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官
Diplomatic
老练的、虚假的。
不修边幅的男人坐在咖啡店里不错的位置,可是他的周围却空出来一圈,他散发着的味道让那里形成一个天然的私密场所,因为常年夹烟,男人的手指微微发黑发黄。这时,穿着讲究又体面的俊朗男人坐到了他的对面,“执事大人这样不顾身份,随随便便和人在这种地方碰面,不怕造成轰动吗?”老编辑一样的男人头都没有抬,手指继续在世界地图上比比划划,有种颓废艺术家的气质。
虽然他嘴里的执事大人也是重量级的称呼,但和男人另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相比,只不过算是小众了,“执事”是为某一位大人服务才拥有的职位,脱离那位大人的光环,世界更熟悉的是他被叫做“外交官”的恐怖称号,在暗杀名单上可以排进前十的名字,顺便一提,他辅佐的那位大人——制裁者大人,那个各种层面上都是天花板的男人,他的名字也在暗杀名单上——但连前1w名都挤不进去,没人那么想不开。
但关系近的人通常会直接叫“执事大人”,更何况这两个人之前还是“同事”,曾一同为制裁者大人效命,“为什么背叛?”都不用特地调查,眼前人的落魄简直一目了然,为制裁者掌管情报收集的时候风光得让多少人眼红,执事还记得“情报官”酷爱梳的那个赌神头,最终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了大人,“执事,当时咱俩关系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吧?你这么闲吗?来见我?”
外交官、情报官……
分工明确,井水不犯河水。
“不是你托人找我吗?说要见我?”男人温文尔雅,戴着白色手套,仿佛闻不到老战友身上的味道。
“是、没错。”被怼回来的“情报官”叼着烟卷说:“可是堂堂‘外交官’是我想见就能见的吗?”既像讽刺,又像自嘲。
“堂堂……之前也用在你身上。为什么背叛?”
“为什么?不是早就知道吗?”男人语调轻松哈哈一笑。
的确人尽皆知,他为了心爱的女人,背叛了大人。事迹败露后,他自知死罪地跪在制裁者面前,以大人的手腕,有很多方法让他痛不欲生,他求大人看在他以往的忠心上放过他们,他怕大人当那个碍事的女人是他叛变的诱因,会当着他的面残忍地杀死她,又怕大人命他亲手杀死他的爱人。
惩罚落到他自己的头上,反倒是当时最仁慈的降罪,但大人不会这么便宜叛徒的,杀人诛心就连他都懂。
他问自己,既然明知道躲不过去,当初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悬崖勒马,无论怎么推演,都不可能有一条能够逃脱的路,一向以冷酷无情著称的“情报官”,为什么在预料到结局之后,还要飞蛾扑火?
也许他在暗暗期望制裁者大人惦念旧情,网开一面?可是宽容了他,以后会有更多人有样学样,必须杀鸡儆猴,就算换了他站到大人当时的立场,他也不会放过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他好不容易才救回了心爱的人,他想和她死在一起。
他人生这场戏已经唱到了悲壮的**,可结果却是草草收场,让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他头顶的制裁者什么也没说,等他再抬头的时候,身边只剩下那个吓坏了的女人。
大人没有惩罚他,是他伤透了大人的心,大人那么信任他,现在他让大人彻底失望了,连惩罚他都嫌脏手,大人可能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比起来找他的执事,他有着更加想要求索的问题,“大人……大人为什么不惩罚我?”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光。
他们共称“大人”的只有一个人,没有任何歧义,执事来之前就听人汇报过叛徒的近况,说他在被大人赦免之后,没多久就和那个心爱的女人分开了,在没有任何阻力横加干涉的情况下,这份为爱对抗世界的勇气,无疾而终,让人唏嘘,不过又一想,以“情报官”的能力,就算不在大人手底下,独立门户或是另投他人,都不会是默默无闻的人。
但在那之后,他好像赎罪一样,过着自我放逐的生活,失去了光芒,执事叹气说:“在大人身边待过,其他的事还能激起你的兴趣吗?大人已经惩罚过你了。”
大人惩罚过他,大人还愿意惩罚他,男人眼中泛起泪光,“大人他……他一早就看准我会后悔吗!他……”
执事打断他的激动,让他不要自作多情,“大人不在乎。我敢说我可能都比大人要生气,只不过是因为愤怒、仇恨,这些都是低等的情绪,你对大人的揣测,是因为你把他想成是和你一样的人。但绝对优秀的人怎么会自降身价呢?显然你当时不会再留在他身边了,你的背叛又没带来足以伤到大人的损害,对即将要变成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的你,大人最后没能表态,应该是大人他……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吧?”
执事笑了下,调侃:“总不能期望大人祝你们幸福吧?”
“…………”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男人神经质地站起身,作势要掀桌子,执事按住桌角,了然地说:“你已经不可能再回到大人身边了,你找我出来也没有用,即使我为你说情,也挽回不了什么,不是大人还记恨着你,而是他已经不再需要你了。”
“不!!我……我没有变成废人!”男人把地图抄起来展开冲着执事,“现在‘正义’他们一抬屁股我就知道他们的打算,选拔上来的‘圣殿骑士’只不过是弱化原来……”见男人怜悯又沉默地注视着他的表演,曾有着“情报官”职介的男人颓败地坐下来,“呐,执事,你知道鬼迷心窍的感觉吗?”
他知道,不然他不会来这一趟。
他的老战友很了解人高高在上惯了之后的陋习——务实,对于这种制裁者绝不可能再搭理的废物,他再怎么闲也不至于这么无聊,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执事之所以来见他,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出了问题。
在决定替制裁者找到那个小记者之后,执事大人就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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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带私货的一个小短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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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执事小哥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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