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跟他说的?”肖杭问。
“还能怎么说啊!”石森伸手比划着,“我有要紧事要去趟二楼,通融通融呗!”
肖杭张了张嘴,最后只化作一声没意义的气音。
“到了,肖先生。”吴理伸手比了个“请”的动作。
“谢谢。”肖杭点头。
石森跟在肖杭后面,拘谨地踏入包厢。
他刚进门,乔淮笙起身,迈开长腿走近,语气自然里掺着几分刻意的亲昵:“亲爱的,你回来了。”
再次见到乔淮笙,肖杭的视线定在了他的嘴唇上,嘴角那块青多了点油亮,像是刚涂完药。
乔淮笙目光扫过石森,挑眉问道:“这位是?”
“亲、亲爱的?!”石森猛地抬头看向俩人,眼里满是震惊与疑惑。
眼前那人双臂已经张开,嬉皮笑脸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肖杭立马收回眼神,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擦过,严肃得不带一丝波澜,说:“华洋肥皂厂毒皂的事你知道吗?”
乔淮笙倒并未露出尴尬之色,像是意料之中,顺着他坐下:“可以去查。”
石森瞬间定在原地,难以掩盖的激动溢了出来,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我没看错吧!”
乔淮笙挑眉,故作疑惑地摸了摸了脸,说:“我脸上有东西?”
“您是乔淮笙?!”石森颤声问道。
肖杭转头看向俩人,带着几分探寻,问:“你们认识?”
“未曾见过。”乔淮笙淡淡回了句。
“偶像!”石森眼里瞬间冒着星星,厚着脸皮一把攥住乔淮笙的胳膊,语气热切,“我是您的忠实读者!您是我的榜样啊!”
肖杭云里雾里的,低声嘀咕:“偶像?看不出来。”
乔淮笙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下,说:“没这么夸张,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你有三十了吗?”肖杭问。
乔淮笙却凑近了些,反问道:“你觉得呢?”
石森激动得说话都带了颤音:“没想到在这能遇见您啊!您那本书是我入坑的启蒙作,我一直都以此为目标前进!”
乔淮笙毫不客气拍掉他的手:“小小年纪不学好,什么都当启蒙作?”
“抱歉抱歉!”石森立马松开手,规规矩矩立正站直。
话锋一转,他看向肖杭,说:“你说的是那个吃人的黑心工厂?”
肖杭:“对,你知道?”
石森回想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一沓子旧报纸埋头翻找起来。
肖杭和乔淮笙见状都愣了神,异口同声道:“这么多?”
“这是我搜到的有关于虹月厅、杨采绵、万国福的所有报纸,不管是新的、旧的什么都有。”石森头也不抬地翻找着,抽空回了一句。
肖杭潦草扫了一眼标题,什么‘杨采绵新歌发布’‘万国福女儿结婚’‘杨采绵换发型’……五花八门的内容看的他皱起了眉。
乔淮笙嘴角一抽,调侃道:“挺有闲功夫,怎么没把万国福上个厕所的报纸挖出来?”
“这叫有备无患,以备不时之需!”石森说,“万一有些细节就藏在不起眼的小报当中呢?”
乔淮笙看向肖杭,摊手无奈地摇摇头。
肖杭没接话,只是静静看着石森翻找。
报纸在石森手中快速翻阅,字迹混作一团虚影,连标题都看不清。忽然石森抬起手,食指稳稳往回翻了两页,摁在了标题上,“就这张。”
“可以啊你。”乔淮笙语气里带着人几分赞许,几分娱乐。
石森得意地抹了抹鼻子:“必须的!”
那张报纸标题上写着——《华洋肥皂厂压榨劳动力制造毒皂,幕后之人竟是合欢大剧院老板万国福!》
肖杭看着标题,眉头拧得更紧,说:“都登报了,怎么没人管?这些人难道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吗?”
“见怪不怪,消息早被人给压下来了。”乔淮笙淡淡开口,说:“舆论一旦被引导起来,就可以影响到人的思想与看法。人的潜意识会觉得,多数的信服力大于少数,久而久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掌管舆论者,则能掌管全部。”
肖杭脸上满是难以理解的神情,心里也因这份不公泛起了波澜。
石森“唉”了一声:“这还是我花大价钱捞出来的呢,赚的钱一定要回本啊!”
说到这肖杭察觉一丝不对劲:“怎么会有人收集这类报纸,还这么多。”
石森:“这谁知道?反正是一个姐姐。”
“一个姐姐?”肖杭猛地抬头,眼神急切,追问:“她看起来多大?长什么样?”
“看起来挺年轻的啊,脸被帽子遮住了。”石森说。
乔淮笙也意识到了什么,扬了扬下巴:“你是什么时候遇见的那个女人?”
石森仔细回想了一下:“就刚刚啊……不对,快一个钟头了。肖杭哥说要去地下,让我去二楼找淮笙哥,保安不让我进去,我就在一楼转悠呗。”
乔淮笙强压着不耐烦,稳住情绪,“你让关键线索从眼前飞走了。”
“什么?!”石森惊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往肖杭身后挪了挪,“那是谁啊!”
肖杭将自己掌握的线索和猜测一一告知了石森。
石森听完,瞬间忘了害怕,迫不及待写在了脸上,说:“我靠!那还不快去找她啊!”
乔淮笙摇摇头,手扶着额头叹气:“你觉得,她还会在原地等我们吗?大晚上的去哪找?”
楼下大厅的灯光聚焦在红色的慕帘上,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香菱同一位身着军装戏服的男子上演了一出舞台戏,根本不用多想就知道在扮演谁。
台上俩人夸张的演绎着生离死别。
男子手里拿了枚戒指,单膝跪地像香菱跪地求婚。
台下掌声不断,而不少人的目光投向乔淮笙和王资成这边,像是在看热闹般。
直到谢幕,香菱随着男子鞠躬下台。万国福整理好衣衫,踩着锃亮的皮鞋走到舞台中央,双手交握在小腹,笑脸相迎地吆喝:
“各位来宾,欢迎来到虹月厅的拍卖会现场!”
他抬手招呼,两名服务员小生从后台推出来一个盖着红布的箱子,红布在万众瞩目下被掀开,一枚嵌在银质底座上,灯光扫过,戒面碎光四溅。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遗誓之戒?!”
“可算让我大开眼界了!”
万国福左手往下压一压,压下场内的骚动:“四年前,杨采绵小姐不幸离我而去,与军官相恋至殉情。而这枚戒指就是见证他们的爱情,以及杨采绵小姐的遗物。”
肖杭猛地攥紧扶手,眉头紧蹙:“开什么玩笑?怎么有两枚?”
石森手忙脚乱,抓了抓头发:“不会吧!我、我们被反套路了?”
“杨采绵小姐心怀大义,近日本厅拍卖此戒指,所得钱款将全数捐给公益。”
石森听闻翻了个白眼:“呵呵,砸自己的黑心肥皂厂还差不多。”
台下的观众皆感叹:“杨小姐真是心善啊……”
“起拍价一千银元,每次加价五百银元起,价高者得!”
乔淮笙指尖转着号牌,漫不经心开口:“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拿到手不就解决后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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