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季润泽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的样子，意识里在和系统交谈。
“系统，你在吗?”
“在的。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季润泽道：“我怎么才能回去?”
系统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诶，可能积分够了就可以了?”
季润泽：“……你不是系统吗？!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你不知道吗?”
系统：“你为什么来这里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季润泽：“……”
为什么别人的系统都是系统，他的系统偏偏是个杠精!?
季润泽平复着翻涌的心情，尽量保持语气的平和：“语音包可以给我吗？”
系统：“完成任务可以给你。”
季润泽：“任务呢？”
系统：“不好意思我忘了，这就发布。”
季润泽：“……”
“欢迎季润泽同学来到异世地球，如果您想要生存，请遵循以下指南。
1.不要试图伤害自己。
2.不要相信任何人。
3.请尽快学会语言，它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4.不要将你的任何秘密告诉任何人。
5.远离xx，xx主动靠近除外。
6.不要以任何方式伤害××，请用生命保护××。
7.如有违背5.6条，系统将强制采取惩罚。”
季润泽满脑袋问号：“你说了一堆废话。而且那个xx是谁?”
系统：“不知道。”
季润泽：“……”
很好，一问三不知。
“现在颁布第一个任务——考上雅深中学!”
“任务完成奖励语音包×1!”
系统突然有些激动：“雅深中学诶!学生的天堂!学霸的世界!考上雅深基本上就不用愁名牌大学了!”
季润泽：“…………”
季润泽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道：“你知道入学考试都考哪些吗？”
“语数物，化地生!”系统骄傲道：“我也想上这个高中!”
季润泽“呵呵”一笑：“我要是自己考上了还要你们的语音包有屁用。”
系统：“……”
有道理啊有道理。
系统没了声响，半晌才道：“啊，我找到了!等我给你安个bug。”
季润泽：“……你要给我安个什么？”
系统弱弱道：“bug?”
季润泽闭了闭眼：“我就当是金手指了。”
“没错，就是金手指!”系统在脑子里嗡嗡：“安上了你可以看见一些人物的信息!”
季润泽沉下眸子，怀疑道：“某些人物?他们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我可以看到他们，别人就不行?”
系统：“……”
系统：“你要不要?”
季润泽：“……要。”
问几句还生气了。
呸!
季润泽感觉头脑一阵清亮，睁眼看了眼驾驶位上的男人，面前果然出现了一些类似角色卡的东西。
人物：江绍中
身份：雅威格纳大学现任校长，父亲。
性别：男
年龄：52岁
季润泽：“……”
季润泽觉得头更痛了。
“他这么年轻52岁?”季润泽道：“看起来就像是三十刚出头的样子。”
系统终于知道了一些什么：“这里人的平均寿命能达到200岁呢，换算下来他的人生也就只过了1/4，当然年轻啦。”
季润泽顿了顿：“200岁，怎么做到的?”
系统沉思了一会儿：“听说是十几年前一个科学家研制出了可以在人体上减慢熵增的疫苗，后来全球普及，人类寿命才被拉高了一百多年。而且他也不靠这个挣钱，手里只是有个专利，大家都说他是人们的英雄。”
这确实厉害。
季润泽暗暗佩服。
不过……
“江叔不是说他是我父亲的朋友吗?”季润泽满脸黑线：“为什么信息卡上说他是我父亲?”
“我觉得这个不重要。”系统道。
季润泽：“……那你觉得什么重要?”
系统：“雅威格纳校长!校长!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你觉得用国家名字命名的学校牛不牛逼?!你觉得校长牛不牛逼!?你觉得用国家名字命名的学校的校长牛不牛逼!?你知道雅威格纳大学是什么水平吗?!相当于牛津!剑桥!剑桥的校长啊!而你，是他的儿子!他还不能把你安排进去雅深中学吗!?”
季润泽：“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吵得他头嗡嗡响。
系统：“雅威格纳大学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啊!它以前叫京律大学!后来因为名声太大甚至超过了雅威格纳这个国家!才被国王改名成这个大学的!”
季润泽：“……”
季润泽不屑地嗤了一声：“你这个绝对是野史。一个大学名声怎么可能会超过一个国家?大学的资源，建设，哪一项不依靠国家和国家制度?你去查一个大学的时候你会只考虑这个大学的名声，不考虑这个国家的国情吗？而且教育和政治为什么要放在一起比?”
系统：“……”
哼。
系统：“总之，如果你想要进雅深的话，你就去求求校长吧。要不你就自己学语言。”
季润泽“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半晌，他突然问：“对了，你有名字吗？”
系统卡了一下，才磕磕绊绊道：“你是在说我吗？”
季润泽点点头：“对。我记得别的书上的系统都是有编号或者名字的，你有吗？”
空气静默了好一会。
系统：“……我没有。”
季润泽干巴巴“哦”了一声。
怎么感觉戳到了这家伙的伤心事。
系统：“要不……你给我取一个名字吧?”
季润泽：“我?”
系统：“我也不知道，我的程序告诉我我是一个系统。”
系统张了张嘴，咽下了还没有说出去的话：“你给我起一个名字吧，我会记得的。”
季润泽道：“那……你跟我姓可以吗？”
系统：“好啊好啊!”
季润泽思索了一会：“我其实一直都很喜欢‘烨’这个字，感觉很温暖，很阳光，很有安全感。”
系统：“那我以后就叫季烨了!”
季润泽：“……”
季润泽干脆反驳：“不，我觉得听起来不太舒服，换一个。”
不叫季烨。
季润泽又想了想：“我看你叫季不知就挺好，一问三不知!”
系统：“……”
什么破名字!
“不要不要!我就要叫季烨!”系统抱怨道。
“季不知!”
“季烨!”
“季不知!”
“季烨!”
季润泽：“打住打住!这样吧，我们打个赌，我赢了你就叫季不知，我输了你就叫季烨怎么样?”
系统：“赌就赌!要是你不靠江绍中后天入学雅深中学，你就赢了!”
季润泽露齿一笑：“成交!”
……
江绍中的房子不是什么大别墅，也没有很大，大概150平左右的样子。色调是颇显冷淡的黑白色，几乎没什么人气儿。
季润泽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圈，没看见什么生活的痕迹。
他还是有点在意“父亲”的问题。
他坐在沙发上，瞄了一眼男人坚实的后背，脑子里跑出了一台大型伦理剧。
系统给的信息真的可靠吗……
如果可靠，江叔知道我是他儿子吗？
季润泽叹了一口气，觉得事情变得棘手起来了。
在利用语音包的那段时间，他能发现这里的语言和汉语的发音很像，非要说不同的话……可能是多了一分神性。
“啪嗒”。
江叔把一个玻璃杯放到了茶几上，上面冒着一层热气，季润泽惊讶地发现男人给他准备的竟然是热牛奶。
江绍中又开始说话，季润泽只能听懂其中的几个音节，似乎有“你”“年纪”这类的话。
意思多半是：“你年纪小，多喝点牛奶长长身子。”
季润泽沉默了一下，接过牛奶抿了一口，轻声道：“谢谢。”
虽然男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他还是要谢谢这份温暖。
季润泽小时候过的不太容易，他从小就没有父母，还有奶奶需要照顾，好在遇到的老师，长辈都是见不得孩子受苦的，几家人看他困难都愿意帮衬着些，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后来祖母生病去世之后，他就真成了一个人。
哪怕他已经可以独立赚钱，这份……来自家人的关心也已经是好遥远好遥远的记忆了。
季润泽突然就觉得不回去好像也没什么。
他又没那么想上清华。
他又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卑劣，心里嘲讽一笑。
季润泽啊，你这不就是偷了人家的家庭吗？被他挤下去的原身可怎么办？
“谢谢?”江绍中冷不丁重复道。
小季思考了一会儿，用手语给江绍中笔划：“就是感谢的意思。”
他邻居家的弟弟是个聋哑人，为了给弟弟补习，这手语还是他当初花费好长时间学的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江绍中看见他的笔划，淡淡一笑，伸手给他比了“不客气”的手势。
原来最通用的语言是手语吗？!
季润泽眸子都亮了，他连忙笔划：“你也会手语吗？”
江绍中手语似乎有点生疏，有好几个手势都错了，但季润泽还是大概可以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
江绍中：“之前学过一点。你接下来什么打算?本来要带你入学的，但是你现在的这个状态可能有点麻烦。”
季润泽：“我可以自学语言的。您准备的入学申请是什么时候?”
江绍中笔划：“如果你想，随时都可以。ejwjjwhokks”
季润泽：“…………”
请问后面那串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看不懂?
系统：“卧槽!这是雅深中学的手势!我都说了这家伙不一般!那这个赌是我赢了!”
季润泽：“……不，我又没开口，这是他先提出来的!这个赌局不算数!”
系统有点委屈：“老赖!我不和你玩儿了。”
季润泽难得开口哄人：“乖。不要这么草率就决定自己的名字，名字可是一个人的代号，这个意义可以我赋予你的，也可以是你赋予你自己的，你先再好好想想，这段时间我就先叫你季不知了。”
系统：“……”
这个混蛋家伙!讨厌!太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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