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听到这番话,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小光,我也很高兴,认识你,真的很高兴……
我到蓝星之后,最高兴的事情,就是认识你。
可是为什么,高兴的时候,眼睛却是模糊的呢?
……
从重症监护室离开后,安歌一门心思都在想应该怎么让小光开心上。她特意在情绪贩卖机多买了几瓶饮料,就是为了让小光开心的,可是思来想去又觉得买来的始终无法代替自身的情绪,她想让小光能够真正发自内心地开心起来。
她帮不了小光太多,可她想让小光生命中最后一点时间过得有意义。
为了给小光一个惊喜,安歌开始上网查资料,在此期间看见了一条最新发布的爆炸性新闻!
内容如下:
“科考队员考查地球归来,带回不少珍稀藏品……”
但这些东西先被送到了全博士的实验室,经全博士研究鉴定后,才会送到博物馆展出。
全博士起初根本不敢相信,因为他之前用探测仪探测过地球的近况,可是探测仪根本探测不到地球。
他经过一番研究,发现是探测器出了故障,所以上次才没检测到地球的位置。可是即使地球还没有毁灭,现在也只是一片废墟,他又该不该遵守诺言把安歌送回去呢?
科考队员从地球带回来的大多数是些泥土、化石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个很特别的果绿色盒子。之所以说它特别,是因为全博士用尽各种办法也打不开这个盒子。
按照蓝星的科技发达程度,如果全博士安心想打开这个盒子,也并非完全没有办法,只不过要多花点时间。但全博士还有很多实验要做,暂时顾不上这个盒子。
……
安歌看到那则新闻后,来实验室找全博士:“博士,听说有科考队员刚从地球回来?”
全博士正在做研究,没怎么搭理她:“是的。”
安歌一眼便注意那个果绿色盒子,将盒子拿在手上研究了半天,发现盒子上有个开关。她下意识地用右手食指按了一下开关。开关上清晰地显示出安歌的指纹。
没想到这个盒子是指纹解锁的,指纹认证成功,盒子打开了……
可是为什么她的指纹能够认证成功,这个盒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里面躺着几张纸,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并且字迹十分工整,一看就是写了相当长的时间。
纸这种东西,别说安歌到了蓝星之后没有见过,就连她以前在地球上的时候,也已经很少见了。
出于好奇,安歌迫不及待打开信件,快速浏览。
“安歌,我和你妈妈明天就要离开地球了,我们将会乘坐一种速度超过光速的宇宙飞船移居别的星球。即将和我们搭乘同一艘宇宙飞船离开的人很多都在问领导,能不能不离开,能不能留下……我十分理解他们的心情,理解那种与至亲骨肉分离的痛苦,可是我没有任何言语来劝他们,理智告诉我,我们不得不离开,因为人类需要繁衍,不能被一场疫情打败。
还有一件事爸爸一直没有告诉你,我除了是个物理学家以外,对生物学也有所研究。我替你检查过身体,当时你也已经染上了克斯拉病毒。我跟你妈妈怎么忍心让你独自承受病毒的折磨,一个人在孤独中死去……我们更加不敢将这个事实告诉你,这实在太残忍。虽然从小到大我都教导你,做人不能太自私,可其实我也会有私心,我自私到不惜一切地想让你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下去。我用克隆机替你克隆了另外一具肉.体,可是这也没什么用,因为克隆出来的肉.体虽然在外观上和你一模一样,但终究不是你,因为她没有你的思想和记忆。我和你妈妈怎么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无法接受你已经永远离开我们了……最后,在火化你的尸体之前,我将你的记忆提取出来,储存一个小匣子里。但人一生的记忆实在太多,所以我能提取出来的记忆也并不完整。
这个储存你记忆的匣子是不允许带到我们将要移居的星球的,所以,我们将这个匣子与为你克隆的肉身一起冻在了冰棺里。
我和你妈妈能带走的,只有你的本身火化后的骨灰,就好像你一直陪在我们身边一样。
我无法预知地球未来的命运是怎么样的,但只要地球没有毁灭,在某个机缘巧合下,你可能会醒过来,重新拾起这些记忆。希望你能在那个没有克斯拉病毒的时代,幸福快乐地生活……”
信未读完,安歌脸上已遍布泪痕,不是为了原主安歌的父母对她的爱而哭,是为了另一件事哭。
难怪无论我怎么回忆,能回想起来的往事都只是一些零散的片段。原来那些根本就不是属于我自己的记忆,我只是一个替别人装记忆的躯壳……
一个从始至终就是为了原主而存在的躯壳!
我存在的价值,就是替原主哭,替原主笑,做原主父母的情感寄托。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不是自己的,亲人不是自己的,情感不是自己的,相貌不是自己的,就连名字都不是自己的。
原主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可原主的喜怒哀乐就是我的一切。
……
可原主安歌的父母没想到的是,这个被克隆出来的躯壳在不知不觉间早就有了自己的情感和意识,与原主无关的情感和意识……
安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心里一阵抽搐般的疼,可是她却突然分不清,究竟是原主在疼,还是她自己在疼。
她努力地想抛却所有属于原主的记忆,因为这样她才能有自己的记忆。可是她越想忘,原主的记忆在她脑海中反而越清晰。
安歌到蓝星之后经常做梦,梦到曾经在地球上的日子。她虽然从未真正意义上的在地球上生活过一天,可是她无比理解原主想家的心情。
她没有想要哭的,可是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涌出来,沿着脸颊滑落,再顺着脖颈流到肩胛处。
全博士忙完实验,才发现安歌捧着那个果绿色的盒子一个人坐在那里哭,也不知道为什么哭。(盒子之所以是果绿色,是因为原主安歌最喜欢的颜色是果绿色)
“怎么了?怎么哭了?”对一切毫不知情的全博士还以为这个女孩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安歌用颤抖的声音说:“不是我要哭的,是她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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