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过后的小房子亮堂堂的,楼底传来小孩子欢笑着跑过的声音,极悦耳。
冯屏飞速冲了个澡,特意换了之前买的舍不得穿的新衣服,倒在沙发上,整个人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惬意。
不必顾虑太多,也不用左思右想、犹犹豫豫。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只属于她一个人。
冯屏遮住眼睛。
在小镇的回忆现在想起来,像是恍如隔世了。她想起冯存壮、婆婆、送她《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李老师……这些人当时都是她生命中重要的组成,现在却都成为了回忆中的一部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当时的死不认命会有这样的效果。
冯屏起身,开始换新被单、挂衣服、整理生活用品。她的一切用品基本都是随大流,电视上什么吹好用便宜买什么,讲究实际的性价比,其中只有那瓶来自别人的香水格格不入。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洗漱架上。用或不用,都是抬手就能得到。
冯屏前几天终于在网上搜索过靳怀明的大名。他比她想象的要有名不少,家境优越,大洋彼岸的名校毕业,加上形象好,年纪轻轻就在投资圈出了名。他自己说是运气不错,大学期间投资的同学创立的科技公司迅速吃到了AI领域的第一笔红利,他作为最大投资人身价也是水涨船高,后来又资助了一家游戏工作室,工作室做出了一款全球现象级大爆3A,他又跟着沾了光,此后一路都是顺风顺水。最新的一条新闻是回国和朋友创业发展,尝试一些其他领域投资,转移工作重心,回国生活后,还破天荒地开始在媒体上露脸……采访的记者选的图片挺好看,眉眼锋利,神色从容,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比大众眼中的精英形象要随意得多。
冯屏注意到,越靠近之前的年份,网络的八卦中,他的代称越是被“靳二”替代的多——某某集团的二公子,上面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下面一个同父异母且非婚生子的弟弟。哥哥的妈是早逝的发妻,弟弟的妈是养在外面的真爱,只有他,纯纯两个家族联姻产物,爹不疼,妈也不怎么管,生了他就当完成了任务,一个人去欧洲生活去了。
网友对此精简辣评:这家什么二十一世纪封建大宅院故事?要么说男人有钱就造孽呢,白手起家富一代也一样。
到后面上了大学,有了成绩以后,才渐渐被本人的大名代替了。探讨的八卦也变成了他个人传说中的感情生活、投资经历、私人生活。
冯屏有些意外。
她以为他应该是千娇万宠里长大的,不然也不会养成现在一样,谁都不敢轻易招惹的脾气。
靳怀明显然不太需要任何人的评价。他没有国内的社交媒体账号,据说只有外网的私人账号。
冯屏不太懂这些。
他们俩之间的距离的确天差地远。
晚上,她在租下的这间房子里给自己做了第一顿可以一个人安心吃的饭。
白菜汤,红烧排骨,一碗米饭。简单实在。这是她的个人偏好。
老小区没有电梯,但好也好在三楼的高度,吃饭的时候,可以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街景。这会儿天还没有彻底黑,还有路灯照着,所以即使是冬天,也仍旧有老人三三两两带着小孩散步。
冯屏想起有人问她的话,莫名刻意比平时多吃了一点。
她手艺不错,应付起自己的口味来更是得心应手。
南方的冬天实在太冷,饭后,她不舍得开空调,搬出从超市买的小的烤火炉,盖上一张毯子,窝在沙发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翻起顺手带回来的杂志。
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买杂志了。但她今天增添一些其它的生活用品时正好路过书店,很难不注意到橱窗里,正中杂志封面对应外面海报的广告:专业高升本、专升本咨询班,联系电话……
冯屏驻足片刻,没打电话,当时却想也没想就买下了那份杂志。
她一会儿觉得自己不应该太贪心,一会儿又觉得蠢蠢欲动。
房东留下了一台老旧的小电视,但没有连接机顶盒,并不能正常使用。冯屏就随意开着,全当个不要冷清的氛围效果。她接完二伯父的关心电话,报完平安后,又接到一条消息。
靳怀明:搬好了?
她存的是靳怀明完整的姓名,不是靳先生。
冯屏飞一般地打字:搬好了。
靳怀明:地址。
他又是直接问地址。
靳怀明看穿她:不怕麻烦就太详细。
冯屏犹豫了一下,按照他说的,只给出小区的名字。
靳怀明:注意手机。
又说:去忙了,一会儿说。
十分钟后,手机响了,外卖员通知她下楼去取东西。
冯屏穿上棉服,一路小跑着下了楼,喘着气到了小区大门。
外卖员捧着一大束花——冯屏不太认识花的种类,只大概能认得出来是百合的一种。另外还有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
冯屏小心地抱回去,又小心翼翼地蹲在茶几摆好。家里暂且没有花瓶,于是花被她插进临时找来的大的塑料瓶中。她想了想,到底没有随意撕开包装纸,而是用剪刀格外仔细地沿着边线剪开,又叠好,打开礼物盒。
是一台投影仪。
“新家新气象,乔迁快乐。随便买的,用得上就用。”
靳怀明的字仍旧凌厉。
冯屏静静地对着这份礼物坐了会儿,深深吐出一口气。
送礼物的人像是卡准了时间,电话通了,问她:“收到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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