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恩人！”少女露出甜美微笑，朝叶善生伸出手。
叶善生握住少女的手，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度，还有那粗糙的手部皮肤。
尤其是手心上方，那靠近手指根部的位置，几个硬硬的凸起甚至硌到他的手。
‘哇，她的手上全是老茧，应该已经练了很多年。’
他很惊讶，同时也很欣赏，看向少女的眼神都带上探究和敬意：“好。”
“走喽！”少女手劲奇大，她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扇动翅膀，轻易就带着他冲上云霄。
“哎？”叶善生有些懵，他还以为是走过去，没想到居然是飞的。
‘她一松手，我是不是会摔成肉饼？’他看向她，她正看着前方，似乎是真的在认真带他飞。
他的疑虑稍稍打消，低头，准备欣赏美景。
脚下是连绵的群山。山是绿的，就是这绿色不那么饱满，也不那么规则，总有空隙。
‘这就是树冠的形状吗？’他想，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
“恩人，我叫奥娜，你叫什么名字？”奥娜低头看着他，笑得很开心。
“我叫叶善生。”他抬头，直视她弯成月牙的眼睛，心跳加快。
他是被奥娜惊艳到了吗？不，他只是单纯害怕。
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他又从她的笑里品出些恐怖来。
在他想象的画面里，她就是这样笑，松手，然后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好咧，叶善生！”奥娜说着，在手臂上凝聚能量，奋力一抛，将他抛上天空。
叶善生震惊地看着奥娜。
‘所以你费尽心思接近我，就只是为了把我摔死？’他居然有种“果然如此”的自信和悲凉感。
‘就这么死掉，好像也不错……’他这么想着，刚要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
‘不行，我不能死，我还有事没完成！如果非要死……’他盯住奥娜心脏的位置，‘那也要拉你垫背，加害者！’
他瞬间从口袋里掏出折叠小刀，打开，一手去抓奥娜，一手准备刺杀。
拿着刀的手还没发力，他就被奥娜公主抱接住。
他举着小刀，发愣：“你……”
天上风大，奥娜只看见他薄唇微张，啥也没听到。
她的脑袋还处在兴奋中，来不及处理这个小细节，就遵循起飞前设置好的程序，再一次将他抛向天空。
“嘿！”
叶善生惊叫：“啊！”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背着的长枪掉下去。
‘坏了，它要是砸到人，算不算高空抛物？不过这种深山老林，应该没什么人吧。’
他倒是不担心等会儿回来找不到长枪，因为小白马一定会找到它。
“哈！”
叶善生试图放松自己，看向天空。
‘好蓝，好美，好近。’在此之前，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嚯！”
叶善生不再惊叫，尽管下落时仍会心跳加速，但他已经开始适应并享受这种腾飞的感觉。
他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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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翻翻手中的《精灵百科全书》，以天上两人的笑闹声为背景音，向身边的叶善生进行解说：“这是绿精灵族伴侣之间跳的舞。”
这种舞就是双方都不用魔法，互相抛接，考验彼此之间的信任。
传说完整跳完这支舞的伴侣，感情会得到升华，变得愈加醇厚。
“嗤，单相思。”笑声越来越远，小天使冷笑一声，精辟总结。
解说完毕，他把精灵百科塞进兜兜里，又从里面掏出另一本白色封皮书，往树下一躺，翘着二郎腿看起来。
叶善生坐在小天使旁边，看着对方专注看书的模样。
这一路下来，他没怎么说话，但他能感觉到小天使在努力迁就他。
他还不适应飞翔的感觉，说“别扭”。小天使没有怪他，只是自言自语一句“地有点硬”，就变出一双鞋子，穿着跟他一起走。
他还以为，小天使会像真正的三岁小孩那样娇气拒绝呢。
‘这家伙的神态和处事方式都不像小孩……’他托腮，看着小天使，腹诽、补充，‘神态是老神在在，处室方式是镇定。’
‘他的实际年龄、或者心里年龄，应该远大于他皮囊所呈现出来的状态。’
他又想到两人徒步时的场面。
尽管他故意飘很慢，还时不时停下等小天使，对方还是得使劲倒腾那双小短腿，才能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他看迪迪可爱，总是忍不住发笑。
‘这下我们算是扯平了。’他嘴角微微上扬，‘你笑我粉色皮筋冲天辫，我笑你三岁腿短瞎扑腾，这很公平。
想到这里，叶善生坐直身体，想要和他说话，眸光却被书封皮上的白底黑字吸引。
《论如何与人相处》
小天使感觉到他的目光，瞥他一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这书……”
“哦，这个啊。这是用来学习如何与你相处的。”小天使意外得很坦诚。
“因为在你之前，我只跟米迦勒待在一起，现在多了一个你。我不想跟你处成仇人，自然要学学与你的相处之道。”
“而且米迦勒让我带个灵魂，估计也是想让我交个朋友。”小天使朝他晃了晃手里的书，“学无止境，米迦勒教我的。”
‘是的，学无止境。’叶善生想了想，问：“那你这本书看完，可不可以借我也看一下？”
小天使有些惊讶地上下打量他一眼，语气嘲弄：“你为什么要借，难不成你也想跟我搞好关系？”
叶善生点头：“是的。”
小天使噎一下，低头接着看书，说：“行吧，我看完给你。”
这人居然这么实诚，真是超出他的意料。
叶善生说：“谢谢你。”
小天使挑眉，翻页。
‘这人还挺有礼貌，不错嘛，搭子。’他嘴角上扬，脸色都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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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娜飞得很快，叶善生被她拉着跳完那段舞，心情意外得很舒畅。
他早就收回小刀，以公主抱的姿势老老实实待在奥娜怀里，继续欣赏脚下的群山。
新奇感和在高空中的心慌感交杂在一起，未免太过刺激。
‘如果不是一扭头就要和她的脸贴上的话，这简直是一场完美旅行。’他腹诽着，还想试试转头。
转到一半，他脸上的毛孔就感觉到奥娜呼出的温热而潮湿的气流。
他赶紧转回脸去。
面上表情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那发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
‘他的耳朵红了，他是在害羞吗？’奥娜想着，很庆幸，‘至少他不是讨厌。’
‘不着急，慢慢来，我有得是把握让你一点点放下防备，然后和我……嘿嘿嘿嘿。’
她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两人面对面，手拉手，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方的场景。
她的嘴里开始大量分泌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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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那是不是奥娜？”
“好像是……等等，她怀里是不是还抱着一个男人！”
奥娜循声望去，她的族人们正从树冠中探出头来，好奇地朝他们张望。
“我没看错吧？曾经的育儿所小霸王，现在的角斗场一枝花，居然找男人，铁树开花啦？”
“天哪，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镇得住她呀？”
这些人说得，好像她是什么很坏的女人一样。
奥娜撇撇嘴，她对“坏女人”这三个字颇为应激，听到就烦。
‘这些人怎么想无所谓，关键是叶善生——我未来的老公不能误会什么。’她腹诽，想要跟叶善生解释，一抬头，就看到他浑身发僵，眼神发空，脸色发白。
“放我下去吧，奥娜。”这句话的语调低而轻，凉凉地从他的嘴里飘出，钻进她的耳朵里。
她浑身一怔，看着他，忘记了扇动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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