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迈巴赫驶入家门,奚应帘联想能力丰富,看见许正青就猜到自己要多个二嫂,看见二嫂又想到自己单身。
“单身”
奚应帘抓住重点,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弹窗,置顶的联系人界面上仍旧一片空白。
他心上窜出一阵气,果然表白失败是做不成朋友的。留下的只有尴尬,哪个直男乐意被男人表白,没办法,没办法,奚应帘心想,早知道不喝酒了。
没有酒壮怂人胆,奚应帘这个怂人就还能窝窝囊囊做游宽的朋友,多活几年也许就能熬成兄弟。
可多想无益,好不容易被疲惫埋住的回忆走出来,嚣张地攻击他。
司机替他打开车门,奚应帘道声谢,缓步走进家。
刚巧大哥也还没睡。
奚飞翰穿着一身灰色睡衣,双手交叠在腹部,看起来像个期待孩子降临的待产妈妈。
一看见奚应帘又像老母鸡看见自家鸡宝宝。
“帘帘!”
奚应帘被他这声一骇,从玄关向沙发看去。
大哥目光中透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担忧,奚应帘不知道自己这块铁又干了什么坏事。
他乖巧地靠近自己大哥,全副武装地开始准备寻找借口。
“帘帘啊。你最近感情生活……”奚飞翰斟酌开口。
奚应帘面带微笑,心想这次又没有二哥通风报信,大哥哪里会知道他的事。
况且这种私密小事,大哥怎么会亲自来问。
于是奚应帘勾起嘴角,老神在在地摇摇头:“没——有——我是单身汉。”
奚飞翰面上忧思更盛:“帘帘,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
这话讲得贴切,奚应帘身体一僵,差点以为自己身上被装了摄像头,不然怎么游宽的事,大哥都能知道。
正在这时,穆姨端上两杯热牛奶。
“喝完早点睡,快十二点了。”
奚应帘僵硬地点点头,等穆姨端着两个空杯子离开,奚飞翰接着说:“你和那个……那个……终明轩?”
听到这个名字,奚应帘先是宽了一半的心,又感到几丝疑惑,不知道大哥怎么突然提到搬家这么久的邻居。
只肖思索片刻,他就猜到大概,皱起眉:“他来找你了。”
奚飞翰重重叹口气:“你还喜欢那小子呢?他不是良人。”
奚应帘没急着解释,只是问道:“为什么?”
奚飞翰:“前几天他妈妈打电话打到我这里,稀里糊涂说了一大堆,最后居然让我管好你,让你少找他儿子,真是无理取闹!倒显得我家……哼!”
大哥生气生得真情实意,自家弟弟千好万好,他们哪里得来的资格嫌弃。
奚应帘属实没想到终明轩他们一家这么狗皮膏药,倒觉得自己小时候好没眼光,居然看上这么一个没节操,没魄力的男人。
奚应帘:“哥,你不用理他们,终明轩闹着要离婚,说自己喜欢男人,前几天发了疯,找上我来表白。”
结果弄得他们在一家人都恨上了奚应帘。
真是锅从天降,奚应帘同终明轩将近十年没见过面,哪里就能有这么大的功用。
奚飞翰越听越气,刚想开口说话又被自己一个喷嚏憋了回去。一口气半天不上不下,最后说:“帘帘,离那小子远点,下次他再来纠缠你,回家来,告诉我。”
大哥没说什么要干什么,但他平稳的声线让奚应帘听着安心。
奚应帘点点头:“嗯,那早点睡吧。”
两人各自回房,四周安静下来,奚应帘反倒变得出奇清醒,他洗漱完换上管家新准备的睡衣,躺在床上开始漫无目的地巡视聊天软件。
一无所获。
奚应帘睡不着,走出房门,放映室旁就是他的书房,里面摆了一架法奇奥里,那是他小时候学钢琴时二哥给他买的。
只可惜奚应帘并不热衷于音乐,在外面工作的三年里几乎没再弹过琴。
今夜他突然有了些兴致,坐在琴凳上试试音,想必大哥有请人打理这架琴,音意外的准。
许久没弹,他手指略有些僵硬,一首曲子弹完,才略微流畅一些。
奚应帘正打算换首简单的练手,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不等奚应帘起身开门,来人就走了进来。
真是刚从外面回来的奚晨,他目光落在那架旧钢琴上,显然也是回忆起了它的来历。
“下次你过生日,我送你一架新的,这个有些旧了。”奚晨轻描淡写地说。
奚应帘在心里唾弃这些有钱人,他刚还完债,目前的生活水平同幼时不可同日而语。
“我又不经常弹,买来做摆设嘛?”
奚晨认真思索片刻:“确实适合做摆设,看起来很有书香气息。”
奚应帘无奈扶额:“大晚上不睡觉来我这儿干吗?”
奚晨神色不变:“听见你美妙的琴音被吸引而来。”
奚应帘:“书房有隔音,外面听不见。”
奚晨点头:“也是,那就不是闻声而来。”他停顿片刻,给自己换了一个借口:“顺路。”
“顺什么路?”
奚应帘看向门外,好巧不巧,大哥裹着一床灰色毯子也站在门外。
奚晨:“……”
他这回实在找不到借口,真心实意地回答:“想和帘帘睡。”
“不行。”奚飞翰面无表情地拒绝,“我和帘帘睡。”
“大嫂呢?”
“枫枫出差去了。”
大嫂名叫陈晚枫,枫枫是她的乳名,每次听大哥这么喊,奚应帘都忍不住一片恶寒,像是一个中年大叔噘嘴吻过来,鸡皮疙瘩能铺满一座欧洲古堡。
和名字无关,只是奚飞翰的语气过于油腻。
奚晨比奚应帘多听三年,早就适应了。
此时他解开外套,二话不说就往奚应帘房间跑去,奚飞翰紧随其后。可到底是失了先机,等他赶到时,床已经被奚晨占据了大半。
奚飞翰果断转身,对着奚应帘露出微笑:“帘帘,把房间让给他好吗?我们去客房睡吧。”
奚应帘面无表情:“奚晨……你没洗澡……”
奚飞翰附和道:“所以我们睡吧。”
一场闹剧的结果是兄弟三人一块儿躺在客房。
好在床足够大,挤三个成年男人除了好笑之外,没有人被挤下床。
上次三人睡在一起是将近二十年前。那时大哥十二岁,二哥十岁,奚应帘五岁。
他们共同住在这栋空荡荡的房子里。
那天老东西一如往常没在家里,不知道又跑去哪里鬼混。唯一的保姆早就睡下,屋外落下大滴大滴的雨,没多久,雷声也接踵而至。
奚晨和奚应帘两人不怕雷声,却害怕由雷声联想到的鬼魂。
于是两个年纪加起来都还没满十八的小孩,不约而同地鼓起同一种勇气,跑到奚飞翰的房间门口。
那时的奚飞翰很不喜欢他们,他母亲才死了三年,他就多了这么大的两个弟弟。
小孩子什么都懂,冷眼看着面前不讨喜的私生子们。
他原本十分硬气,头一回开门时,雨露均沾地谁也没理。
又等了半个小时,心软的小孩再次开门,目光却撞进一双泪眼。奚应帘年纪更小,抱着自家二哥,眼睛里已经蓄起泡眼泪,等主角出现,泪恰如其分的淌下来。
那时他便显露出一定的演戏天分,哭得梨花带雨,同旁人不同,他的泪珠只圆润滚落的。
倒合上那句古诗:“大珠小珠落玉盘。”
把奚飞翰尚且稚嫩的心防砸出一个洞。
他作出一副大发慈悲的表情,下巴一抬,恶声恶气:“喂,还不滚进来。”
回忆戛然而止。
“哎,你小时候是真的爱哭。”奚飞翰叹口气。
奚应帘并不争辩:“你追枫姐的时候……”
没等他说完,奚飞翰眼疾手快地捂住奚应帘的嘴。
一旁的奚晨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你们俩居然有我不知道的小秘密。”
等奚飞翰松开手,奚应帘摇头晃脑:“没办法,大哥太小气。”
奚飞翰讪笑几声:“对,我小气。”
奚晨抱住被子往旁边一转,誓要惩罚他们这种小团体行为,却把自己裹成蚕蛹。
房间里有恒温系统,并不很冷,只是奚应帘穿着一件薄薄的真丝睡衣还是被空气袭击,忍不住打个寒颤。
于是他礼尚往来:“二哥,今天你那个男朋友……”
不幸的奚应帘这次没有被捂住嘴巴。奚晨自食其果,双手一时半会儿没办法从被子里抽出来。
“不是,我们没谈恋爱。”
此地无银三——百——两——
“哦~是暧昧期。”
奚飞翰满足地吃完这个八卦,亮声叹口气:“满门男同,唯我一直。”
“都说了我们没在一起!!”
三人熬夜聊到凌晨两点才各自睡去,彼此互通有无,各自的底裤都被扒了个精光。
临睡前,奚晨想起不久前的那通电话,心想,自己实在太够意思了,被奚应帘迫害到这种境地都没有把游宽供出来。
第二天,两个自己开公司的大老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他们悲惨的三弟,却沦为资本家的牛马。
奚应帘顶着双半闭难睁的睡眼,早上五点被曾明志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造型做到七点,最后感到秀场欣赏了三小时的阳春白雪。
打瞌睡的每一秒钟,漫长程度都能堪比半个间冰期。
作者已放假,日更~@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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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即将现身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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