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会儿，温舒雅和季润泽狼狈地移开视线，没再用手去碰什么东西，看天看地看陆明山，就是不看张玉铎。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会假装自己很忙。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最后尴尬的会是他们两个。
张玉铎：“……”
张玉铎：“喂喂喂!你们三个怎么很嫌弃我的样子?!我说错什么了吗？”
托张玉铎的福，季润泽之前复杂的心情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刻在骨子里的深深的疲倦。
“哥。”季润泽道：“你把你的另一个人格换出来吧，算我求你了。”
张玉铎闻言挑衅地挑了挑眉：“我什么时候人格分裂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一直都在人格分裂。”温舒雅懒得搭理他，翻了个白眼：“我现在倒有点信你是个高中生了，幼稚的跟个白痴似的，不对，我觉得我应该向白痴和高中生道歉。”
张玉铎：“……”
张玉铎不满：“诶诶诶，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嘴巴这么毒呢？你平时给人下毒都不用工具吧？亲一口是不是就被毒死了啊?”
温舒雅怒目而视：“哈?我嘴巴毒?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怎么就嘴巴毒了？你为什么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你真的觉得你是比白痴还要高级的生物吗？”
两人居然一句一句有来有往地吵了起来。
季润泽的头又开始嗡嗡地疼，他感觉自己的注意力都要涣散了，就在这时，一句语调清冷却掷地有声的话打破了这个局面。
“闭嘴。”
陆明山眼神平淡，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个人：“吵死了。”
陆明山很少掺和他们这些分贝过高的吵闹，平时就连主动说话都很少，这么冷不丁一沉下嗓音轻声的一句话，居然平添了几分威严。
空气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被冻结了。
温舒雅被拿黑沉沉的眸子盯得心里发毛，回避般往后退了几步。
张玉铎很快回过神，“啧”了一声，骂道：“呆子。”
陆明山道：“这个实验室有暗门，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这句话其实没头没尾的，但是季润泽就是知道陆明山是在问他。
张玉铎压根没有掩饰自己的视线，扭头看向小季，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温舒雅似乎也将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季润泽有些无奈，眼神柔顺下来：“我没有这么脆弱……况且，来都来了。”
“没错!”张玉铎兴奋起来：“来都来了，才知道这点信息也太不值得了吧!”
“不过……”季润泽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墙壁，若有所思：“这里真的有暗门吗？”
张玉铎摆出一副“你真没有见识”的表情，朝陆明山扬了扬下巴：“明山，上!”
陆明山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温舒雅：“……上什么上啊？”
张玉铎揽住陆明山的肩膀，郑重道：“这位，天下绝无仅有的大学霸，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找出通往实验室深处的暗门对他来说一定如同呼吸一样简单。”
季润泽：“……”
他看着陆明山，倒不是说怀疑他，只是觉得张玉铎一向都不太靠谱，道：“呃……可以吗，明山?”
陆明山脸上丝毫没有羞涩或者不自信的情绪，一反常态地点头道：“可以。”
“这是你的晶核吗？”温舒雅眼睛亮亮的，她好奇道：“按这个白痴的话来说，你简直就是个万事通啊。”
季不知在季润泽脑海里小声叭叭：“切……我也可以。”
季润泽不知道季不知在较什么劲儿，他笑着道：“人家凭的是大脑，你凭的是搜索引擎，有什么好比的啊。”
季不知：“……”
季不知愤怒道：“搜索引擎就是我的大脑!”
季润泽：“好好好，好好好。”
季不知：“……”
混蛋!
陆明山否认道：“我没有晶核。”
季润泽看着他的脸，突然就觉得陆明山和江叔有点神似，都是一个表情走遍天下。
只不过，江叔是把那种任何一个人见了都会感到亲切的笑容焊在脸上，而明山则是基本上不会露出任何表情，就那一张冰山脸，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他吐字很清晰，眼部肌肉和咬肌的部位明显没有任何缺陷，应该也不是一个面瘫。
所以，应该只是性格冷吧。
温舒雅听到这句话“哦”了一声，眸光微闪：“我也没有晶核。”
“晶核这种东西，不是人人都有的吗？”季润泽提出疑问。
季不知觉得自从张玉铎和陆明山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他的存在感就直线下降，闻言连忙抢答道：“就跟你们高中生物学的那个基因型一样啊!就那个!孟德尔的那个!两对儿是9331，一对儿是121的那个!”
季润泽懂了。
所以，大概是有1/4的人是没有晶核的。
张玉铎的声音几乎是在同时响起：“这种事情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而且没有晶核多好，输血的时候只需要考虑血型就够了，你像那些晶核过度表达的人，有了那些能力又有什么用呢？”
他也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反对，只是用一种漠不关心的语气道：“现在的法律明确规定管控晶核的使用，除了像我的眼睛这样被动表达的晶核，其他类型的晶核在地面上随意使用是要进局子的……而且出了事儿失血过多基本上就救不回来了。”
“也是件好事儿。”季润泽自然而然地接话道。
他说完话才回过神儿，甚至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想。
陆明山幽幽道：“这里有个门，但是需要解锁，估计我们进不去。”
三个聊得正火热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季润泽很快回过神，好奇道：“你怎么发现的？”
听音辨位?破解机关?神秘的暗号?还是只有触发了某些条件才会显现出来的大门?!
陆明山：“这部分墙壁的材质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季润泽：“……材质?!”
温舒雅的五官又皱到了一起，她怀疑道：“学校连这种用肉眼判断材料材质都是会教学的吗？这也太离谱了吧？”
她读书少，你们可别骗她!
张玉铎明显见怪不怪，淡定道：“你们没见过不代表……”
这个“不存在”还没有说完，陆明山就仿佛慢半拍一般回答：“是。”
季润泽：“……”
他感觉陆明山有些呆呆的，不太确定，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还是那一张棱角分明五官深邃的脸，表情也依旧没有变化……但现在就是显得呆呆的。
季润泽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你们学校是不是还教学你们怎么使用晶核啊？”
“不是。”陆明山这句话回答地干脆及了，眼神好像又恢复了之前的精明：“学校是不允许教这些东西的。”
陆明山的这两个状态差距太过明显，就连温舒雅都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她和小季对视一眼，猛然发现他们两个居然想到了一起去。
于是季润泽又道：“那你是怎么做到的啊?而且我之前就想问，你知道张玉铎为什么要来当荷官吗，他很缺钱吗？”
张玉铎：“喂!我还在这儿呢!”
陆明山果然反应又慢了大概1s钟左右，黑黑的瞳仁没有躲闪，但是少了一点高光，然后他才看着小季慢悠悠道：“不知道。”
温舒雅：“……”
季润泽：“……”
季不知：“天啊，是一说谎反应就会变慢的体质吗？！这是什么品种的小可爱啊!亏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什么可怕的家伙!”
张玉铎看温舒雅和季润泽似乎明白了，笑了笑，及时制止道：“好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炸门吧，别再逗明山了，小心把他的主板干烧了哦。”
季润泽：“……”
原来这里也有这个梗的吗？
温舒雅瞬间找到重点：“炸!?你要炸门?!”
陆明山这个时候突然又道：“很多人都可以判断出门的材质，没有什么稀奇的。”
季润泽：“……”
哇哦，在回答他的问题啊……这是撒了很大一个谎吧，不然怎么可能会反应这么慢啊!?
张玉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哈哈哈哈哈，你现在跟个呆子一样哈哈哈哈哈哈……”
陆明山现在的脸色是真的臭得可怕了，偏过脸不去看张玉铎。
季润泽合理怀疑他的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
“炸门!?你到底要怎么炸啊?!不怕炸到承重柱吗？!炸到这里可就塌了!”只有温舒雅还在关心正经事儿：“而且弄炸弹就这么小的空间我们躲哪里去啊!动静还这么大!绝对会被赌场发现的吧!”
“管他的呢。”张玉铎这次手里除了一个打火机，还拿着一个炸药包，他干脆地点燃引线，往陆明山发现的部位一扔——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季不知疯狂咆哮：“为什么又碰到这种事儿了啊啊啊啊——”
炸弹爆炸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合金制成的门被硬生生炸出一个半米大的窟窿，石块飞灰带着巨大的冲量直刺四人——
张玉铎和陆明山对视一眼，正要动作护住季润泽和温舒雅，就感觉有一股大力揽着他们两个的脖子，连带着温舒雅，把他们三个紧紧护在了身下。
“小季——”季不知清晰地感受到几块碎石狠狠砸向季润泽的后背，有几块锋利的金属片甚至刺进了他的皮肉，季润泽痛得冷汗直冒，闷哼一声。
张玉铎的脸色终于变了，他低声喝道：“谁让你动的?!你有经验吗？!你知道哪里位置最安全吗？!我和明山还护不住你们俩吗？”
季润泽忍着痛，伸手把刺进皮肉的金属片硬生生扯了出来，温温和和地一笑：“我又不会出事儿，干嘛要让你们受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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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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