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单上的人,杀!”凌黛素手一扬,厚厚的竹简落在任曦手里。
竹简浩浩荡荡一大包,任曦差点没接住,踉跄几步被人扶住,这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竹简。
低头一看。
任曦……
把仇人绑死猪一样绑着,心情很不错,凑上前来看竹简的冷泉……
好家伙,竹简上密密麻麻一溜人名,其中藏在夹缝中单独的姓氏,已经能算得上走大运。
最可怕的是那种一群相同姓氏挤在一起的人,浩浩荡荡一群,都杀了,和诛九族也不差什么。
任曦踌躇了一下,苦着脸提议,“主子,咱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咱们太过凶残是不是不太好?
她之前只是想着摆脱奴隶这个身份,只要所有奴隶能当平民百姓,就算失去性命,也算死得其所。
人被压迫得跪得久了,站起来之后,膝盖是承受不住酸疼的,那种痛苦到引起心底恐惧的疼痛,会让人误以为站直的代价是失去双.腿。
她们会本能地怀疑自己获得正义自由的结果,是斗争的代价。
即使,那自由和平等,是她们原本应该拥有的东西。
任曦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主动权掌握在她们手里,局面也被控制住,就此停手,大家过安生日子不好吗?
还是冷泉看的清楚,抬手堵住任曦即将要说的话,名单上的人,都是一些恶臭,又掌握话语权的老顽固,今天不把他们杀干净,明天受罪的还是她们。
无论奴隶还是女人,只要被他们找到机会,就会疯狂反扑,到时候大家的日子,说不定还没有现在好。
有手握大权又固执的,也有不入朝堂,但是在民间及其有威望,受酸书生吹捧的所谓大儒,却又不干实事,只知道耍嘴皮子的老头子。
前面的名字都好理解,但是古月公子是个什么鬼,他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名单上,还是和他父亲一起。
这爷俩是城里夜来香的头牌,艳名远扬,整个启国就没有不知道他爷俩光辉事迹的人。
上到八.九十岁老人,下到六七岁的孩童,都听说过他们爷俩练手上阵,伺候达官贵人的事迹。
据说那个宴会,乌央乌央二十几个大老爷们,就他们爷俩伺候,忙活了一晚上,第二天又登台唱曲儿,忙得不亦乐乎,十分有精神。
人都脏成这样了,城里还有不少眼瞎的女孩子们对他们爷俩十分喜欢,愣是把这么个脏东西吹捧起来。
冷泉侧着头正看任曦怀里的竹简,突然拍了一下脑门,额头立马浮起一个鲜艳的巴掌印。
把偷偷看周围鬼王们的任曦吓了一下,见自家将军一脸大事不好啦的表情,一点没当回事,“将军您这是干嘛,有事儿直接找主子呗。”
在她眼里,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主子办不到的,主子天仙似的人物,能有什么发愁的呢。
冷泉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说主子要杀古月公子,是不是爱而不得?”
任曦灿烂的笑脸也僵住,猛地低头看竹简,眼睛还没找到目标名字,旁边伸过来一根指头,重重点在其中一个名字上,如果手指能变成刀,估计古月公子能被她削个千刀万剐。
完了,自家主子不能是那种被脏东西迷了眼的蠢货吧?
任曦在城里见过那群女孩的疯魔,恰好,昨晚在城外布防的时候,她隐藏的房顶,正好是一个富商的别院。
当时她趴在屋顶,事情就是这么巧,不小心挪动一个瓦片,恰恰是古月公子和富商哼哼哈哈的房间。
当时那个场景,任曦感觉自己说出来都脏了嘴,把古月公子和主子放在一起,那都是对主子的侮辱。
她打心底里不愿意主子和这样的人产生瓜葛,急得快要哇一声哭出来,暗暗想道:主子,你别怪我,如果真的和我们想的那样,那我就是把他千刀万剐,都不能给你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正好,冷泉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手刃仇人之后,就算立马死了,也再没有遗憾。
两人互相拉扯,争当解决古月公子的刽子手,千万不能让主子和脏东西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没发现凌黛不知何时走下来,阴恻恻站在她俩身边,越听脸越黑,到最后实在忍不住,抬手分别给了两人后脑勺重重一巴掌。
“说什么,和我也说说呗。”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两人一个激灵立正站好。
凌黛气的要死,万万没想到自己人还没杀,已经有傻子开始编排她。
要不说古月公子有魅魔的外号呢,还真是个小妖精,只不过写了一个名字,就被这群缺德属下怀疑上了。
虽说她平时说起话来荤素不羁,但凌黛伸出三根指头发誓,胡说八道归胡说八道,真刀真枪一次都没干过。
再说了,她也看不上古月公子那个臭鱼烂虾。
见她俩还不信,翻着白眼十分无语,“古月公子和他的金主,就那个开戏园子的富商,富商捧着他唱戏,他扮演女娲,把戏唱到村子里,不知道的村民还以为女娲是个名字,本身是一个男人。你们把他的四肢砍断,然后拉到街上游街,把事情明明白白告诉百姓。”
“哦哦,主子/主公英明。”任曦和冷泉稍微有点尴尬。
竹秋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对上她兴致勃勃的眼睛,凌黛突然想起来什么,对冷泉说道,“叫主雌,老娘公他老母,对了,把古月公子给我做成公公。”
“何为公公?”这个时代还没有公公这个抽象的物种,面前三人同款懵懂脸。
凌黛咳了一声,眼睛瞟到被阴兵控制的男人下半身,停留在胯部好一会,以手作刀用力砍下,“去势,乃为公公,一般用作伺候人的用途。”
冷泉和竹秋眼睛亮了,两手一拍,满脸兴奋,“妙啊,没了奴隶,肯定有不乐意,但是发明公公这个物种,把罪臣炮制,去掉性别,谁都不会不满意。”
任曦一头雾水,“你们说啥呢,主子不是在说惩罚古月公子的办法吗?”
“孩子去旁边玩。”冷泉推开她的脸。
竹秋兴致勃勃对着凌黛请战,“让我去吧,我去收拾古月公子,行吗?”
凌黛下巴往另外一旁抬了抬,“不管你闺女啦?”
就连启王都被控制住,张楉行那张憨厚老实的脸根本不反抗,乖乖坐在角落里,眼睛死死黏在华岁的脸上。
其他奋力反抗的朝臣,本来正热血着呢,一看王上,好么,您在这儿玩恩爱呢?
那我们算什么,只是你们爱情见证中的一环吗?
这得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才能把国家都拱手送出去,一看王后的架势,就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
启王干脆利落的动作,就连凌黛都看愣了,她提前准备好的天象之说竟然毫无用武之地,事情就这么顺利地完成啦。
一瞬间她警惕心达到顶点,别看好像现在的人是张楉行,但她始终没有忘记张楉行身体中那个乖戾的魂魄。
凌黛没有和启王干起来,反倒是奵囜纠集了一群奴隶,也把时间定在今天,干脆利落掀桌子。
她不知道是和奴隶们没谈好,还是被利用了,混在侍从里的奴隶,没有按照她本来的指示袭击凌黛,反而冲着竹秋扑过去。
还是凌黛手下的鬼王反应及时,把竹秋拽到一旁,这才没让她胸.前挨一刀。
竹秋看也不看奵囜,一脸无所谓,“我哪有什么女儿,孑然一身,唯一的亲人,只剩下姐姐。”说着抬头和凌黛对视,透过她的脸,仿佛能够看到这具身体深处,华岁的那张脸。
凌黛都被她干脆利落撇开关系的话惊呆了,不可置信看着竹秋,却看到她一脸无所谓,见自己看过来,又点头重复了一遍,“我确实没有女儿,唯一能让人留恋的,只有一个姐姐。”
竹秋已经从王覆天口中知道了所有,姐姐,这个从前不太熟悉的亲人,在万年后的岁月中,成了她心底唯一放不下的心结。
虽然自己死了,但是只要可以和姐姐在一起,或者让姐姐得到解脱,她愿意放弃所有。
行吧,不要闺女正好,反正奵囜在鬼市的时候,已经被凌黛杀了,院子里的宝贝也被她打劫一空,现在出现的,不过是执念形成的幻影罢了。
省得回头幻境破了,要闺女的时候,自己没法给她变出来。
为了弥补自己根本不存在的心虚,凌黛把阉割古月公子的任务,交给了兴致勃勃的竹秋,素手一挥,阴兵动作,三两下把小股叛军解决掉。
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八字步走到高台上,张楉行麻溜站起来给她让开座位。
凌黛也不客气,看了他一眼,一屁.股坐下去,环顾四周,一圈的王公贵族,文武大臣,正隐晦瞪着张楉行,仿佛在谴责他“王上怎么回事,怎么连挣扎都不挣扎,就把位置让出去了。”
张楉行撇嘴苦笑,师姑要的东西,不双手奉上,难不成还让她抽自己一顿再让开吗。
他十分懂得小辈该怎么奉承长辈,丝毫没有双方年龄相当的尴尬,为了让凌黛所谓的继位再名正言顺一点,屁颠屁颠跑去给她端茶倒水,“师姑,小心烫。”
“乖”凌黛笑眯眯伸手接过,下面的属下正在按照名单收个人头,她猛地察觉不对,一回头对上张楉行那张憨厚老实的眼睛,“你什么时候恢复的?”
仔细观察他的双眼,终于找出和之前不对劲的对方,无他,瞳仁太过清澈,这是一种伪装不出来的干净。
她敢肯定,之前几次见面,根本不是眼前的人。
张楉行挠头,“我也不知道,刚才咱们来之前,我恍惚了一下,就突然和师姑你一起站在台上,根本不知道从前发生了什么。”
“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凌黛不信,双重人格都能发现不对,他一体双魂,总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不正常吧。
张楉行犹豫片刻,凑到凌黛身旁小声说道,“师父说我体质特殊,有时候会请神上身。”
凌黛哂笑,张奉什么情况,骗徒弟很好玩吗,下一秒脸色巨变,左手猛地抓住张楉行,右手变爪掐住脖子,看着来人声音冰冷的吓人。
“好啊,一体双魂,你们兄弟俩下的一盘大旗,难怪,甲哥从一开始就被你们看上了吧。”凌黛高声说道,“凌妩,单甜,你俩给我把竹秋控制住,王覆天但凡有异动,我要让他的心上人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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