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无线索,穆止风提议去出事的妓馆。原想让小厮带他们过去,小厮指了指正一脸淫.笑躲在角落里偷看春.宫图的许笑风,说他更熟。
穆止风走上前,一把抽走春.宫图,要他带他们去武家二人出事的妓馆。
许笑风恬不知耻,一边应好一边往穆止风手上摸。
“狗东西,再敢碰我家木头,我弄死你!”袁满大力拍开他的手,吹鼻子瞪眼,好不生气。
“让我摸两下又不会少块肉,小气鬼!”许笑风收回手,理理衣袍,一瘸一拐走出去。
出事的妓馆在城西,与袁满遇袭的四柳巷仅隔了一条街。
他们到时,正是午后,妓馆中并无多少恩客。守在门口的龟公见到许笑风,还揶揄了一句,“今日彭城起的什么妖风,竟把咱们许大公子吹来了~”
许笑风尴尬回他:“毕方,去把虞娘子叫出来,大理寺少卿有事问她。”
一听大理寺少卿,龟公毕方收敛笑容,引他们进楼。
楼中房门俱关着,偶有几位身披薄衫的妓子下楼,与他们擦肩而过时,好奇地盯着穆止风瞧。
许笑风说的虞娘子,是此间妓馆烟照楼的掌事,年方三十,美艳无边。
袁满一见她,便挪不开眼。
“哟,这不是许大公子吗?今日怎赏脸来了我们烟照楼,”虞娘子娇媚地扭着腰肢,路过许笑风身边时,故意贴近他,“毕方,去把善善找来。就说许大公子回心转意,想走前门了!”
“虞娘子,我不是......”许笑风一把推开虞娘子,赶在毕方去找善善之前,跑得飞快,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袁满偷偷嘀咕:“色.鬼还怕妓子啊?”
虞娘子捂嘴偷笑:“普通色.鬼不怕,但他怕。”
至于为何怕?虞娘子瞧了一眼一头雾水的穆止风,笑着说道:“因为许大公子喜欢小倌。他啊,是个断袖!”
一语落定,袁满看向穆止风,穆止风看向自己被许笑风摸过的手。
袁满双手握紧,“我就说他怎么老往木头身上贴,原是个不要脸的断袖!”
虞娘子见两人面色不善,心知发生过何事,宽慰他们道:“两位放心,笑风爱慕季二公子满城皆知,不会恋上旁的男子。”
虽是如此,袁满仍不放心,千叮万嘱让穆止风下次再遇到许笑风,千万离他远点。
穆止风一脸凝重,频频点头。
说完许笑风,虞娘子听闻他们的来意,没好气地说道:“武大人也真是,前前后后不知找了多少人来问我。我也与你们明说了,武家两位公子的确死在楼中,但他俩一向爱做些争风吃醋的出头之事,以往也常打起来。”
据虞娘子所说,武禛与武禧表面亲如兄弟,实则嫌隙极深,“大公子武禛文武双全,比二公子武禧更得武大人偏宠。但因生母是妾室,姻缘与仕途皆不如二公子,私下对二公子多有抱怨。”
那日两人照旧来烟照楼寻欢作乐,陪武禛的妓子本是头牌柳翡。但武禧来后,非要柳翡陪他,武禛不好推拒,只得让出柳翡,“二公子也是,得了柳翡就罢了,偏要说些风凉话刺激大公子。”
房中三人异口同声:“武禧说了什么?”
虞娘子顿了顿说:“他对柳翡说,世上之事虽说讲究一个先来后到之理。但这人,还得看是从谁人肚皮里钻出来的。就因这一句,大公子饮尽杯中酒,扑向二公子,两人就此厮打起来,不仅劝不了,更拉不住!”
说起当日之事,虞娘子满脸愁容,彭城同知武大人的两位公子双双死在烟照楼,衙役来来回回将满楼人都审了个七八遍。
楼中生意整整停了三个月,流水的银子都亏出去了!
“我家柳翡最惨,平日里伏低做小,任由两人玩些二龙戏凤之事。人一死,武大人这气发不出来,捉她进大牢,百般酷刑都在她身上使了一遍,”虞娘子提及此事,掩面流泪,“你们不知,等我接她出狱时,她那身上,已没一块好肉!哎,脸也毁了,现下还躺在房里呢。”
“他们是官府之人,这般动用私刑,岂不是知法犯法?”袁满听完虞娘子的叙述,心中憋着一团火。
房中无人回她这一句,虞娘子不敢说,穆止风心知肚明但不愿说。
只有坐在窗边的辛辞,突然对着窗外说了一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北卫朝的皇帝是盛京城的建和帝,但彭城的土皇帝却是甄禄与武子义。两人与刘仲一起盘踞彭城二十余年,彭城百姓自然敢怒不敢言。
袁满从小跟着穆止风,也在夫子处学过些大道理,一听便知是山高皇帝远之故。
穆止风轻咳一声,“你方才说两人常打起来,你见过几次?”
虞娘子摸着头发,仔细想过之后,答是五次,“我统共见过四次,柳翡见过一次。”
这五次争执的缘由大多都是因二公子武禧口无遮拦,说些妾生子这些戳心口的话往大公子武禛心口戳。
袁满在心中痛骂这二人死得活该,面上装作可惜的样子,“木头,如此看来,他们死因无疑呀。”
“走,再去甄家瞧瞧。”穆止风起身便走。
经此一遭,袁满不想查下去了。
武家两个人,仗着权势欺辱无权无势的妓子,死的这几人整日厮混在一块,能是什么好人!那凶手杀他们,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木头,我头痛,甄家你们去,我回见素医馆找青黛瞧瞧......”袁满摸着额头,虚弱地说道。
穆止风白了她一眼,“你的伤在右边,你摸的是左边。”
袁满赶忙将手挪到右边,“哈哈哈,你瞧得真仔细,我不是怕碰到伤口更痛嘛。”
穆止风叮嘱她别乱跑,“见素医馆在何处?我去完甄家再来找你。”
袁满初来乍到,说不清见素医馆在何处,虞娘子在一旁帮腔,“这位大人,见素医馆就在烟照楼隔壁的五回巷,你若实在找不到,找人打听便是。”
两人走后,袁满跑去关门,好奇地问虞娘子,为何许笑风与死的四人是好友,“他们四个喜欢女子,许笑风喜欢男子,怎么会玩到一起呢?”
虞娘子扑哧一声笑出声,笑吟吟地回她:“因为许大公子虽喜欢男子,但也是个十足的纨绔公子。”
袁满:“我懂了,他们是苍蝇寻狗屎,臭味相投!”
虞娘子:“是这个理,姑娘真是妙人。”
袁满问清见素医馆的位置,高兴地下楼准备回去找青黛。刚出门,瞧见许笑风蹲在烟照楼门口,拿着树枝在泥土上画画。
她凑近去看,画的是一只猪,旁边还写了名字:袁满。
好啊,她今日不给他露一手,他真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连袁家村小霸王都敢招惹。
说干就干,袁满偷偷摸回烟照楼,找毕方要来一桶水。
等她提着水出去时,地上画好的猪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朵残花插在泥土堆里。她瞧许笑风捂嘴在笑,猜画的意思应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袁满捏着嗓子大喊,“拿命来!”
许笑风突然被人浇了一桶水,胸口起伏,大声怒吼,“哪个不要命的,敢浇小爷?”
得逞的袁满趁许笑风还蹲在地上,一溜烟从烟照楼后门跑了。
午后来往之人多了不少,众人围着许笑风瞧,讥笑者甚多。虞娘子在楼中听见外间的吵闹声,出去才发现是许笑风被人泼了一身水,好几个恩客光顾着凑热闹却不进门,“许大祖宗,你可快走吧,别影响我做生意。”
许笑风一路走一路被人在背后嗤笑,回到家中时,又因家中小厮告状,说瞧见他进了烟照楼。他祖父许老太医恨铁不成钢,将他赶去祠堂罚跪,“别让我查到是谁干的,不弄死他,小爷就不姓许!”
他回家时,袁满其实一直跟在他身后,看他的惨状偷笑。
等热闹看够,才慢悠悠地寻路回见素医馆。
甫一进门,青黛焦急地拉她进房,左瞧右瞧,“刘家可为难你了?小满姑娘,你莫怕,家师快回来了,刘家再横,也得给她几分薄面!”
袁满嘿嘿一笑,“他们没有为难我,我找到郎君了。他做了大官,刘老爷见到他,还得点头哈腰呢~”
青黛这才知晓,袁满来彭城原是来找人的。
又瞧她小姑娘家家,为了郎君,背井离乡千远万远跑来彭城,心中不免感伤,“找到就好,你是准备与他一块回家吗?”
说到此事,袁满泄了气,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叹气,“他好像有事瞒着我,不准备跟我回家......”复又振作起来,对青黛说:“不过,我既找到他,定不会让他与我再分开。”
青黛与她谈笑一会儿后,便去厨房做菜,留她一个人在房中休息。
迷蒙间,有人坐在床前冷冷看她。
梦中冷汗直冒,她猛然睁开眼,发现床边之人是白芷,正阴恻恻地看她,“你怎么不死啊?”
袁满撑起身子,诚恳回她,“因为我爹娘找人替我算过命,说我吉人自有天相,是长命百岁之人。”
白芷小脸一皱,“你挺不要脸的。”
袁满唇边带笑,“你人挺恶毒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袁满重新躺下,拉过被子翻身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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