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拐

一名白衣男子笑吟吟落在兄妹一侧,一伸手将老人吸了过来,轻放在地上,白剑亦随之飞来,像有灵性一般回到男子身后的剑鞘中。“夜煦,欺负老人家可不是什么本事。”他依旧眯着眼和蔼地笑着。

倒是那被他称作夜煦的黑衣男子略有不快,“与你何干!”他冷冷说道。

“哎呀呀,”白衣男子仍笑着,“我只是看不惯你的作风罢了。这家人隐居荒野,素日一心向善,可从未有什么得罪你的,你又何必出手伤人。”

夜煦没有说话,冷眼看着眼前男子,过了半天,他转身道:“走着瞧吧,洛云飞!”他一甩手中的玉佩,不偏不倚正落在老人的怀里,随即跳下屋顶,飞向远方。

三人看着洛云飞,他一身飘逸的白衣,颇有世外高人的模样。老人率先开口拜谢,被他扶起,他看着老人,点头道:“老人家,你们不认识我,但我是知道你们的,这次过来救你们,除了看不下那夜煦的嚣张情境之外,还有一句话带给你们。”他转头看了看白仪,又看了看白凝,继续说:“日后两位小辈外出之时,若无去处,勿忘来三清山,找我洛云飞。”

二人面面相觑,这男子竟知晓他们长期的计划?本来预备着等年纪大一点,在清原乡攒够外出所需的银子,兄妹二人便外出游历,这也是爷爷的期盼,爷爷只知母亲被她的族人强带回青鸾山,期盼他们能把在外的父母亲找回来,即使不能回到此地与老头子相见,至少兄妹二人也可以与父母亲子相见。

老人揖手拜过,替他们答应下来。

洛云飞点点头,转身飞去。白家再度恢复了寂静,老人看向兄妹,叹息了一声:“现在才攒下来五十七两银子,离一百两还有好远呐。”兄妹点点头,也是,这躬耕田园的日子,来钱怎么可能快,卖山药、卖菜只不过是杯水车薪,偶尔救下几个过路的人,留他们食宿,也不过是有钱有心的人才留下点银子,其余的要不是有心无力,便是抱着日后江湖不复相见的心理,赖掉也无妨,所以这些年来,总共只攒下来这么点的银子。

“爷爷,无妨,”白凝道:“仪儿才15,还小,不急。”

“好孩子。”爷爷抚摸着白凝的头,而后把两个孩子都搂在怀里。他知道他们迟早是要外出闯荡的,他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先天并不算特别聪慧,修习中也无师父带领,所以修习了这么久也并不算得上法力高强,只是寻常小妖还可以有所震慑,要是像夜煦这样的有点修为的一来,他也是束手无策。可两个孩子不一样,他们的母亲是青鸾仙鸟一族,孩子们继承了母亲的优良血统,天赋异禀,只是他从没有跟他们说过这些,“时机到了自然会呈现的”他常常认为。他也并没有多大的野心,只想着平稳度日,这才在偏僻的清原乡山野定居下来,不愿掺和过多的妖间纷争。

爷爷将书生所赠的玉佩上的气息除去,把它埋在了院子下方。本以为书生带来的风波就此过去,可那夜煦却再一次找上门来。

正午时分,三人聚在家中,有说有笑地吃着饭,木碗木筷木桌,粗茶淡饭,他们的吃穿用度一向简朴,也从没有抱怨不满过。其乐融融之际,夜煦登门拜访,准确来说——他是大摇大摆地踏进了白家的院子。

三人立即警备起来,他那蛮不讲理的个性和野蛮行径已然深深被他们记住,他们各个站起来,目露戒备地盯着眼前的黑衣男子。

夜煦倒是没打算客气,他截直了当走到白仪背后,拎起她的脖子,道:“老头,你这娃对我有用,我带走了哈。”“啊!”白仪被他吓到,不断挣扎着。

“放开她!”白凝换出长棍,愤怒地看着他。他怎么能容忍这个男人如此嚣张地带走自己的妹妹。

“小子,你别做梦了,你家老头都打不过我,”夜煦眯眼笑着:“还是,你也想跟我走?那可不行,我现在还用不到你,不过……我三天后会来带你走的,那时,你想不跟我走也不行!”

白凝明知自己打不过他,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用棍甩过去,却被夜煦单手拦下。“洛云飞那小子可没那么有空,他今天帮不了你,”他对白凝的举动丝毫没有生气:“后会有期了小子。”说着,他一把推开白凝,抓起白仪飞离二人。

“你这个混蛋!把仪儿还给我!”白凝大声喊着,但却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他飞向远方。“爷爷!难道就这样看着仪儿被这个坏蛋抓走吗!你怎么都不说话!”白凝转过头,十分不理解。

爷爷叹息一声,握紧了拳头,“有什么办法……弱肉强食,世界是这样的……我已经避世隐居,可即使这样,也总有人不放过我们……”他的眼神充满了无奈与悲伤,他抬起头:“凝儿,你明天就走吧……你不要再留在这里了,他既已知道我们的住处,肯定还会再来……我老头子年纪大了,死伤是无妨的,可、可我不想看到你出事啊!”他的手颤抖着,似乎在怨恨自己的无能。

白凝有些惊讶,他跪在爷爷前面,祈求爷爷不要赶他走。可爷爷似乎铁了心肠,一直摇头。

当天晚上,白凝来到屋顶,发现并没有爷爷的影子,他深吸一口气,忐忑不安。

“凝儿……”矮小佝偻的爷爷伸高了手,才够到他的肩膀,他从身上拿出银子,放在白凝的手上:“这五十两你拿着,去西北方的青鸾山,你母亲在那儿……”白凝呆滞地接过银子,看着爷爷。爷爷又拿出一道符,贴在他的胸前,瞬间被吸收入体内,“这是当初我从家族出来时带的,你日后自然明白他的功效。”

“凝儿!”爷爷看他呆呆的样子,猛地一拍他的胸:“你这是干嘛!你好好听着!你的前程大着呢!”爷爷背手往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我还有一套功夫,不知你愿不愿跟我学?本来想着等再长大点你走再教你的…”

白凝抬起头,眼睛中的迷茫渐渐消散,他重重点着头。爷爷笑了一下,随即演示起来。静谧的夜晚,爷孙俩在屋顶上比划着、练着……

第二天一早,白凝在供案上了三炷香,又躬身拜了三拜,背上由长棍提着的包裹,走到门口,爷爷为他整理着衣服,红红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舍:“凝儿,你的路费只有50两,一路上你要省着点,实在不够的,你还得自己再想想办法。你从来没有离开过爷爷这么远,爷爷也是不放心你的……但如今你唯有离开这里,这是你最好的出路。”

“爷爷……。”白凝脸颊上划过两行清泪,以白凝这木然但坚强的性格,十七年来无论山上受伤了多疼,碰到了什么野怪也没有落过泪,但当真的要离开家时,他却控制不住了。他并不想走,可他知道,自己留在这儿,只会白白带来麻烦。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迈步向前走去,可步伐十分沉重,走了没几步,他又转头看向爷爷,爷爷向他挥手,于是他又依依不舍转头走,直到走到再也看不见屋子,他才慢慢向前走去。

且说夜煦拐了白仪,一路向远方飞去,白仪在他手中不断挣扎叫喊,夜煦心烦意乱,干脆一抬手给她拍晕过去,不一会儿他飞入了一个洞穴——这就是夜煦的“老巢”,他把白仪交给一旁的女妖,吩咐道:“好生照看,我练完今天的药就过来。”

女妖头长猫耳,眼睛奇大,尖嘴獠牙,长发披落到后背,她恭敬地对夜煦行单膝礼,圆圆的眼珠一直打量着白仪。夜煦走后,她一把薅起白仪,对她嗅着,而后点点头,带她去了后间。

待白仪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被摆成“大”字固定在洞穴的石柱上,金属的锁链将她的手往两边上方拉开,她的腰间也是被锁链固定得无法动弹。

“啊!”白仪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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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寻母,纯良小妖迫入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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