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言语交锋之后，林奇问起刚刚遇到的事：“我在成人礼上看到了许多举动奇怪的魔法师，还有武装起来的士兵。他们是德穆达的人？”
说到正事，贝林的表情重新变回严肃，点头道：“德穆达想要在我的成人礼上控制住所有人，而且他已经怀疑有他不知道的存在在暗中帮我，所以提前做了双重布置。”
能靠军队一举达成目的当然最好不过；如果不能，能抓到帮助他的神秘存在，砍掉他一条手也不错。
这确实是德穆达那个看起来粗中有细的人会有的算计，但是有一点林奇不明白：
“我记得您之前说过，美索达的每一任君主都是上一任的君主和王后一起当众宣布的。德穆达没有找到遗物，更没有得到上一任的承认。那么，就算他的谋划成功了，他要怎么服众呢？”
贝林眸色暗沉，说：“他只需要确保最终是他登上这个位置就可以了。”
林奇敏锐地察觉了贝林的言下之意。他回想起了刚刚德穆达离开时的嚣张态度，对方表现得一点也不像被抓住了把柄和罪证的样子。
“他看上去确实有恃无恐。”
“所以我才说，我们都有底牌没有拿出来。”贝林说，“无论是那些不属于美索达的魔法师也好，还是行宫外的军队也好，他们当中竟然没有一个供出德穆达。哪怕拿出他们重视的人做威胁，他们也一口咬定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德穆达无关。”
“负责审讯的人说，那些人不像是在撒谎，更像是从心里认定自己说的就是真话。我觉得这很奇怪，那些人就像是……”
“就像是被控制了一样。”
“被洗脑了？”
林奇和贝林异口同声。两人同时愣住。
贝林琢磨林奇的用词，颇有些觉得新奇：“洗脑？这个词用的倒是很贴切。”
林奇没有注意到贝林的话。他没有想到这次交易任务竟然还会牵扯出这么复杂的事，一时间竟有些不安，感觉自己好像正在揭开一个巨大的阴谋。
可是这不应该。就算有阴谋，针对的也应该是贝林和美索达，和他这个只是来完成系统任务的异世界来客有什么关系。除非……这个阴谋会影响到他完成任务。
“您在想什么？”贝林突然出声问。
林奇回神，没有对他说出自己的猜测，随意找了个借口：“没什么。只是在想我们的交易是否也该结束了。”
有些出乎意料，贝林没有再说希望“合作”和继续交易之类的话，很爽快地回复了林奇：“当然可以。按照之前的约定，我将带领整个美索达向您献上信仰。不过……”
林奇挑眉，看着贝林故作欲言又止的模样。
对面的君主见不能吸引他的注意，没有一点不自在地继续说：“现在[生命与健康之神]已经在美索达现身，还治好了困扰美索达上千年的天衰症，在民众当中已经有了难以动摇的地位。”
“所以您是想告诉我，您支付不起这份报酬？”虽然所谓的[生命与健康之神]也是他，但是这并不妨碍林奇故意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维持恶劣的“人设”来吓一吓这位年轻却全身上下都是心眼子的小君主。
然而贝林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而是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笃定：“我以为您和这位神明的关系很好，毕竟祂出现的时机是如此的巧合。”
他回想起得到的赫米农帝国有关的消息。也是在眼前这位神明出现之后，农业与丰收之神就降临，为赫米农帝国解决了危机。这倒是恰好应证了他一开始的想法——就像是宣告神明时代再次来临的使者。
贝林的一番猜测没有明说。毕竟神明的事，凡人岂可窥探？
他接着说：“所以我将会重启美索达对生命与健康之神的信仰，同时将您作为皇室的守护神时代供奉，就像赫米农帝国做的那样。”
林奇其实对此无所谓，于是似叹似讽地说：“您倒是一切都算好了。”
贝林心知肚明，这是眼前这位[无名之神]“宽恕”了他不能完美履行承诺的行为的信号。他笑得真心且恭敬：“是您仁慈。”
“除此之外，只要是有利于美索达的事，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推动它。”
*
林奇离开了王宫，换回了穿了一个多月的白大褂，回到自己的住所。在他离开后没多久，自从叛军被抓起来以后就不见了踪影的菲利亚，从大开的窗子外面飞了进来。
“费妮娜，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贝林接住落在他手里的赤龙，露出了真正放松的姿态。
菲利亚惯例无视了这个称呼，一张龙脸上竟然有几分严肃：“我回了一趟族地。”
贝林担忧的皱眉：“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菲利亚点头又摇头，说：“今天，我在那群士兵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我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就把那股味道收集起来，回去问了记性好的龙。”
“那你们得出结论了吗？”贝林安抚似的顺了顺赤龙的鳞片。
菲利亚神色更加凝重，点头道：“是亡灵族。”
十分巧合，回到自己在美索达的住所的林奇，也听系统说起了这件事。
“亡灵族？”林奇好奇地问，“以前我看小说的时候就很好奇了，亡灵也是一个种族吗？”
系统解释到：【严格来说亡灵并不能算是一个种族，因为他们是由不同种族的堕落之灵聚集在一起自发形成的，其中既有曾经的人类，也有您刚刚见过的龙族。】
【您或许更熟悉一种叫做亡灵法师的职业，那就是人类当中一类非常偏激的魔法师创造的。他们普遍认为魔力来自于精神或灵魂，而肉.体是束缚魔力发挥的存在。于是他们舍弃了肉.体，以骨架或者纯粹的灵体作为行动的载体。】
【这样的行为自然遭到了正统的魔法师的抵制，正统魔法师们认为舍弃□□的行为过于血腥和邪恶，对亡灵法师进行了驱逐。自认为不被理解的亡灵法师们自发聚集在一起，在这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越来越多的亡灵加入其中，于是就形成了如今的“亡灵族”。】
林奇听了思考了一会儿，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只是这么听的话，我不能说谁对谁错，甚至还觉得一开始的亡灵法师被驱逐有点冤。”
系统轻笑着说：【不必急于下判断，您之后会亲眼看见、亲身经历，那时候再讨论对与错也不迟。而现在，我其实更在意另一个问题。】
林奇问：“什么？”
系统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您去找贝林的时候，我在德穆达身上感受到了另一股熟悉的气息。】
林奇疑惑：“是谁？”
系统回答：【冰魔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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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思考打工人（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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