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辛眠看着他不言语,小拇指往内勾了几下,圈住了他的手指几秒。
而后松开,她就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座位。
心底变得湍急的溪流却一时半会无法平和。
其实,自从那次在医院的表白之后,喻辛眠和归枕单独在一起过很多次——和腿腿出去玩、去图书馆写题、去湖边吹风……归枕总能找到理由和她出门,在白天亮堂的阳光下,或是阴雨天,和她一起把逛过许多次的街道或店铺再走上几次。
她们却沉浸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光里,总是忘记拍合影留念。
在这一张匆忙的照片之前,她们不多的合照都是来自于那天辛眠的生日,还不是她们两个单独的,是和觉晓一起的。而且那天下午的喻辛眠刻意保持着距离,相片里的她和他总隔着一小段无法忽视的空白。
这天晚上的这一张,是她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张合照。
再到她们两个能明目张胆在校园里拍合影的时刻,已经是她们成为高三学生时的那一个校运会了。
是在十月中旬,一个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的日子里。
喻辛眠带了辛夷的拍立得到学校,不少朋友扛了家里的相机过来,势必要在高三生涯难得的闲暇里留下最宝贵的纪念。
觉晓填补了班级里女子一百米跑的空缺,辛眠在起跑线,给她按下了一张伸手比耶的相片。
给觉晓擦去汗珠,觉晓就拉着辛眠和班上的女孩们合影。
相机拍完拍立得拍,单人拍完集体拍。
在操场的这一角,她们脸上的笑容灿烂过天上的太阳。
“辛眠,找归枕拍去呀?”一个扎了双马尾的女孩子攀着喻辛眠的肩膀,对她调笑。
喻辛眠和归枕对彼此的心思似乎早都不是秘密了。
其她女孩闻言,都围过来,要簇拥着喻辛眠去篮球场找归枕。
喻辛眠嘴唇翕张,不知道怎么拒绝这样一个尴尬却又充满好意的场面。
幸好朋友们知道她的性子,还是刚才那个双马尾女孩先扯着其她女孩子停了脚步,拍拍喻辛眠的肩膀笑:“辛眠你和晓晓去,我们就不打扰咯。有需要喊我们!”
喻辛眠回头看着她们,她们往后跑几步,又默契地转过身来对她和觉晓挥手,双手放在嘴边成了喇叭状轻喊:“快——去——”
暖流自然在心底流淌而过,喻辛眠的嘴角浅弯,用目光送她们回到操场重新摆弄起相机。
往篮球场去的路上,喻辛眠和闻觉晓被季天景拦了步子。
季天景温和地笑,望着喻辛眠问:“辛眠,可以和你拍张照片吗?”
喻辛眠早把拍立得藏到身后了,此刻对他抱歉:“不好意思,我没有相机。”
“阿眠是来找我的。”
拧着瓶盖的归枕迈着长腿从喻辛眠的背后走来,顺手把汗湿掉的头发撩到了脑后。
他过了阿眠的身边,挡在她和季天景之间,毫不避讳地用眼睛盯着眼前的男生。
这一年多以来,季天景对辛眠和归枕的事也多有耳闻。今天抱着一丝希望过来请求合影,现在略过归枕的肩膀去看他身后的辛眠,看清了她看着归枕背影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该识趣退下了。
“打扰了。”季天景一笑,转身踩上了下操场的阶梯。
归枕一面仰头喝水,一面瞧着季天景远去的背影。
“打完球了?”
听见阿眠的声音,归枕回过身来时,已经收回了极其具有攻击性的眼神,还回了平时那样明朗无公害的视线。
“中场休息,去买水喝了。”
“阿眠是来找我拍照的对不对?”
归枕食指穿插入喻辛眠腰侧的背带,将喻辛眠身上背着的拍立得勾到了她的身前。
“那当然是啦,走走走,帮你们两个拍完,再帮我和阿眠拍几张。”觉晓替不好意思的阿眠开口。
“我去换个衣服,现在汗臭得很。”
归枕笑着跑开,先到篮球场那找了朋友来,跟他们说几句话,指一指这边站着的辛眠和觉晓,朋友们心领神会,放他走了。
再到最近的洗手间换下半湿的校服,用掉好几张纸巾擦一擦湿了的头发,对着镜子调整了好几回头发的弧度,终于是满意地跑回了阿眠身边。
她们到了种满半人高矮树的一条小路,喻辛眠曾经在这儿听到过归枕和他爸爸的交谈。
茂密绿色的矮树里,生长出来了几朵不知名的鲜花。
这儿过路的人少,带路的觉晓想那样阿眠能放得开些。
把阿眠和归枕按到树丛前,推一推她们的肩膀,让她们肩头贴肩头,觉晓再帮阿眠捋了捋碎发,确保每一根发丝都服服帖帖的,这才退后几步,举起拍立得来。
“好——来啊!看镜头——3、2、1——”
闪光灯闪过,十几秒后出现在相纸上的影像里,喻辛眠双手握着背在身后,脖子略微歪向归枕的肩膀,眉眼和嘴角是浅笑的弧度,双眸直勾勾看着镜头。
归枕则是把手臂横过辛眠的背,把“耶”比到了她另一边的肩膀旁,脸上几颗牙齿显现,碎发略微遮住眉眼,连眼角的弧度都是喜悦的上扬。
相片的两个主角表示十分满意。
觉晓再按了几次快门,相片上归枕或耍酷地吊起一边嘴角,或偏头看着阿眠笑。辛眠的动作变化不大,基本都是静静地看着镜头,只是笑意愈加明显。
五六张相片躺在觉晓手心,喻辛眠和归枕各自挑了自己喜欢的几张分开,小心翼翼地揣进口袋。
后来,这些阳光铺洒、背景绿叶红花,喻辛眠和归枕身穿黑白校服散发最美好青春气息的相片成了她们分开的那一段漫长时光里,她们对彼此最大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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