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聊静了一会儿,宁漪看出不对:【阿眠手机被抢了?】
似乎感觉这样在大群说话不妥,她又加了一句:【还是打错字了……】
但这语气完全不像喻辛眠,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喻辛眠:【不愧是阿眠的朋友,很了解阿眠。】
群聊又沉了下去。
酒店里,喻辛眠阻止了归枕起初更过分的话,无奈地给自己灌下一口热水。
暂时没人回复,归枕就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屋内暖气足,喻辛眠穿着薄款的睡衣,接收到了归枕喷在她肩颈的每一口呼吸。
归枕一开始是在她的脖子蹭,挠得她痒得不行。
她就转一个身,对上眼前这双滚着晦暗的黑眼睛。
大金毛又被弄得不高兴了。
“你不要在意他们的话。”喻辛眠的语气冷静,像在说教。
归枕的表情更委屈了。
“讨厌他。”归枕的脸又埋到了喻辛眠的脖子,声音变得闷闷的。
喻辛眠揉一揉他的头发,话语软了下来:“去洗澡吧。”
归枕抬脸,并没有动,而是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把嘴唇凑了过去。
这一次的吻很不一样,归枕迫切的、急躁的,像在掠夺。
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骨头都不剩地吃掉。
喻辛眠抱住他的脖子,被他单手一抬,就坐到了桌台上。
他只是微微弯腰,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揽着她的腰,让她整个人都在他的身体掌控下。
周围的空气滚烫起来,泛着暧昧的味道。
喻辛眠被带着,完全被动地去回应这一次满是情绪的唇齿交缠。
男孩的手在她的脸颊和耳廓游走,描摹她的形状,再掌住了她的后脑勺。
津液似乎被交换到丧失,归枕才往后退了一点。
有水光被扯开在半空。
两个人的呼吸很重,到了喘息的地步。
喻辛眠微眯着眼睛,看见归枕的眼眶染着一抹猩红。
不像温顺的金毛了,像被侵犯了领地的狼狗。
喻辛眠扯上他的衣领,俯身过去却没有办法碰上他的唇。
躲了一下的归枕犹豫着,到底是在她的唇上流连了一会儿,接着整个人都缩到她肩膀里喘气。
呼吸声交织,喻辛眠脸上的红晕还没褪下。
缓过来不少的归枕直起身,要去洗澡。
喻辛眠拉他,歪着脑袋问他:“你不继续吗?”
纯属是好奇。
因为宿舍里讨论过男生的性.欲.望问题。
她们两个刚刚的吻太像前戏,喻辛眠以为她们就要走到最后一步。
归枕抓一抓自己的头发,他的下眼眶同样连着脸颊都是红色。
“第一次不能在这里,太随便了。”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回头见阿眠脸上没有失落的表情,才丢下一句“你快睡觉”后往洗手间快步走。
归枕闪进厕所的动作像落荒而逃。
喻辛眠抓了旁边的手机,看见乐器团的群聊里那些开玩笑的同学已经在道歉。
本来没有再回应的必要,喻辛眠想了想,还是发了两句话上去。
喻辛眠:【没关系,以后知道就好。】
【他不介意,跟你们开玩笑的。】
身体陷到软和的床上,大概是刚刚归枕躺过的原因,喻辛眠能嗅到淡淡的他身上的味道。
亮一下手机屏幕,刚好九点整。
喻辛眠闭上眼睛。
终于又能睡个好觉了。
洗手间的水声淅淅沥沥,极好的白噪音,喻辛眠合眼没两三分钟就睡沉过去。
等到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唤她的时候,她转一个身,睁眼看一下手机,已经过了十点。
身后的归枕似乎才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水。
归枕已经知道了,刚睡醒的阿眠像醉酒的人,说话和行动都会和平时的她不一样。
正如现在的她摸过他的脸,嘟嘟囔囔地问两句:“怎么还这么红?为什么洗了这么久?”
话锋突然又一转,变成了一句轻飘飘的“我想你了”。
归枕眼底的水雾本就没有散去,现在有了更浓烈的势头。
喻辛眠伸手攀上他的脖子,就这样挂着,下一秒就要重新闭眼睡觉。
“阿眠?”归枕托着她的腰。
“嗯?”喻辛眠掀开半边眼帘看他。
“我们明天起早一点好不好?我不想浪费时间和你在酒店睡觉。”
“嗯。”眼皮子打下。
“阿眠?”
“嗯?”喻辛眠微微皱眉,睁开清明了一些的眼睛看清是他,眉毛又舒展开。
“你听到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喻辛眠的身体往床上一躺,翻一个身清醒地回:“听到了,明天要早起,我带你去逛逛。”
“好。”
耳边来了温软的触感,有水滴从归枕的发丝滑落她的脖子。
归枕拿毛巾替她擦干净,自己起身去洗手间吹头。
闹钟在早上八点响起,归枕按掉,精神地坐了起来。
阿眠揉着眼睛看他,看一眼时间,认命地和他一起去洗漱。
首都的景点无非那几个,旅游淡季的周末人也多得很。
喻辛眠让归枕挑一个两个去走走就好,毕竟排队就要花上很多时间。
昨夜一场雪,城区的路边堆了被扫开的积雪。
故宫的屋檐挽住了好些雪,一阵风过,就能撒下粉末一样的白色。
今天天气倒是很好,雪过天晴,蓝天白云高高挂,整座城市上空都是一碧如洗。
故宫门口有拉客的摄影师,逮着喻辛眠和归枕这一对一个劲地推销双人合照。
喻辛眠烦得五官起了皱褶,归枕却兴致勃勃地在看摄影师平板里的客片。
“阿眠,我们拍一个吧?”
扫一眼摄影师的杰作,构图和效果都挺不错。
喻辛眠的眉毛一松,点头应下。
但是拉住了想和她去做汉服妆造的归枕。
价格太高,不是现在的她能负担得起的——就是AA制都承担不起的那种。
归枕却固执得要命,喻辛眠拗不过他,被他带到一家妆造店里,和他换上了一套红色的明制汉服。
化妆师给她上妆,发型用的不是簪子,而是金灿灿的凤冠。
归枕换了一身大红,在她身边坐下,等着化妆师在他脸上拍拍涂涂。
这不太对劲。
喻辛眠抿唇没说话,不想让从美国飞回来的归枕扫兴。
跟着摄影师去找拍摄点位的时候,有不少游客对她们祝福,说新婚快乐。
这是一百分的不对劲。
“小姐姐多笑笑,看你们两个多上相。”摄影师一边指挥动作,一边对喻辛眠开导。
“阿眠,”归枕应着摄影师的话俯身靠近喻辛眠,“就当为婚纱照预演了,你笑笑。”
对上放大的这张脸,喻辛眠的脾气在吸气呼气间散去。
算了,他出的钱,还是让他开心一点。
但是喻辛眠面对他拍镜头很僵硬,嘴角来了弧度之后还不如不来。
摄影师也为难地看着成片,最后说:“要不算了,你们就按着平时的习惯来。”
喻辛眠得了表情的松快,在归枕各样引导的话里,照片上的她逐渐自然起来。
故宫太大,她们光是拍了一组图就花掉了大半天。
两个景点被迫成了一个,归枕却捧着相机笑得正欢:“没事啊,以后我会经常来首都找你的,到时候我们再一起逛。”
“真好看。”
“好想快点看到阿眠穿婚纱的样子。”两人在妆造店卸头发的时候,归枕来了这样一句。
哎。
喻辛眠的心里起了叹息。
这让她怎么办呢?
她好像越来越对不起他了。
化妆师在卸她的假睫毛,忽然有泪从她的眼睛里溜出来,给化妆师吓了一大跳,连忙问她是不是扯疼了。
喻辛眠失神地抹一下眼睛,摇头否认。
归枕以为她在为即将来的分别难过,手掌摸了下她的脑袋。
机场离市区太远,从故宫回来之后,她们背了书包就退了房往机场去。
喻辛眠没让归枕打车,因为一上车她就会想睡觉。
她们辗转几条地铁线,在椅子上牵着手一直没放。
这次的再见没有暑假那样的难舍难分,归枕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新年见。”
接着,有力温暖的胸膛就离远了她。
仍然是她目送他远去,把他望到再看不见,才转身上了他叫的车里。
归枕不在,车内密闭的环境也勾不起她的困意了。
她看着窗外出神,手机震动了一下。
擦两下眼睛,她关掉了手机,继续看外边这个和她少有联系的世界。
是归枕来的信息,不是说马上要关机的报备,是一句:
【阿眠,我也爱你。】
“我一次次按住内心的雪”:出自于余秀华女士的诗歌《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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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按住内心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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