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佑字队传来消息,皇上传位给三皇子了。”
屋檐下倚靠着廊亭,冷面地看着亭下水池的鱼嬉戏的人,这会猛地回头看向他,眼里是惊讶和难以置信,想向他求证什么。
喻辞一转过廊亭折角看见的就是自家爷这会仗着天热,拖拉着木屐,光着脚在廊亭里又不知道在想什么。
“佑字队飞来的信鸽说皇上下了退位诏书,上面就是三皇子名讳,很多人都不理解,这会估计已经在准备登基仪式了。”
“表哥”
谢霁边思索边喃喃着什么,当今皇上已经快50,在做皇子时期就是闲散王爷,后来被迫做了二十多年皇帝,这会直接诏书退位,传位给自己儿子,所有人都在猜测谁会接下这把椅子。
押宝都在大皇子,大皇子是前皇后之子,并且已然手握重兵,最后却是谁也没想过的三皇子继位了。
谢霁思索了一会,迅速打定主意
“消息靠谱吗?”
“是宫里大太监那边传来的消息,应该错不了。”
喻辞知道自己少爷在想什么,也不打扰,只是低垂的眼帘还是偶尔会扫过谢霁光裸的脚踝和脚面,连谢霁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在思考问题时脚掌不由自主地会蜷缩伸展。
“跟下面的人说,即刻启程回京城。”
谢霁看着远处思索良久,权衡利弊之后说着,喻辞明白立马着手去办,没一会就又折回来,手里拿着双鞋袜。
谢霁自然也看见他拿的东西,脸上毫无表情,只有脚往衣袍下再缩了缩。
喻辞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但是还是把东西递过去。
“热。”
“日落了,会冷的。”
“嗯”
两个人僵持一小会,谢霁脚微微伸出来一点,喻辞不确定他是不是脚麻了才动,也不敢上前动作。
谢霁等了一会,见人依旧拿着鞋袜不动。两厢对视,喻辞明白过来,小心翼翼坐在他旁边,从他衣袍下把双足放在自己腿上,谢霁本来脸就白皙,脚更是因为没有见过太阳,这会呈现不健康的病白,喻辞手附上去果然一片寒凉,他叹了口气,给他套着袜子。
谢霁没去看他,作为府里的唯二主子,早早就习惯了别人服侍,这会两只脚被喻辞捏在手里,只感觉被握住的地方温热,他蜷缩了一下脚趾,想去追逐热量,剐蹭到喻辞的手,他好像感受到喻辞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很快恢复了正常。
“喻折柳,你跟嬷嬷一样。”
喻辞一愣,怕他不高兴还是解释着
“天还不到热的时候,况且我要是不管管,公子就该受冻了。”
谢霁听着他一本正经地说,也转头去看他,两个目光对视片刻。
喻辞本来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生气,但是看见谢霁脸上毫无表情,只有纯黑的眼睛盯着自己,先败下阵来,移开视线。
“三皇子继位,我必然要去太学,你呢?”
谢霁没有再追究这些,自顾地跟喻辞说话。
“太学?我能去吗?”
谢霁听见了,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喻辞擅长的东西不在这里,他想了想还是规劝道
“你若是想,自然可以,但是这不是你擅长的,你应该去…”
“我要留在公子身边保护你,这是公子之前答应我的。”
谢霁没想到喻辞会因为这些打断自己,也是除了这个,其他的他向来都是听自己的。
喻辞和谢霁都是临安候府的少爷,但是不同的是谢霁是嫡嫡正正可以承袭爵位的候府少爷,而喻辞则是谢霁的义兄。
谢霁初见喻辞是三岁,他记事不多,但是跟喻辞初见却记得很清楚。
他在自己的小书房玩父亲从买的一些木头玩具,父亲突然进来,手里还牵着一个人,小时候的喻辞也是一脸呆呆的,表情很木讷。
他开始看见同龄人很高兴,扑过去让他陪自己玩,直到父亲说这是哥哥,他很疑惑,但是听过母亲身边的嬷嬷说过,母亲要是有了弟弟就会不喜欢自己。
于是一把推开喻辞,含着一包泪去找母亲,等母亲把他抱在怀里哄了半天,说不会不喜欢他,这才勉强接受喻辞。
小孩子忘性快,很快谢霁就跟喻辞玩到了一起,他也确实感觉到父母亲没有冷落他,但是越发使唤起喻辞,有一次被母亲知道了,把他带进父亲书房,告诉了他一切。
父亲告诉他,喻辞是保护了他半辈子的护卫的儿子,这个护卫已经去世了,父亲答应他会庇佑喻辞,后来找到喻辞的时候,孤苦伶仃,于是决定收他为义子,不允许谢霁把他当奴仆使唤,而是要当兄弟。
当时谢霁懂了一般,也不在对喻辞粘糊使唤,但是喻辞心性敏感早早察觉到,于是以为他是还怕自己抢走侯爷夫人,就跟他表态说不会,谢霁年纪小一股脑就把父母的话抖落出来。
当时喻辞怎么说的,哦!
“我没有觉得你在使唤我,我长你三岁,你依赖我不是应该的吗,我照顾你也是我愿意的。”
那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两个人疯了一般粘在一起。
直到13岁那年,侯爷夫人双双战死沙场,西南边关一座城烧了三天四夜,他们连遗骨都找不回来,甚至有谣言四起说临安候通敌叛国,也有说他们兵败怕被降罪毁尸灭迹,一时间众说纷纭,今上派了几波人前去调查都无功而返,甚至还有折损。
至此临安候府衰败,谢霁因此高烧昏迷几天,醒来之后遣散王府众多奴仆,那个时候他问过喻辞意见。
“你也走吧。”
谢霁给身后站着的喻辞退路,眼神空洞地看着西南方向。
“我不走,我没有地方去。”喻辞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哪里都比这里好。”
“我不走,我哪也不去。”喻辞直接上前抱着还没他高的人,没有你的地方怎么会好呢。
谢霁听着喻辞的声音,不大,但是能听出来很果决,他眼泪糊住双眼,两只手再也忍不住抱上他的腰,恶狠狠地说着
“你要是后悔了,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公子后悔了?”
谢霁回过神,想起年少说的话被这个人一直记着,他回过头淡淡地回复喻辞
“我没让你离开,太学是文考,你应该走武考,不应该浪费在这些上面。”
“那也不能放公子一个人去太学,那些人指不定…”
自从候府衰败,少不得一些人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现在两个人是在官方办的书塾读书,那些一直看不惯的人一直打压两个人,虽然也没占什么便宜,但是喻辞不放心,此番就是为了清净才出来游玩一些时日,如今要回去放自己公子进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他自然不肯。
“见风使舵他们不是很擅长吗?”
喻辞听着这句云淡风轻的话,一时没有明白过来,还要再劝,就听见一句
“到时候再论吧。”
喻辞见他不再执意让自己走,也就作罢。
小剧场
娇娇谢:老婆不给穿鞋袜,我就不穿,我要冻死我自己。
老实辞:可以摸弟弟的脚,斯哈,好白,斯哈,打住打住,阿弥陀佛。一摸,果然凉,赶紧给套上鞋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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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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