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西楚国定西六十四年,初春。镇国府邸。
镇国府,是西楚国数一数二的大世家,从其名字便可以知道其显赫。其府邸中的“镇国”二字正式先皇亲自提笔御赐,金色的两个大字代表的不仅仅是皇恩,更代表着它在西楚国不可替代的地位。
奚德山正坐在西苑的大厅正在翻阅准备明日上朝的文简。他的相貌堂堂,眉毛浓黑,刚毅的五官,双目囧囧有神,不怒自威。
大厅不大,是镇国府的西苑,平日里奚德山处理公务的地方,所以尽管这里不的大,可是却很安静,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而且,在镇国府邸的下人都知道,奚德山有个习惯,那就是在他处理事情的时候,不许人打扰,否则,后果很可怕。
据一个下人回忆说,一次奚德山一个宠爱的小妾在他处理事情的时候去送汤,侍卫不让进,而他仗着自己的宠爱,非要进去。结果,最后惊动了奚德山,被奚德山让人拖出去打断了手,最后赶出了府邸。
经过那次之后,再也无人敢在奚德山处理事情的时候出现在西苑。然而,今天却是很特别,只见一个黑衣人在管家的带领下出现在西苑门前。
奚德山的头从公文中抬起来,他望了一眼一直站立在门外的黑衣人,点点头。
“你留下,其他人都下去,谁进入西苑,格杀。”奚德山的语句一向简短,只见他手一挥,四周的下人都退了下去,整个西苑顿时除了奚德山和那黑衣男子便再无别人。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奚德山放下手中的文简,淡淡道。
黑衣单膝跪下,低声道:“主人,小姐她,她……”声音说道这里,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奚德山眉头一皱,沉声道:“出了什么事情?她人呢?”
黑衣男子忙应声道:“小姐我已经安排在外面的院子里了,只要主公一声话,便可以公布她的身份。只是,……”
“只是什么?”
犹豫片刻,黑衣男子道:“带小姐回来的人说,她生了一场病,然后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了。不过,我们的人已经很用力的教导她了,她是所有安排教导的人选里最出色的。”
奚德山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天助我也,这是好事。”
“主公,这……”黑衣人不解,却不敢多问。
“我要送她入宫,她能把以前的事情忘了,真是再适合不过。这样的人才可以成为我奚家以后在后宫中的最强的帮手。既然她忘了以前,那以后她就叫奚芷凝吧。”奚德山笑着说道。
“你起来。你把她好好安顿好,明日我便派人去把她接来,我奚德山的女儿需要在奚家好好学习如何成为后宫之主。”
西苑再度安静下来,只听得见庭院里古老的梧桐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天空阴霾,厚重的云朵在天边形成了黑色的帘布。随着一阵风过,滴答的声音打在了屋檐上。
下雨了。
初春的雨,今年似乎来得太早了些。
第二天,镇国府邸。
初春,料峭的寒意还未曾褪去,天边的云朵薄薄的散落在天空。清晨的雾像是婀娜轻沙随风飘动,将镇国府轻轻地笼罩起来。
天刚亮,镇国府的下人们便忙碌起来,前院后院不知道已经被丫鬟小厮们打扫了多少遍了,可是管事的却还不放心,吆喝着丫鬟们检查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镇国府的大厅里,此刻坐着的是奚德山的大夫人周宛芝。说起周宛芝,她的身份可谓显贵。其父亲是先皇御赐的一品大官天源阁大学士,她的外公更是贵为先皇太傅。虽说现在外公已经退出了朝堂,不过昔日的影响力还是有的。正因为如此,在镇国府除了奚德山,便是这位大夫人说得上话。
当然,周宛芝的身份虽然显赫,可是依旧不如他的夫君。她的夫君奚德山是的太后亲弟弟的长子,现在更被皇上赐封为镇南王,掌管军符,手握十万大军。
一早奚德山上朝去了,这吩咐下的事情就交给了她来处理。
可不,周宛芝端坐在正堂,手中一边翻阅着账本,一边询问管家。
“王爷早朝去了,交代下来要好好安排接小姐回来的事情,你把这上下可有打点好?”周宛芝的声音温柔婉转,可是任何听到这话的人都不会有婉转的感觉。因为声音虽然婉转,然她的语气却是冰冷。
管家微微一愣,低下头,应道:“已经安排好了,夫人放心。小姐的房屋安排的南苑最好的厢房,小姐定会喜欢的。”
“最好?她一个低贱丫鬟的孩子,也配用最好的?”周宛芝冷哼一声,道。
“这?那需要改个地方吗?”管家面有难色,低头问道。
“那倒是不必,不然王爷回来还以为我亏待她,不过,你给我好好派几个机灵点的下人去,给我好好管教她。至少让她懂得分寸。毕竟,这凤城可比不得那些乡下地方,要讲究的规矩多着了。不要让她一出来就丢了王爷的脸面。”
“是,王妃请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会放在心上,必定让小姐明白王妃的一片苦心。”管家说完躬身向王妃行了一个礼,态度甚为恭敬。
“你这些年你跟着我做事我也很放心,只是这事马虎不得所以,尤其是王爷那边,千万不要落下一个我没有好好管教她的名声。”周宛芝说完她端起身边的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小口,然后挥挥手,示意管家可以下去了。
管家点点头,转身离去。
管家离开还没多久便听得房外一阵脚步声音,不多时只见一身着黑色锦缎的俊俏男孩子,走了进来。他一进来便朝着周婉琪,行了一个礼,然后笑着说道:“母亲,孩儿亦兴给您请安。”说罢便站立在一旁。
周婉芝原本严厉的神色在见到男孩后,收敛起来,他朝着小男孩微微招手示意她坐到身前。
“母亲,我听下人说,我要多一个妹妹了,不知道这话是真还是假?”奚亦兴走到周婉芝身边坐下,好奇地问道。
周婉芝刚刚柔和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她厉声道:“亦兴,谁告诉你有一个妹妹的?你要记得,奚家只有你一个长子,再也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我知道,我就随口说说,母亲不要生气。”奚亦兴见母亲生气,忙点头答应道。
“知道就好。”周婉芝见奚亦兴答应便不再沉着一张脸。两人正说着话,一小厮躬身走进正厅,朝着周婉芝道:“管家让小的来汇报,小姐已经到了王府门前。”
“来得倒是挺快的,看来是迫不及待想要进奚家的大门了。让她从侧门进来,她还不够走正门的资格。”朱婉芝冷哼一声道。“告诉管家,今日我累了,就不见她了,改日有空再让她来请安吧!”
小厮听周婉芝这么说,忙低声应和道:“是的,王妃。”说完便急匆匆的朝侧门走去。
见小厮离开,忙碌了一个早上的周婉芝也觉得有些乏了,轻轻揉揉额头,转头对奚亦兴道:“既然没什么事情了,你去上课吧,不要让先生等久了。”
奚亦兴见母亲如此说,虽然惦记着新来的妹妹,也不敢在母亲面前放肆,只得点点头然后,退了下去。离开正厅的,奚亦兴当然不会如此轻易的听了母亲的话,他想了想,瞧见母亲已经朝着房间走去,想来是要休息了,他便悄悄地蹑手蹑脚的朝到奚府的侧门走去。
他还没有走到奚府的大门,刚转过一个弯,一只手便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只听身后有一些人在耳畔轻轻声道:“你要到哪儿去?”
奚亦兴吓得心怦怦直跳,还以为被母亲的贴身丫鬟发现,转身过来,瞧见眼前那张似笑非笑表情,他提气的心就放了下来了。
“楚莲寒,你怎么突然跑到我这来了?”奚亦兴松了一口气说道。
楚莲寒是德王府的小王爷,因为两家靠的很近,又拜了同一夫子为老师,所以他们一直以来都是一同去上夫子的课的。想来是今天他去给母亲请安耽误了时间,因而楚莲寒便来找他来了。
“我看你还没有来找我去夫子那里,我就来找你了。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楚莲寒笑着打趣道。
“你不知道我家来了个新的妹妹。只是母亲不让我去瞧这个新来的妹妹。我正想去偷偷去看看,你就突然出现在我后面,我还以为被母亲的贴身丫鬟发现了,没想到是你。”奚亦兴解释道。
“咦?有妹妹了,那我也要去瞧瞧。”楚莲寒笑着说道。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点去,要不一会儿可瞧不着了。”奚亦兴就等这句话,见有人和他一起逃夫子的课当然乐意了。
两人说完便一前一后朝着奚府的侧门走去。
奚府的侧面和正门比起来显得冷清了许多,站在侧门前迎接的奚芷凝的正是管家和几个丫鬟婆子。虽然这场面也算不小,但是在府里丫鬟小厮心底还是明白的,这个新来的小姐不受王妃的喜欢。虽然说是王爷的亲生,不过毕竟在外面长大,而且又没有跟在王爷身边,显然即使顶着个小姐的名分,终究在府里是没有什么地位的。
一架黑色的马车停在了府外,马车的帘子被丫鬟掀起。
一滴细雨一轻尘,一夕芳音断无人。
落叶不懂伤春景,只把东风入梦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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