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我库房里还有很多混色和染色不均的布匹,如果客人您能帮我把库房里的那些布匹恢复成它们原本的色彩,我愿意以二百文一匹的价钱付给您报酬。”他要是能和眼前这位客人达成合作以后,店里那些有颜色瑕疵的布匹就不用发愁卖不出去了。
“除此之外,您和您家里人未来五年所需要的布匹,我们布店全包了,不用您付一文钱。”
方棋听了忍不住咂舌,掌柜出手好大方。
方棋对掌柜开出的条件很满意,当即满口应下,“掌柜既然这么有诚意,我也不好拒绝。为了避免以后扯皮,咱们立个字据,白纸黑字写明白,讲清楚。”
“客人,您居然识字?”在他们这个小镇子,识字的小哥儿可不多啊,而且对方穿的衣服洗得发白,衣服样式也是汉子的衣服样式,对方的家底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到会送小哥儿去书院读书的样子。
方棋笑笑没有说话。
掌柜叫来店小二拿来笔墨和纸张,爽快地写下两份合约,两人一人一份。
方棋将自己的那份合约收好,他也知道了布店掌柜的姓名——姓徐名两。
方棋在徐掌柜的带领下跟着对方去到布店后院。
布店后院建有五间瓦房,方棋听徐掌柜说他们布店有两大一小两个库房,有问题的布匹全部放在小库房中,平日里由住店里的两位店小二看管,后院另外两个房间就是店小二们的房间。
方棋被许掌柜领着来到小库房,库房中摆放着一排排的货架,货架上面堆满了各色布匹。
方棋看着眼前架子上塞得满满当当的布匹,震惊地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向徐掌柜确认,“徐掌柜,这些架子上全部都是有问题的布匹?”
徐掌柜哭笑着点了点头,“每年没来得及处理掉的布匹全部都堆在这间库房里,日积月累,不知不觉间就放了这么多。”
方棋看着货架心里估算了一下,每匹布是二百文的工钱,这间库房里大概有四五千匹布,如果他能把这间库房里的所有布匹重新恢复成原本的颜色,他可以赚到一百两。
想到这里,方棋一下子便心动了,可又想到自己那慢慢吞吞的染色速度,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将这一整个库房的布全部染色,被金钱迷住的头脑又稍稍清醒过来。
唉,他还是不要想能赚多少钱了,能赚一文一文吧。
方棋走上前走细翻看着货架上的布匹,默默在心中思索手中布匹的拯救方法,徐掌柜安静地站在一旁陪着不去打扰他。
方棋从布店里再走出来时,他的背篓里不仅有五匹同色的瑕疵布和两匹徐掌柜送给他的精细棉布,而且还多了一贯九百文钱。
身上有了银钱,之后还会有更多的银钱,方棋感觉自己肩膀上的压力瞬间减弱许多。
有了钱,不去买他想买的东西,简直对不起他自己,方棋先去买了两双合脚的鞋子,又买了两斤精米、两斤猪肉和一斤白糖,最后买了绣线和剪刀,又估算着时间在医馆附近的小摊吃了一碗饺子才回到医馆。
***
方棋走进医馆,意外看到赵泽正坐在医馆大堂等着他,腿上放着一捆药包。
“赵泽,你今天的针灸怎么结束得这么快?”
赵泽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哪里是他这次结束的快,他这次针灸的时间和以往没有区别。
“赵泽,眼看着这马上就到中午了,你应该饿了吧?”方棋说着将手中装有他回医馆路上买的肉饼的油纸包递给赵泽,“这是我在外面买的肉饼,你尝尝,我吃着感觉还挺好吃的。”
“谢谢。”赵泽接过油纸包,打开咬了一口,确实挺好吃的。
方棋看到赵泽腿上放着的药包,走到柜台前准备付钱,“药童,我家针灸和拿药一共花多少钱?我把钱付给你。”
“夫郎,你相公已经付过钱了。”
“哦哦,我还以为没有付呢。”
既然付过药钱了,那就可以回家了。
方棋把赵泽腿上的药包放进轮椅后面的木斗里,推着他出了医馆。
一路无话,两人回到赵家村,刚走到村子中央的大槐树下就有村民热情地和他们两人打招呼,确切的说,是热情地和赵泽打招呼。
“赵泽,你回来了,你的腿好些没有啊?”
“赵泽,听说你的腿可以治好,那可就太好了!吉人自有天相,我早就相信你的腿能治好。”
“……”
“你这坐一路了,累不累啊?改明我让我家你大娘给你做个软垫子。”
“赵泽家的,你一个外来的小哥儿能嫁给秀才公是你的福气,你可要伺候精细一些。”
“就是啊,赵泽,要是他伺候不好你,你就把他给休了!大娘再给你说个配得上你的好媳妇儿。”
“……”
又有人去扒拉方棋背篓里的东西,“你们瞧瞧,这又是米又是肉的,花钱一点都不知道节省。赵泽,你这个夫郎找得不怎么样啊。”
“大家都瞧瞧,这买的都是什么布,颜色乱七八糟的,这能做衣服吗?这不是浪费钱吗?”
“……”
大家七嘴八舌,场面热闹极了。
方棋反应过来时想推着赵泽离开已经来不及了,两人被村民团团围着。
方棋想推着赵泽离开却寸步难行,被迫被人群裹挟其中听着他们对赵泽的吹捧和对他的数落,他快要被气坏了。
正在方棋忍无可忍准备开口反击时,他忽然感觉有人握住他的手。
方棋低头看过去,发现赵泽在抬头看他,“你先回家,我一个人应付得过来。”
“我可真走了?”方棋不确定地又问一遍。
“嗯。”赵泽点点头,“你赶快走吧。”
方棋听后也不打算管赵泽了,赵泽自求多福吧。
方棋抱着背篓弯腰扒开人群奋力往外挤,挤出人群后又把他的背篓从人群中用力扯出来,随后快步往家里跑。
方棋本以为回到家便安全了,快跑到家门口时,他却远远看到家门口也围着一群人。
为了不被家门口那群人发现他,方棋当机立断弯腰躲进了草丛,从草丛溜到房子后面的竹林躲清净。
赵家村的人太可怕了,他们对待赵泽的态度前后差别太大了,想想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快快快,我们赶紧去看看赵瘫子家的母鸡有没有下蛋,去晚了说不定鸡蛋就被赵瘫子的夫郎捡回家了。”
“咱们干嘛这么着急?前几天那个小哥儿不是一直都没发现嘛,说不定现在还以为他家的鸡一直不下蛋呢。”
“而且咱们来的路上不是看到村里的人正围着赵瘫子说话吗?咱爷爷奶奶还有爹娘都在他家大门口等着他,就算他们回来了也发现不了,咱们根本不需要着急。”
“你不急,我急!鸡蛋抢到算谁的!我一会儿我再把那只老母鸡逮住,拿回家让娘杀掉,鸡肉只给我一个人吃!”
“等等我!你不能耍赖!我也要吃鸡肉!”
两个孩子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接近他躲着的草丛。方棋听到两人的说话内容,可算是知道他家的鸡蛋是被谁偷走的了,这两个小汉子居然还想着偷他家的母鸡?!
方棋刚想跳出来教训他们,转念一想,又重新躲在草丛中等他们两个人跑过去,而后远远坠在他们身后,悄悄跟着,准备等两个人偷完鸡蛋抓住他们,来个人赃并获!
结果,还没等到方棋跑过去抓人,前面忽然传来孩子打架的喧闹声和母鸡高昂的“咯咯咯”声,方棋赶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
方棋跑到地方,意外看到那两个说要偷鸡蛋的小汉子正在合力殴打另一个皮肤黝黑的小汉子,一边打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母鸡在一旁又飞又跳,“咯哒咯哒”叫个不停。
“你们两个小偷!”
“你们父母害得赵秀才被赶出家门,现在你们居然还有脸来偷赵秀才家的鸡蛋和母鸡。”
“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儿!”
“扫把星,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让你多管闲事!”
“我才不是扫把星!我打死你!”
“打死你!”
“……”
“打死你!”
“……”
方棋傻眼看着眼前躺在地上打成一团的三个小汉子,三个人又抓又挠又踢又踹,打不过还会上嘴咬,用脑袋去撞对方的脑袋。
方棋简直无从下手,一时竟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插手将他们三个人分开,傻乎乎地站在一旁干巴劝解。
“哎,哎,你们都别打了!”
“别打了!”
好在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其他人的注意,没一会儿就有人上前将他们三人分开。
人一多,大家你一嘴我一语数落着三个小汉子,方棋也由此从众人的口中得知了三个人的身份。
那两个天天偷他家鸡蛋,今天又想连着母鸡也一起偷走的小汉子是赵泽亲小叔的双胞胎儿子——赵东宝和赵西宝,从小溺爱,十岁的年纪整天不是和这个打架就是和那个找茬,手脚也不干净,简直是个小恶霸。
另外一个皮肤黝黑,衣服破烂的小汉子名叫赵文和,和赵东宝兄弟俩同岁不同命,他的父母在他五岁时便去世了,从小和他哥哥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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