对冰雪世界的感知更敏感,很快,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不是地震,是雪崩!
不远处的那座山仿佛活了过来,积雪先是缓慢滑动,随即速度暴增,变成浩浩汤汤的白色洪流,以毁灭一切的姿态倾泻而下。
白色浪潮轻而易举追上列车,没有丝毫停滞,瞬间将整列列车吞没和掩埋!
轰隆隆的巨响持续了许久,大地都在颤抖。
雪崩发生在远处,却因声势浩大被流光清清楚楚地收入眼底。
不确定这附近会不会被引发二次雪崩,流光顾不上处理伤势,咬着牙起飞,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此地。
出局的同学被画面里的情况吓得浑身冒汗,心提到嗓子眼,嗓子又干又痛。
“我嘞个老天,我要吓死了!”
“流光和韩熄极限逃生啊,差一点就没了!”
“靠,这些都算间接击杀分吧,车里那么多人,出主意的人岂不是赚翻了?”
“他们出来了!”
话音落下,数不清的光斑陡然冒出,被出局的同学回到原地。
幸好以前在不同幻镜中感受过各式各样的危急时刻,要不然他们真要被这场雪崩吓死了。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其实宴央的暗线计划并不复杂,只需要队友根据院服的颜色分配好谁该干什么,其他时候都是随机应变。
有人拖住韩熄,有人控制其他同学,还有人负责给列车改道。
改道后的雪原列车将通往山区,那里山多雪厚,加上列车动静大,很容易引发雪崩。
这个计划很简单,足够了解冰械之地的地形地势和生态环境即可想出。
多亏这里是模拟场地,否则宴央还得另想办法获胜——她不可能拿人命换胜利,在幻镜有幻镜的打法,在实地有实地的打法。
“我们……”宴央正要说话,魔法书弹出信息框,她顿住。
“怎么了?”克里加尔刚问完,整个人激动起来,“我加了五千滴血!”
大家都看到最新血量情况了。
利用大自然将其他学生出局,间接打法,不用考虑那些同学的院服颜色也能得分。
反复看了几遍自己的血量后,小鸟游不服气地喊:“这不对劲吧,我把韩熄打得那么惨,凭什么只有四千滴血?!是不是老师又黑箱我?”
青羊气定神闲:“我有四千五。”
“这个贱你是非要犯吗?”
“魔法书根据贡献度排的,你有气找魔法书撒去。”
“你完蛋了!”小鸟游跳起来。
一人怼了对方两句,打平了,克里加尔连忙把两个人分开,转而问:“宴央呢,宴央有多少?”
点子是宴央出的,战斗她也有参与,魔法书分血的话,她应该最多。
果然,她一手叉起腰,一手伸出五根手指,嘚瑟地说:“一万五!”
“啊?”小鸟游又跳起来,“这么多?!”思考片刻,重新坐回,“好吧,是你的话我也能接受。”再一思考,三度起跳,“你怎么一个人比我们三个人还多?!”
宴央仰头笑。
青羊双手环胸,斜靠在椅子里,啧啧摇头。
为了阻止小鸟游四度起跳,克里加尔提前站起来,他个儿高,起身后颇有气势。
克里加尔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一队的,不纠结这个哈!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四十五分钟,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我都行,看你们。”青羊摊手。
“哎呀别看我,我随便。”
于是三双眼睛再次齐齐看向宴央。
宴央拳头抵下巴上,严肃地轻咳两声,说:“听我的是吧,那行,那咱们还是去白燕山山顶。”
白燕山山顶是冰械之地的核心地带,按照探索规律,大多数人都会在那里聚集,换句话说,真正的大乱斗将在那里展开。
山顶就和暴风眼一样,周围狂乱中心宁静,倒是适合打架。
宴央说:“哦对了,我们新增的血量总数是两万八千五,但车厢肯定不止两百八十五人,而且,不说流光,单韩熄身上就有不少血量,所以我怀疑他俩都逃了,之后要留意他们。”
能在雪崩中逃走,那二人的实力可见一斑。
他们不确定流光和韩熄是否会去白燕山,反正小心点儿没坏事。
“我有个计划。”宴央说,“我们从白燕山东边过去,在这个点埋伏。”她用显字魔法在桌上画图,圈出其中一点,“这里的地形易守难攻,而且它附近有核心地带进出口,人流量大,得分快。”
最重要的是,类似的地方不止那一个。
宴央曾在此被埋伏,甚至差点被打死送装备,还好及时发现敌人,在最后时刻把对方反杀。
好地方,她又来了。
三人都没意见,四拍即合。
克里加尔说:“那我们出发吧,这个时候,去那边的人估计不少。”
车外风雪又起,雪粒子从灰色的穹顶飘扬而下,风尖锐地啸,将天地搅成冰窖,冷且昏暗。
看一眼都要打哆嗦,小鸟游真不想出去。
她趴在桌子上:“要不然你们去吧,谁分高,到时候把我们选了就行。”
没等其他人回应,车外突然传出一阵响动。
“砰!”
“哎哟!”小鸟游被吓得同时叫一声。
钢铁砸钢铁的声音,一下接一下,到最后,一块铁板“哐啷”落地,大量风雪灌进来,寒意浸入骨髓,冷得人寒毛直竖。
四把武器几乎同一时间被调出,纷纷对向声源。
有人来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是谁?
最先出现的是枪炮的一角,冷冰冰的银白色,和来者的眼神差不多。
很快,那人走进来,露出脸。
居然是流光!
小鸟游惊讶:“你真没死?!”
流光没理小鸟游,第一时间看青羊。
跟她提出合作的是青羊,坑得她差点被雪埋的也是青羊,现在悠闲淡定躺在椅子里的还是青羊。
这狗男人。
流光扛起冰雨枪炮,瞄准青羊就要扣动扳机。
小鸟游顿时兴奋,带头吹口哨鼓掌,然而无人回应。
“别激动啊流光!有话好好说!都是同学,都是同学!”克里加尔着急忙慌凑过去,试图调解。
流光冷冷地拿枪口撇开他:“你给我出去。”
不出,克里加尔抱着炮筒不放。
宴央学乖了,到最远的角落凑热闹。
当事人最淡定,推推眼镜,笑着说:“我没诈你,你自己想想,走的时候,我是不是让你跟我们一起?”
是为了这个事儿吗?
宴央和克里加尔对视一眼,明白了流光为啥要动手——她以为自己被骗了,所以来讨说法。
流光盯着青羊,冰雨枪炮的炮口闪烁白光。
“打韩熄嘛,总得有点牺牲是不是?现在你平安回来了,我们都很高兴。继续合作怎么样?”青羊笑眯眯的,“我们要去白燕山刷血量,机会难得,去吗?”
炮口的亮光变小。
有戏!
克里加尔趁热打铁:“让列车改道是宴央的主意,她对冰械之地特别了解,这次要带我们去的地方也很隐蔽,非常适合大范围收割,加上我们衣服颜色不一样,收割量更大。一起吧一起吧?”
被点名,宴央登时紧张。
不是哥们,一会儿她也要挨打怎么办。
流光死死盯着青羊,几秒后侧首看宴央:“月神之地是你带头净化的?”
只问月神之地不提冰械之地,啥意思?要验证她的可靠性吗?
宴央小心翼翼点头:“是我。”
流光伸出食指和拇指,说:“砰。”
无事发生,但宴央配合地捂头:“?”
啊?
“当时我在打BOSS,正要动手,月神之地没了。”流光解释。
说着,冰雨枪炮炮口的亮光逐渐消失,流光收回武器。
青羊笑出声:“喂喂,你刚刚可不是这么对我的。”
流光不理他,继续问宴央:“什么时候出发?”
宴央小跑过来:“现在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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