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眠去亲他的脸颊,“我们的生活和有了结婚证之后的生活没什么区别了。”
“不好,爸妈说不能在办婚礼前怀孕,我也不想让你这么早就生孩子。”
捧住他的脸,喻辛眠认真分辨他的五官轮廓。
“阿枕,我们的时间很宝贵。”
他的病是不定时的炸弹,喻辛眠不想什么事都再去等。
“阿枕,你留一个孩子给我们。”
每一回她叫他,他的心都会软一下。
最后确认一次:“阿眠,你确定你想好了?”
喻辛眠的手摸索上他的胸口,画了几个圈,他的气喘得急了起来。
“我很确定。”
阿眠坐到他身上,话语里带了几分不容拒绝。
拉开几道水光,两人的鼻尖相触。
归枕闭着眼睛笑,嗓音上了更多的柔意:“好,那听阿眠的。”
临到真要交融在一块了,归枕又确认了一遍:“那我就这样进去了?”
背过身的阿眠耐心应他:“嗯。快点。”
阿眠最喜欢的姿势是这样。
团建那天的真心话,归枕脑海里极快就浮现出答案。
尽管来过这么多次了,阿眠还是容易害羞。
这样的姿势可以藏住她的表情,让她放得开一些。
但是现在黑灯瞎火的,什么姿势都没差。
所以,归枕变换多了几个动作。
两个人继续在接吻,喻辛眠翻一个身,半打着眼皮看他。
双手搭上他的肩,喻辛眠开口:“阿枕,我……”
那一阵欢愉直接掐断了她后面的两个字。
归枕托着她的背,把她抱在怀里坐起来。
两个人都在彼此的肩头趴着喘息。
呼吸渐渐平复,归枕的尾音上翘:“阿眠,我听见了。你说你爱我。”
喻辛眠啄了几下他的肩膀,“嗯”了一声。
既然他知道了,那就不用再把话说完了。
头发被撩拨到另一边,归枕亲她脖子。
“这一次,感觉怎么样?”
喻辛眠的话懒懒的,没有平时的那种干脆利落。
她的脸颊躺在他的肩膀,脸偏向了他看不见的那一侧。
“暖暖的,满满的。”
和过去几年里,她想他的某些时刻,用热水去冲里面挺像。只是没有现在的湿黏。
“舒服吗?”
喻辛眠的脸埋到他胸口,闷闷地回他:“嗯。你还是很棒。”
于是,就被放倒,归枕的吻铺下来,带着愉悦的嗓音问她:“那,再来一次?”
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共享情爱滋味的那个下午,归枕的精力怎么都消耗不尽。
迷失在时间的河流,意识被身体烫到不清不醒的状态,看归枕还没有消停的意思,喻辛眠赶紧推他:“累死了。”
开一下手机,时钟已经走过了十二点。
手掌捂住阿眠的眼睛,归枕另一手去开灯。
适应过光明,两个人的额头贴到一起。
偶然将目光扫一下床尾那边的墙,喻辛眠看见那一面从没有消减掉一个相框的照片墙又多挂了几张相片:二十一岁的被雪花描白了头发的她们两个的自拍;一家医院门口,归枕一家的合影,归枕戴一个帽子,没看到有发丝压在帽子下;再有就是纯白的背景下,穿着白婚纱的她和穿西装的他的合影。
归枕跟着阿眠坐起来,笑得眉眼弯弯:“我们的合照打出来很好看吧?”
阿眠没回应他,只是看着那些相片不说话。
归枕把视线看到她的眼睛,捕捉到湿意之后,大概就明白了她在专注地看什么。
果不其然,喻辛眠不偏头,却是在问他:“这是哪一阶段的治疗结束?”
搂住她的肩,脑袋歪到她身上,归枕的语气平淡,并没有任何的哀戚:“是三年前,爸爸给我当了供者,骨髓移植之后的出院。”
“碗碗说,那段时间你很辛苦。”
回忆了一下那些身上插管的日子,归枕的眉头也没有皱起。
他反而咧嘴笑,揉一揉身边女孩的头发:“其实还好。只是见不到你,很想你。”
喻辛眠叹一口气,垂下了眼帘。
抱住他的脖子,带着他往后躺,整个人都挤到他怀里去。
归枕扯了扯被子,忽然问她:“阿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能生个男孩就好了。”
是意料之外的答案,归枕看她:“为什么?”
“你会把他教得很好,世界上就可以少一个加害者和两个可能出现的受害者。”喻辛眠的指尖擦过他的泪痣。
归枕的神情一怔,郑重地点头:“会像阿眠说的那样的。”
“我已经想好要给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了。”
听说这话,喻辛眠掀眼帘看他。
“什么?”
“归眠。”
阿眠讨厌“喻”这个姓,所以他想在孩子的名字里融入两个人的名字的话,只能从“眠”字入手。
“如果是儿子呢?”喻辛眠定定看他。
他耸一耸肩:“性别不重要啊,重要的是这个名字。”
喻辛眠轻声笑了一下,赞同了他的想法:“好。这个名字听起来,可以睡得很好。”
“嘻嘻,我也觉得。”归枕笑着凑过来要奖励。
喻辛眠的眼皮子好重,胡乱被他舔了几下嘴唇,一副就要睡下去的样子。
“还没洗澡呢。”归枕的话在耳边轻响。
喻辛眠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抬抬手,让他拉她起来。
视线收入她的疲态,归枕给她盖了被子,先去浴室放水。
洗澡水满过半个浴缸,他去抱了阿眠来。
被子和床单都脏了,归枕去装新的。
把味道通通洗掉,阿眠一沾床就睡着了。
归枕团着一大团的被单床罩,丢进了洗衣机。
在床上转醒,喻辛眠没摸到归枕的身体。
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好几回,才确认这几天的生活都不是梦。
枕头边被放了张归枕的纸条:“阿眠,我和爸妈妹妹都出门上班了,中午回来给你做饭吃。中午见。”
比“明天见”更让喻辛眠喜欢的约定出现了。
她安心躺回床,开了手机看信息。
屏幕指示的时间到了中午十一点。
默默把手机放了,喻辛眠爬起来洗漱。
上到天台,喻辛眠去翻洗衣机里的被子,抱出去晾。
听见车轮滚过的声音,喻辛眠在四楼探头去看。
描摹着车子的路线,喻辛眠在等归枕从车库出来。
提了几袋菜的男孩手插在裤兜,仰头寻到了阿眠的那颗脑袋。
热烈地挥起手来,归枕站在阳光下停了一会儿。
他一件白T,腿上一条白色工装裤。
干净爽朗,在一众绿色里很显眼。
躲在草丛的夏蝉在疯狂乱叫,奏着它们生命里最后的华章。
和他在一起,好像十二年的时光从来没有流逝过。
盛夏的太阳刺眼,恍惚掉了喻辛眠的记忆。
仿佛此时此刻,她们还是那两个在阳光的缝隙里手牵手奔跑的十六岁少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