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罡在人类婴儿的体内长大到两岁的社会生活,是跟着人类母亲周青青,在成都郊县小镇上过的,每一天日子很宁静而美好。日常她跟着小脚的外婆在厨房里忙碌,外婆在灶台烧火的时候,她会恶作剧的把外婆的凳子抽掉。
“你爪子,又把外婆的凳子抽掉了,小调皮。”
母亲院子里有长青的树木和竹子,西北有一口水井,外婆每天在水井边打水,洗漱杨竞的衣服和尿布。
有时候乡下的爷爷会担来很多应季的蔬菜,有莴笋,水萝卜,青叶菜等,同时会在北门口买几个鸭脚板。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杨竞最爱吃的东西。杨竞很讨厌吃含糖类的东西,也许是和他魁罡体质有关。虬罡的神识这时候还能从人类婴儿体飞出来,有时候跟着爷爷走很远。
爷爷家在镇子北门外不远的乡下,身高近一米八, 50岁的爷爷身体很壮实,一次可以挑几百斤重的谷物,在公社里面是公认的劳模,床边挂了很多的奖状。但虬罡没有看到在医院表格上没有写名字的奶奶。
爷爷家在乡下在柏条河边,门口还有弯曲有情的溪水围绕。附近乡下的人家都藏在一簇簇的竹林里面。爷爷家的茅舍盖得非常高大,好像墙上的白泥都是新的。和爷爷一起生活的是父亲杨德川的弟弟杨德福,他长了一个老实而憨厚的样貌,有一个香肠般的红厚嘴唇。和她结婚的幺妈也是一个样貌朴实的农村女子,怀里正抱着半岁大的女儿。
杨德福干活非常地麻利,各种出了故障的农具,到他手里都会变成好用的工具。他一边收拾着木工工具,一边同父亲杨永清讲话。
“爸,你今天去嫂子哪里,要的钱没有?”
“我没好意思开口。”
“那个,你就白白地送一筐菜给他们?”
“你哥不容易,结婚了,你嫂子生了孩子,周家大娘还跟着你嫂子生活。”
“他们不容易?总比我们强吧!现在公社干一天也没得几个公分,现在我婆娘刚生了,也挣不到公分,孩子生病,需要钱。”
“兄弟长大了各顾各的家,不像从前你哥单身的时候,可以把钱都寄回家。”
“我知道,就是现在困难,问他们借一下总可以吧?”
“我觉得你哥可能出事了,今天去你嫂子那里,也说几个月都没有收到你哥的信。”
“出事了?不可能,我哥成分高,根正苗红的第三梯队培养对象,不可能出事。”
“哎,我最近眼皮子总是跳,以前王瞎子给我算命,说我只有一个儿子送终。”
“现在是新社会了,早都破四旧了,王瞎子上次运动都被人打死了,说他宣传封建迷信。”
“那个时候你们兄弟俩都去参加志愿军,抗美援朝,我就担心会不会……好在你们都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我和我哥的运气比较好,还是要感谢老爸你有眼光。小时候送我们去读私塾,所以我们俩到了部队,他分到了高射炮部队,我分到了汽车连。”
“现在说我有眼光了?当时你要死要活的不愿意念书。”
“哎,我没有我哥的脑子好用,背四书五经背不脱,每天都挨先生的板子,手都给我打肿了。”
“要不是你没有你哥有出息呢!”
“爸,你囊个说的啊,当时我转业回来是不是分的比我哥好,工资比我哥高?”
“是啊,如果你还是温江的汽车公司,现在也有工资。”
“对啊,我哥当初没有技术,专业回来就是在乡镇府收生猪,我可是方向盘,最吃香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过你回老家,我非常高兴。”
“对萨!家里面总有一个儿子留下来照顾老爹,有一个在外面闯荡的就可以了。”
“还是你有孝心,我知道。但是这次你嫂子也真的没有收到你哥寄的钱。”
“你不是没有问?”
“我侧面从邮政局打听的,以前你哥每个月寄钱回家,那里的人都知道,最近几个月既没有寄钱,也没有写信回来,所以我感觉不好。”
“好吧,下午公社开会,说是政治学习中央新精神。”
“以后见了你嫂子,不要提借钱的事。”
“哎知道了,放心,我有志气,虽然他们有钱,但我从没有去过她家,只有她来看过我们几次,送来了坐月子的补品。”
“所以你嫂子人不错,现在镇上乱说她的坏话,我们都是一家人,要互相照应。”
“知道了,早知这样,她就该节约,平时要不得了,镇上都知道她有钱,买东西缴费口气大的很。住每个月租金10元的房子也不嫌贵,她们坛罐长的厂长工资一个月才有15元。她一个出纳,吃穿用度的花销大的好吓人。”
“镇上的长舌妇乱说不要相信。”
“不是我乱说,那个尹美兰在十字路口上和那些女子摆,说她身上的兰花棉袄罩衫是我哥给嫂子定做的。她到成都帮着去取,穿在身上不脱下来,说是劫富济贫。”
“你亲自看到听到了?”
“是心兰去镇上打酱油听到的,尹美兰说那件衣裳要15元。说的都是以前的大地主,周青青的父亲是县粮食会主席兼国民党的保长。结果解放后,却是赤贫的高成分,可以找个好丈夫,继续过地主生活。”
“尹美兰,自己是地主□□的后代,她幺老爷爷解放时候,被镇压枪毙了,看到你嫂子过的好,不服气。”
“也怪我嫂子太高调了,我哥还不如把钱寄给我们用,免得惹事上身。”
虬罡听到津津有味的时候,公社的广播响了,“全体社员到仓库搬运公粮!”
杨德福放下手中修理的箩筐,拿着一个毛巾搭在肩上,边走边说,“哎,搬一下午也就两个公分,啥都顶球不到。”
虬罡神识飞回□□之前,路过了北门坛罐厂的门市部,几个男人和女人正叽叽喳喳的讨论。
“这次听说厂长要被拉下马了?”
“打到□□,他不下谁下。”
“哎,别忘了,那个周青青,厂长一直保着她,一天就干个出纳的轻松工作,还有老公宠的要不到了。”
“哎!他老公听说是政治过硬地出生,不容易整到她。”
“厂长倒了,说不定她就倒了,平时恨他的人多的很,到时候说不定她老公都完蛋。”|
“对啊,现在夫妻之间划清界限离婚的太多了,谁让她平时眼睛里面没有人。”|
虬罡听后,看到坛罐厂和镇中心到处都各种大字报和标语,看来未来经济增长是负债开局。
虬罡回到了杨竞的幼儿体内,看到家中的苏青青正在收拾东西,有个三十多岁的老师模样的女子站在家中。
虬罡认识,这个女人是周青青的表姐,就是顶替杨德川舅妈校长职位的小学老师。以前周青青嫌弃身边的朋友都没有文化,喜欢和有文化的表姐在一起玩。
这个表姐从没有抱过杨竞,但是周青青家里面有好吃的从不落下。也许周青青嫁给了大专文化的杨德川,想在有知识的朋友阶层圈上进步,所以这个表姐,七拐八绕的和周青青一见如故,每天几乎在周青青家中吃饭。
她经常扮可怜,讲自己多么想死了再重活一次。父母早逝,她放弃了上学的机会,很早就出来工作把弟弟供养到大学毕业,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婚配成家。感动的周青青的圣母心都爆棚了,好像救助表姐,自己就很伟大的感觉。
周青青抱着杨竞给表姐介绍,“我去找杨德川,家里的钥匙就给你,你在这住一段,帮我看着家。”|
“你的这些红木家具这么高级,我怕看不住。”|
“不用担心,我也是盘算过,我哥嫂不敢来找你要东西,你是校长又是国家干部,他们都是街上的文盲流民,只有你才能看得住我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也许一年?我也不知道,我再不跑,坛罐长的那些人就要来整我了。”
“有那么严重?”
“对啊,昨天他们把张厂长加起来批斗坐飞机了,我吓死了。我先到杨德川哪里躲一阵,杨德川他们是公检法机关,那些人不敢。”
“你还是小心些,听说成都的国公检法都乱了。”
“不碍事,青海很远,坛罐厂的人很多成都都没有去过,哪能跑到青海去抓我。”
“也对,赶快走,那杨竞的祖祖怎么办?”
“我已经让她回我大哥家,我给我哥说,等我到青海,每个月给他十元钱,让他养我妈。”
周青青抱着杨竞,拿着一个简单的包袱就要去汽车站,表姐问,“你买火车票吗?”
“什么火车票?”
“青海很远,坐汽车到不了。”
“啊!我到成都再说,我不能再待在镇上了,明天他们可能就要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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