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贺时颐一动不动。
“知道啊。”陈川说,上手狠狠掐了下他的脸,望着他脸上的掐痕笑道,“我说我要上了你!”
这话才说完,他就闭着眼睛倒在了贺时颐身上,呼吸急促,脸颊越发红了。
哪里是知道的模样,分明就是烧得意识不清了。
贺时颐将他放在床上,喂下一点粥,见他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才起身离开。
“看好他。”临走前,贺时颐低声嘱咐崔枂。
崔枂顿时应下。
陈川一觉醒来觉得自己脑袋疼得跟要爆炸了一样。
他撑着身体起来,迷糊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口渴想喝水,下床穿鞋子的那一刻,耳边忽然响起两道声音。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啊!我说我要上了你!”
他猛地瞪大眼睛,抓着自己的脑袋,发疯了一样叫崔枂:“崔枂,崔枂!”
嗓子沙哑无力,极为难听,好在崔枂听见了,快速走进来:“怎么了?公子快躺下,您身体不能乱动。”
“我……贺……陛下来过吗?”陈川直直地盯着崔枂。
崔枂被他那猩红的眼神弄得有些害怕,结巴了下:“陛下,陛下今日还没来。”
陈川骤然松了一口气,又听崔枂说:“昨日来过,陪公子喝了药就离开了。”
“我晕了一天一夜?”他瞳孔猛地紧缩起来。
“是呀。”崔枂说,“陛下和奴婢十分担心,还好公子醒了。”
完了。
陈川瘫在床上,双眼无神,怀疑贺时颐给他的药膏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不过发个烧,怎么人跟烧傻了一样,什么恐怖的话都往外面冒。
他干脆直接收拾行李逃跑吧。
那种大逆不道的话,他不知道贺时颐听见后心里在想什么。
“公子你没事吧?”崔枂上前几步担忧道。
陈川呵呵假笑:“没事儿,我好得很,只是快不好了。”
这都开始胡说八道了,还没事吗?
崔枂立刻转身想走,陈川喊住她:“你去哪里?”
崔枂:“禀告陛下公子醒了。”
“不行。”陈川坐起身,面无表情地对崔枂说,“我没醒,我现在要继续睡。”
崔枂一愣,见陈川真的一头重新倒在床上就要睡,有些哭笑不得。
“昨日陛下离开时心情怎么样?”陈川睁着眼问。
崔枂想了想,如实回答:“好像挺不错,奴婢见陛下脸上带着一点笑。”
别人笑可以,但贺时颐笑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陈川趴在床上,手脚无力,动都懒得动一下。
他废了。
无论是人还是日后的生活,根本不敢再面对贺时颐了。
额头是不烫了,但整个人还晕乎乎的,身体无力到极致,走个路都要喘气。
陈川躺在椅子上,略感呼吸困难,又只能站起身微驼着背深吸一口气。
镜中的脸苍白毫无血色,跟那尸体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还有气。
陈川眼神微微幽怨。
崔枂端着药进来,刚进门陈川就闻到了那难闻的味道,顿时捏着鼻子后退好几步:“这药怎么又变了?”
崔枂惊奇道:“公子鼻子真灵,之前的药方不太行,太医重新开了一个,说这喝下去药到病除。”
“盏之呢?”好赖躲不过去,再加上生病身体确实难受,陈川接过药随口问道。
门口的盏之露出脑袋,脸皱成一团,手死死地捏着鼻子,显然是因为药太难闻不想进来。
陈川被逗笑了,看着黑乎乎的药本来想先尝一口,怕自己这一口就吐了,干脆拿出勺子,屏住呼吸一口闷了。
苦味就连屏住呼吸都忽略不了,刚滑过喉咙胃里就开始起反应,像是塞了机关枪般恨不得从喉咙里钻出来。
陈川喝了一大半,剩下的怎么都灌不进去。
他大口呼吸了下,被药味冲得飞快捂着嘴,差一点就要吐了。
“公子公子。”崔枂连忙端来水,“快喝水压一压。”
陈川刚喝下一口水,脸色巨变,弯腰对着准备好的盆吐了出来。
陈川觉得自己要死了。
生病没死,喝药反而要死了。
“不喝这个了。”手脚更加无力,陈川瘫在地上,用帕子捂着嘴,“还是换回原来的吧。”
原来的起码喝了不会吐,现在的刚喝下去就能把胃里吐个干净。
崔枂犹豫片刻,还是端着药下去了。
盏之弯着腰,憋着气进去端着盆离开。
房间里的药味还在,陈川爬起来打开窗户,闻着外面的花香总算舒服了一些。
*
客栈人没几个人,池凌几次看向店老板,直到被发现。
贺裴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勾起唇角:“又想逃吗?”
气氛诡异,池凌尴尬一笑:“逃这个词用得不对,我只是……想离开。”
他跟这个王爷非亲非故,也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被救了而已,犯不上用逃这个字。
他也捉摸不清这人把自己留在身边到底是什么打算。
陈川和他说过小说结局,他活下来离开了皇宫,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现在和原著剧情偏离太大,池凌都无法想象陈川现在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别想了。”贺裴放下茶盏,“我向皇兄讨要的你。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池凌被那句平淡的话吓得脸都白了,仔细打量贺裴片刻,实在无法从他脸上找到开玩笑的痕迹。
他也没有去问你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退而求其次道:“我能写封信吗?”
“给沈清安?”贺裴问。
池凌点点头。
男人一招手,旁边的随从快速离开,再次返回时带着笔和纸,将其递给了池凌。
池凌接过,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写什么,最终咬牙写下几个大字:“还活着,你别死!!!”
他把纸折好递给随从,没想到随从直接当着面打开,并且把纸上的内容说了出来。
池凌:“……”
你好歹装装样子啊。
贺裴点头表示没问题,随从才带着东西离开。
贺裴:“你和沈清安什么关系?”
池凌喝了口水,胡乱绉道:“我和他关系很复杂,没办法形容出来,但绝对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
贺裴:“我以为的哪种?”
池凌不说话,只低头吃菜。
“无论是哪种关系,你们以后都见不到了。”贺裴放下手中茶盏,不紧不慢地开口,“死心吧。”
……
下雨了。
陈川站在窗前,看着雨打在不远处的花上入了迷。
崔枂端着两碗药进来,这次没闻到什么苦涩的味道。
“太医说这个方子和之前的方子差不多,没之前苦,就是多一点。”
陈川低头闻了闻,一丝药味都没,直接分两次闷了。
不仅不苦,还有一丝甜味。
陈川说:“之前怎么没弄这种?”
崔枂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
陈川:“药材比较名贵?”
崔枂点点头,又摇摇头。
“陛下给的药?”陈川又问。
崔枂点头。
陈川“哦”了一声,先是想得谢谢他,又顿时打消了这个想法。
就是他害得自己难受,谢什么谢!没骂他都算好的了。
吃过晚饭,陈川沐浴洗漱完就躺下入睡了。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了贺时颐的脸,有点不真切,以为是做梦,翻个身继续睡过去了。
直到温热的身体贴过来,陈川才确定不是梦。
他困到极致,脑子里像是塞满了吸水的棉花,意识刚清醒一点又迷糊了,任由贺时颐抱着继续睡了过去。
再睁眼身边已经空无一人,陈川向崔枂确定了下,贺时颐确实来了,不过很晚。
估计是忙起来了。
陈川打了个哈欠,觉得这一觉睡得精气神都恢复了,又可能是昨天喝的药的原因。
他拿出纸,拉着崔枂和盏之玩五子棋。
盏之依旧比较笨,崔枂很快就学会了,陈川和她玩满了一张纸还没分出胜负,又重新续了一张。
“公子这个也是在梦里看到的?”崔枂好奇道。
陈川这次换了一个慌撒:“不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
崔枂应下一声,画出一个圈,拍拍手道:“我赢了。”
陈川看了又看,揉揉眼不确定道:“你哪里赢了?我怎么没看到?”
直到崔枂画出来,陈川才注意到,叹息一声:“你的脑子是什么构造,也太聪明了。”
“奴婢会得可多了。”崔枂忍不住笑道。
盏之站在一旁略微拘谨:“公子和崔枂姐姐都好厉害,就奴才什么都不会,也学不会。”
“谁说的。”陈川和崔枂同时开口。
盏之不好意思地笑笑。
后面的几天更加无聊,陈川快把皇宫逛过来了。
贺时颐后宫无人,他能猜出来上朝时那些臣子拼命催促他扩充后宫的场景。
还有一个月十天。
陈川在纸上又划下一笔。
“公子。”崔枂拿着一封信飞快进来,“有人给公子写信。”
信封外面什么都没写,原身又无任何亲人,陈川觉得应该是池凌给自己的,拆开时想到什么:“陛下看过吗?”
崔枂摇摇头:“陛下还不知道这件事。”
陈川打开后藏着掖着看完了,刚准备给烧了,贺时颐便进来了。
赵徳眼尖,瞬间抢下来陈川要烧掉的信,展开放在贺时颐面前,邀功般笑笑:“陛下请看。”
贺时颐淡淡扫了一眼,没什么反应,示意赵徳还给陈川。
“陛下想看跟我说一声就行了。”陈川心中不满地睨了眼赵徳,皮笑肉不笑道,“怎么还让人抢。”
赵徳正想说话,被贺时颐抬手阻止了:“都出去吧。”
崔枂和其他人纷纷退下。
陈川特别不喜欢和人独处一个空间,特别还是和贺时颐。
他不由得起身道:“陛下让人出去想干什么?”
贺时颐站在原地不动:“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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