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衡麓小口小口啜饮着奶茶,松云逐的意识忽然被拉远,回到了三年前。
在一片灯红酒绿中,与划拳声和碰杯声相迥异,有一个人坐在吧台上,默默地用吸管戳着玻璃杯的底部。她那时候好不容易从被劝酒的人中“突围”出来,正愁着能不能找个地方避一避。就在快要被拉回去的时候,这人发现了她,好心地喊了一句……
“姐姐!”
衡麓见喊了几声人都不应,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忍不住唤了声:“姐姐,理我。”
“嗯?怎么了?”松云逐觉得手中的重量突然一轻,杯子被人拿走放好。
衡麓笑着道:“想什么呢?想得这么认真,杯子都快摔到地上了。”
“日记。”松云逐很自然地接道:“我之前不是说可以给你看我的日记吗?然后刚刚在想日记里具体写了些什么好东西。”
“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衡麓并没有写日记或者做手帐的习惯,遇到很重要的事件或者是十分值得纪念的日子,基本上都是在日历上画一笔。
“其实我是认真的。”松云逐觉得自己对于过去的记录,或者说自己的过去,是光明坦荡的,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
而且她很乐意与喜欢的人,共享这份光明坦荡。
甚至,是渴望。
有件事情,她一直很想找个机会说清楚
“还是不了吧。”衡麓最终还是忍住了好奇心,推辞道:“虽然我很想看,很想了解有关于你的一切,但是我还是觉得‘分寸感’更重要。太过私人的事,我更愿意选择‘听说’。若是时机到了,且你愿意说,那将是我的荣幸。”
“也行。”松云逐从不勉强他人。无论是商业合同的签订,还是感情生活的渐进。
她只是表达邀请和体现诚意。
她不是医生,更不是大巫,唤醒过去的事情,她不在行。
“你怎么不问问我写不写日记?”衡麓道。
“我也一样,不打探**。”在看人这一点上,松云逐更愿意去感受,而不是去发掘。
有时候,人与人往来,就是刹那间燃起的火花。
当然了,衡麓可能不是火花,而是一簇烈焰,温暖过曾身陷囹圄中的她。
可惜,火温暖一方,却不记得它的足迹曾于何处到访。
衡麓享受完续杯服务之后,跑去了沙发上缩着,蜷起的双腿上盖了个小毛毯。她整个人像猫咪一样卷在一个角落,手里没捧着书,而是抱了个软枕,静静看着松云逐做家务。
松云逐做事一向很有章法,读书如此,创业如此,做家务亦然。且她既讲究寻常的道理,也不失自己的风格。动作有力却也使得巧劲,拂拭尽尘埃的最后一步是喷洒香氛。
衡麓把脸埋在抱枕中嗅了一大口。
似乎又是洋甘菊。
“怎么一直看着我?”松云逐被人盯着看久了,有些不自在地捋了一把自己耳边的碎发。
“我想起在鹿约,那时候你说看着我干我自己的事情,也觉得很好,我还觉得你那是客气。”衡麓觉得自己有时候太迟钝,“可是现在却觉得,真的感觉挺好。”
这是与一切孤独和寂寞背道而行。
因为身边触手可及的,是一个“伴”。
松云逐微笑着,道:“是,我们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即使不交流,也很美好。”
就像那晚在吧台。
一句“姐姐”过后,再没有更多的交流,只是各自盯着各自的手机屏幕,却仍旧是她今日心头惦念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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